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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甄雎兒第一次看到淩菲菲這麽激動。


    果然,她對陸承安真心真意,不允許任何人詆毀。


    甄雎兒太知道陸承安是什麽樣的人了,哪敢去挑釁。她也不顧及身邊這個大老粗的顏麵了,朝著他瞪了一眼。


    “你別胡說八道了,你又不是不知道陸家的勢力,你想要自尋死路的話就繼續說。”


    那人仿佛也有些警覺了,朝著四周看了一眼,在確定沒有陸承安的身影之後,整個人才安穩了幾分。


    “別這麽兇啊,我也不過就是在他背後說說,我又不在他當麵說。而且,我這不是同情淩小姐嗎?為了自己的前途,隻能給陸承安當老婆,多可憐?”


    嗬。


    甄雎兒冷笑,不識時務的人這輩子都沒辦法識時務,永遠都覺得自己是對的,要是被陸承安聽到剛才那些話,隻怕這人這麽多年打拚來的身家也就要蕩然無存了。


    “甄小姐,如果這位先生繼續胡說八道的話,我就不客氣了。”淩菲菲眉頭緊蹙,看著那人的眼神愈發冷厲。


    連帶著甄雎兒都被淩菲菲某種的狠厲給驚到了。


    “他隻是開玩笑。”


    “如果是開玩笑,也要對方覺得好笑才算是開玩笑吧?如果對方不覺得,那麽就不是。”


    淩菲菲拿起自己的包,頭也不迴地出了門。


    那男人目瞪口呆。


    “這是怎麽了?還有人被欺壓出毛病來了?我這不是為了她打抱不平啊?”


    “承認自己羨慕別人有那麽難嗎?”甄雎兒朝著自己這位未婚夫瞪了一眼,冷笑,“算起來,淩菲菲跟陸承安已經是七年的夫妻了,你以為她還會不知道陸承安是什麽性格嗎?他們能在一起這麽多年,就已經可以證明他們兩個人是真心相愛的了,你還說那些話,找死嗎?”


    錢自啟頓時就有些怕了,臉色蠟黃。


    “那我剛才說的話,她會不會跟陸總裁說啊?”


    “你現在怕了?”甄雎兒冷笑兩聲,“你剛才怎麽不怕?早知道怕的話,剛才就不應該說,說了也該見好就收道歉啊,現在我也沒辦法了,如果淩菲菲真的說了的話,就等著陸承安的報複吧。陸家人的手段,你就算沒有嚐過,應該也聽過的把?“


    錢自啟一聽,兩腳發軟。


    “不會把,我看她也不像是會說三道四的人啊。”


    “的確,她不怎麽喜歡說三道四。但是你剛才都那麽說她老公了,難道還要跟你手下留情嗎?”甄雎兒看著錢自啟的眼神愈發陰冷。


    不喜歡他這種小市民的嘴臉。


    說到底,錢自啟是怎麽都比不上周原塵的。隻是虎落平陽被犬欺,一切都是沒辦法。


    “我先走了。”甄雎兒朝著那人看了一眼,冷笑兩聲,“一人做事一人當,我也沒辦法。”


    “你不是跟淩小姐很熟嗎?你可以為我說說好話啊。我們都快結婚了,我要是不好了,你的日子不也不好過嗎?”


    “錢自啟,你應該不知道棉城有多少有錢有勢的男人把?”


    甄雎兒才不會把錢自啟放在眼裏。


    淩菲菲一肚子鬼火,氣衝衝地迴了陸氏集團。


    剛進辦公室就看到陸承安那張陰沉沉的臉。


    “怎麽了?”淩菲菲將自己的情緒整理好,看著陸承安的眼神滿是關切,“出什麽事兒了嗎?”


    “林泉那邊起火了。”


    “林泉?”淩菲菲隻知道那是一個工廠,至於是生產什麽的她一概不知。


    “那是陸氏集團的工廠。”


    額。


    淩菲菲一聽,頓時就知道大事不好了。


    “損失大嗎?”


    “嗯。”陸承安應了一聲,“損失慘重,但是縱火的人逃了。”


    “怎麽會這樣?”淩菲菲已經可以腦補出那樣的畫麵了,渾身發顫。


    “我們過去看看?”


    淩菲菲哪裏有不依著陸承安的道理,隻是點頭。


    她隻是害怕,害怕一切比她想象之中的還要糟糕。


    林泉那邊靠近西山區,整片都是林區。說來也怪,這麽大的一個工廠被燒的七零八落的,但是山區的草木卻絲毫不傷。不管是誰都看得出來,這分明是針對性的活動。


    “什麽氣味?”淩菲菲挨在陸承安身邊,一臉憂懼,“腐臭。”


    那種腐臭還有餘燼的氣味交織在一起,形成一股子惡臭。在空氣中飄散開來,看樣子這幾天也都不會散去了。


    淩菲菲倒也不是那麽窮講究的人,她隻是被嚇到了,想到了當初自己跟陸承安深陷火海的情境,也是這樣的,那種恐怖,她這輩子都不會忘記。


    “有人故意縱火。”陸承安冷笑兩聲,看起來仿佛是一點都不在乎,但是淩菲菲知道,他必定也十分心痛。


    陸氏集團的一切都是他們辛辛苦苦打拚來的,這麽大的一個工廠,也不知道要花費多少精力,可是就這麽輕易被人毀掉了。


    “有線索嗎?”淩菲菲也有些急了,“太過分了。”


    “他們要是覺得過分,也不會做出來。”陸承安冷笑更甚,他心裏已經有了嫌疑人,隻是沒有什麽證據,他們也不能做什麽。


    “應該不會有人這麽大膽啊,這工廠裏麵的,不都是自己人嗎?”


    聽著淩菲菲這樣孩子氣的話,陸承安反倒笑了出來,“那麽多員工,怎麽可能都是自己人。不過可以肯定的是,有人混進來了。”


    淩菲菲聽得頭皮發麻,如果她是陰謀論者的話,現在肯定更加“靈思泉湧”,“混進來?可是陸氏集團招聘不是一直都很嚴格的嗎?”


    “總有紕漏。”陸承安愈發冷靜,看著滿臉的斷壁殘垣,也不知道是哪裏來的底氣,“沒關係,幾天就嫩真相大白。”


    淩菲菲總覺得這件事沒有表麵上看起來的那麽簡單。


    那些人都敢上門來欺負人了,由此可見一斑。敢在陸氏集團的地盤上撒野,可見他們也很有背景,要不然的話,不管怎麽氣惱,都不敢堂而皇之地這麽做吧?


    想到這一點,淩菲菲的一顆心都拔涼拔涼的了。


    “承安,你追查?”


    淩菲菲的意思是一切都交給警方,如果陸承安私下裏找人的話,指不定會給自己找上麻煩。之前發生過太多太多這之類的事情,淩菲菲已經有心理陰影了。


    “跟警方一起,別擔心。”陸承安朝著淩菲菲一臉寬慰的笑,他當然知道,這個丫頭對他也不知道有多擔心,越是這樣,他就越是要好好保護自己。


    “那就好。”淩菲菲微微頷首,到了這個時候,才微微放下心來。


    陸氏集團工廠大火的事情,一時之間也在棉城鬧得沸沸揚揚。有不少好事者都說這是尋仇,畢竟陸承安鐵血手腕,對人向來都是不太客氣的,別人報複也是很有可能的。


    淩菲菲隻當是聽不見。


    隻是她心裏依舊十分灰暗。


    連帶著當天的霓虹燈都沒有了往日那種豔麗,反是帶著一種分外濃烈的哀豔。


    “聽說還有琴房,那琴房都快成古董了,跟工廠離得那麽遠,但還是被燒了,所以說,肯定是有人報仇。”淩菲菲跟陸承安到苜蓿西餐廳吃晚餐,結果就聽到鄰桌一直在談論這次的大火時間。


    “那琴房好像不是陸承安的吧?”


    “反正也是陸家的,聽說是陸家老宅子的,隻能說縱火的那個人不僅僅是記恨陸承安,也記恨陸老爺子唄。人紅是非多,陸家太有錢了,這也不是什麽好事。”


    一聽這話,淩菲菲一臉呆愣,轉過身子看著陸承安。


    “爺爺的琴房?”她緊緊地攥住了旁邊的桌布,兩眼通紅,“到底是什麽人?太狠心了。”


    聽說那個琴房已經有了七八十年的曆史了,裏麵也不知道珍藏了多少鋼琴,是很珍貴的。


    也不知道陸老爺子現在怎麽樣了,一定很傷心。他向來是個珍藏家,對於自己的東西,也不知道有多嗬護,可是誰知道,竟然被一個無關緊要的人給毀了。


    “或者說,那是奶奶的琴房。”陸承安輕輕地捏了捏淩菲菲的小手,“奶奶年輕時候的產業。”


    淩菲菲的一顆心“咯噔”一聲,呆呆地看著陸承安,“我們趕緊迴老宅子一趟吧。”


    淩菲菲想的不錯,到老宅子的時候,裏麵燈火通明,隱隱傳來陸老爺子的歎息聲。


    陸荿敏一直都在旁邊坐著,一臉寬慰地看著老爺子。


    “以後還能再重新建一個,找最好的地皮,可以裝潢的跟之前一模一樣。”


    “不用了。”陸老爺子擺了擺手,“不管怎麽一樣,都不是你媽那個了。”


    歲月在某些時候會變得十分幽暗,會把記憶打亂。當初有多歡喜,有多悲哀,到頭來都不會體現的有多明顯,一切都不那麽重要了。


    隻是淩菲菲從來都沒想過,這件事還能追溯到那個亡故已久的奶奶,陸老爺子這輩子的摯愛。那種融化在幽暗記憶裏麵的歲月,從各種模糊的畫麵漸漸變得清晰起來。陸老爺子甚至可以想起後來自家老婆子患病,吐出來的那些鮮血,觸目驚心,讓人心驚肉跳,猩紅色,朝著他奔湧而來。


    他伸手揉了揉太陽穴,動作遲鈍且緩慢,在這一刻,淩菲菲才覺得陸老爺子是真的衰老了許多。


    隻是他一直都是一個精神矍鑠的老人,這還是淩菲菲第一次看到他這樣,仿佛對什麽都失去興趣,怪讓人難過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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