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大夫剛出去,長公主和魏堯夫婦倆也聞訊匆匆趕來。


    “懷安?怎麽迴事?你受傷了?傷到哪裏?要不要緊?常大夫呢?快叫大夫……”


    長公主剛進了門就看到一身是血的魏懷安,著實嚇得不輕,慌慌張張地就要叫大夫。


    魏懷安看了看自己,一身的血的確挺嚇人,他把長公主扶著坐下,這才活動了下手腳讓她看:“祖母,我沒事兒,身上的血是靈兒的。”


    “蘇姑娘?她受傷了?”


    長公主讓嬤嬤扶著來到床前,見蘇慕靈半邊臉都包著,整個臉都是腫的。腰間纏著布條,衣服上到處是血漬,整個兒血人兒一般。


    “呦!怎麽傷成這樣?誰幹的?”長公主吃驚不小。


    “臉是……是太子傷的。腰上,是南宮逸刺的。”


    魏懷安心裏有些酸酸的。蘇慕靈為了不讓蕭文煊替他去死,寧願以命抵命。蕭文煊為了救她情願聽任南宮逸的擺布。兩個人雖說看著水火不容,可內心卻是把對方看得比命/根子還重要。


    魏懷安忽然有些失落,他不知如果把蕭文煊換做他,蘇慕靈會如何取舍?


    “太子傷的?他……他……哎!”最是無情皇家人啊!


    怎麽說也是生死與共這麽多年,做不成夫妻也不至於把人叫去宮裏毀人容貌呀。


    長公主在心裏暗暗替蘇慕靈叫屈。


    “李嬤嬤,叫人去燒水,給世子洗洗。還有,蘇小姐有傷在身,不方便挪動。世子這裏也沒個丫頭,李嬤嬤,你留下伺候著。”


    李嬤嬤是長公主身邊的嬤嬤,聽了長公主吩咐趕緊點頭應是。


    “懷安,宮裏現在是什麽情況?”


    魏堯把魏懷安拉到一邊,他關心的是皇上是否安全。


    “爹爹,皇上被耍了,南宮逸並沒有在山穀,他早就帶著叛軍潛入京城。南宮逸挾持靈兒想威脅表哥投降,靈兒沒有讓他得逞。不過南宮逸現在還躲在宮裏,隨時都有可能威脅到皇上。”


    “城內一共隻有三萬兵馬,梁斐就帶走了兩萬。南宮逸在暗,皇上在明……哎,弄不好怕是要變呐。”魏堯歎著氣,垂著頭。


    長公主聽到魏堯的話瞪了他一眼:“你呀,先別那麽悲觀。城外幾十萬大軍,得了皇宮裏的消息能不進城?再說,懷安不是也說了嗎嘛,南宮逸一次沒有得逞,想來第二次怕是也沒那麽容易。”


    長公主站起來,侯夫人趕緊上前攙扶。


    “行了,懷安也累了,讓他也去洗洗換換衣裳,我們走吧。”


    “還有,告訴下人,從今兒起,威武候府閉門謝客。”


    “是。”


    魏堯低著頭,讓長公主走在頭裏,他隨後跟了出去。


    待他們出了院子,魏懷安讓下人把洗澡水送到東邊書房,蘇慕靈睡在魏懷安的臥房,魏懷安不便再留在這裏。


    ……


    此時皇宮裏,調動城外禁軍的命令已經發出,皇上坐在乾清宮的龍椅上,宮女太監全部被趕了出去,上千名禁衛軍把乾清宮圍得水泄不通。


    蕭文煊帶著幾個親信守在大殿門口,等待大軍支援。宮裏還不時傳出幾聲黑火藥的爆炸聲。皇宮上空,聚攏著黑煙,大火還在不停地燒著,大家都疲與逃命,沒有人去救。


    幾個時辰後,天漸漸黑下來,這時,一隊禁軍從宮外疾行而來,其中走在頭裏的一個中年將軍到了蕭文煊跟前單膝跪下:


    “太子殿下,臣鳳天翔帶十萬禁軍分三路已到城門。請太子下令。”


    “好,鳳將軍,從現在起,封鎖宮門,留二萬禁軍護駕,其他人跟我一起搜尋宮中叛軍。”


    “是。”


    鳳天翔領命,分二萬人馬圍住乾清宮。剩餘兵馬分四路,蕭文煊和鳳天翔將軍,禦林軍總統領於石龍,禦林軍副統領王玨各帶一路分別從東西南北掃地式搜尋。


    每一座宮殿裏的人,全部被趕出,一個個驗明身份。有可疑者直接捆了,有反抗者,直接殺了。頓時,剛剛因為禁軍到來所帶來的喜悅被混亂打消,許多想混在太監中的叛軍被識破身份,竭力與禁軍血戰。還有的身上藏有黑火藥者見逃不出去直接與禁軍同歸於盡的。


    一時宮裏唿喊聲,慘叫聲,爆炸聲又響成一片……


    直到夜裏,被徹底清掃了一遍的皇宮裏才漸漸安靜下來。


    太清殿門前空地上,禁軍把所有叛軍活的放在一起,死的堆成一堆,由專門人員記下名字和數字。


    蕭文煊接過戰報看了一下,活的死的差不多一萬人,其中沒有南宮逸的名字。這也在他意料之中。南宮逸雖說受了傷,但一般人想抓住他不是那麽容易的事兒。


    “明日午時,活著的叛軍全部推出去斬首,首級示眾七天。”


    “從即日起,懸賞白銀萬兩緝拿叛軍首領南宮逸。”


    蕭文煊聲音威嚴霸氣,在大殿上空久久迴蕩……


    三更時分,京城東郊,一個身影一瘸一拐地鑽進了銅鼓胡同,他謹慎地四處查看一番後叩響了一座宅院大門……


    這是一個二進小院。正房廳裏,一個長相清秀的女子正用毛巾替一個中年男人擦著腿上的傷口。


    “流了這麽多血?先生,您的藥呢?您的傷得趕緊止血。”


    女子抬起頭,正是因為挑了三皇子腳筋被通緝了幾個月的安靜姝。而她身邊受傷的中年男人就是京城裏懸賞一萬兩白銀的叛黨首領南宮逸。


    “藥丟了,沒有了。”


    南宮逸神情沮喪。拽過安靜姝手裏的毛巾按在傷口上。


    藥丟了?


    安靜姝愣怔片刻,不知所措:“那怎麽辦?”家裏也沒有藥啊。


    “我自己會處理,你去睡吧。”


    “先生……”


    “去吧。”南宮逸臉色蒼白,無力地揮揮手。


    “好吧。”


    安靜姝無奈站起身走出房門。


    南宮逸又坐了一會兒才掙紮著站起來,找來棉布包紮好傷口,換上幹淨的衣裳。把一隻長劍放在床頭,滅了燭燈躺了下來。


    西廂房,昏暗的燈光一直亮著,安靜姝合衣靠在床頭睡不著,閉上眼睛,眼前閃現的都是之前發生的種種……


    就在幾個月前,蕭文煊被地動困在董家鎮的時候,安靜姝也幸運地在地動中幸存。


    後來無影在離董家鎮不不遠的華南縣找到了她。並把蕭文煊的話傳達給她,讓她迴京協助蕭文煊除掉三皇子,報酬就是日後許她側妃之位。


    本以為蕭文煊被亂箭射死的安靜姝高興得差點跳起來。她苦心積慮費勁周折終於到了這個機會。安靜姝當時就答應無影馬上啟程準備迴京。


    半個月後,安靜姝日夜兼程終於在魏堯迴京前幾日趕迴了京城。


    她按無影的安排找到了無影的手下洪福,並按照洪福提供的信息跟隨三皇子來到了聚龍齋。在她用計割斷了三皇子的腳筋後趁亂混進人群跑到一個小胡同裏和洪福匯合。


    洪福早已準備好了馬車,把安靜姝藏在馬車裏,在通緝令還沒有發出來之前就出了城。


    急急地趕了一天的路後,洪福把車停在了一處山腳下。


    安靜姝在馬車裏五髒六腑都快顛出來了,見停了車以為到了地方,掀開簾子要下車,這才發現這裏前不著村後不著店。根本不是可以休息的地方。


    她剛想開口問,洪福從腰間抽出匕首,抓住安靜姝朝她胸口就是一刀:“姑娘別怪我,怪隻能怪你知道的太多了。”說完把她扔下了山穀。


    安靜姝沒有死,她被扔下山穀裏的時候正巧被上山采藥的南宮逸發現。南宮逸把她背迴家,並救活。


    安靜姝把自己的遭遇告訴了南宮逸,發誓要與蕭文煊不共戴天。


    南宮逸盯著她的臉認真地說:放心,這個仇,我來替你報!


    年後,在蘇慕靈心灰意冷離開京城的那一天,南宮逸帶著安靜姝偷偷地迴到了京城,把她藏在著座宅院裏。


    京城,靜海候府在安靜姝逃亡那一日就被滿門查抄,安家男人不管老小全部被關進大獄,女眷和下人全部被趕到販人的集市上被賣身為奴。


    安家完了,讓安靜姝給毀了,安靜姝恨蕭文煊不僅害了她毀了她還毀了安家上百條人命。她曾想到過死,可再一想到安家老老小小,她放棄了這個念頭。她要活著,她要替安家上百口子人報仇!


    天亮了,安靜姝來到了南宮逸的房間,把早飯端到他的麵前。


    南宮逸神情恍惚地從桌子上拿起兩張紙遞給安靜姝:“拿著這兩個方子分別去兩個藥房抓藥,如果有人問,就說你身上不舒服,吃藥調理一下。”


    安靜姝接了方子疊好,放在懷裏。把一碗粥端到南宮逸手裏:“先生先吃些,我這就去抓藥。”南宮逸接過碗無力地點點頭。


    安靜姝迴到屋裏,拿出眉筆把眉毛描粗,又在嘴角點了一個痣。把頭發放下在腦後挽了個髻,一頭秀發隻插了根銀簪子。


    乍一看,整個兒就是一普通的不能再普通的年輕婦人。


    收拾妥當安靜姝剛想出門,忽然她想起了什麽。她迴到床邊從枕頭下翻出一把匕首,卷起自己的袖子,看著手腕上雪白的肌膚她咬咬牙……


    刀尖穿透了皮膚,血順著她移動的刀鋒湧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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