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這一句喝問,嚇呆了地上的二皇子。他知道事情已經敗露,但他仍做困獸之鬥。


    “父皇,兒臣與寧親王親如兄弟從未有過過節,兒臣沒有理由要害他。兒臣不知是哪個誣陷兒臣,請父皇明查。”


    二皇子趴在地上不住的叩頭,還硬是擠出了幾滴眼淚來。


    皇上失望地望著這個一直寄以厚望的兒子,把手中候東海的供詞直接扔在他的臉上。


    “敢做不敢為,你太讓我失望了。”


    二皇子哆哆嗦嗦地從地上撿起供詞,眼睛在上麵快速掃了一遍後,癱坐在地。


    “父皇,這些都是候東海背著兒臣幹的,兒臣不知,兒臣冤枉啊!”


    皇上看著二皇子咬著牙恨恨地命道:“把候東海帶上來。”


    安公公領命下去,沒多一會兒,候東海被兩個禦林軍帶上來,扔在二皇子身邊。


    候東海在福樂寺就被打得斷了條胳膊,接著無影又把他提溜著審訊,又挨了無影的收拾,這會兒,渾身是傷的他疼得臉色蒼白,如篩糠般微微抖著。


    再抬頭見到主子二皇子,像見了救星一般,衝著他高聲求救:


    “二皇子救我,屬下是奉命行事,不該獲罪啊。我家裏老老小小十幾口子,全指望我一人。如若我出了事,就等於要了他們的命啊。二皇子,救我!”


    二皇子惱怒地瞪著候東海,氣急敗壞地罵道:


    “你這個該死的奴才,竟敢背著本宮劫殺狄國使團,還敢嫁禍與我。枉費本宮平時如此待你。如今事情敗露,你老實交待罪行,本宮看在以往的情分上可以你家老小衣食無憂,如若再執迷不悟,別怪本宮不念主仆舊情。”


    二皇子這番話暗地裏給候東海指明了方向,如果候東海把罪行攬住,二皇子可以替他照顧一家老小。


    可候東海此時已經被皇威震懾,哪裏聽得出來二皇子話裏有話。他的耳朵裏隻有二皇子顛倒黑白拿他當替罪羔羊。


    候東海掙紮著支起身來,吐了口嘴裏的血水,大聲迴擊:


    “小人隻是二皇子身邊侍衛,就算再借小人幾個膽子,小人也不敢做劫殺狄國使團的事來。再說,做了這種事,對小人又有什麽好處?小人上有父母,下有兒女,隻圖一家平平安安。二皇子想把罪責都推到小人身上,就是把小人一家往死路上逼。二皇子既然敢殺狄國太子,就應該敢於承認,不該拿小人當替死鬼。”


    二皇子沒想到候東海不按套路走,敢當著皇上的麵指認他。


    氣的二皇子指著候東海半天說不出話來:“你……你……瘋了,父皇,他瘋了。他說的都是瘋話,不可信的。”


    皇上心裏已經門清,他失望的揮揮手讓禦林軍把候東海帶下去。


    半晌,他走下龍椅,來到二皇子身邊。圍著二皇子走了兩圈,皇上忽然發力一腳踹在他肩頭。


    二皇子沒防備,被踹到倒仰。接著他陀螺般在地上打了個璿兒又跪在皇上麵前。


    “他瘋了?你當朕是傻子?現在人證物證俱在,你還想狡辯?”皇子盛怒,抬手又給了他一巴掌。二皇子的臉瞬間紅腫,嘴角流下鮮血。


    這時的他已不是剛才那個盛氣淩人的二皇子了,他抱著皇上的大腿哭泣著求饒:“兒臣知錯了,求父皇饒兒臣一迴,兒臣下次再也不敢了。”


    皇上厭惡地甩開他的手,走開兩步。


    “劫殺狄國使團,就為了除掉一個對你毫無威脅的兄弟,你還有什麽不敢的?來人!把他關進地牢。”


    禦林軍上來兩人就要拉起二皇子。


    二皇子掙紮著甩掉他們,爬到皇上跟前,衝著皇上哀嚎:“父皇,兒臣知道錯了,父皇,求父皇給兒臣個機會,父皇……”


    “皇上,皇上,皇上易怒!”


    這時,二皇子的母妃容妃得了消息一路小跑進了大殿。因跑得太急,額頭出汗,頭上的一隻步搖在她跨過門檻的時候差點掉下來。


    “母妃……”二皇子一見容妃,先哭了起來。


    “皇上。”容妃撲倒在皇上腳下,“皇上息怒。皇上息怒。皇上,越兒縱有千般錯,請皇上看在容太傅的份上饒他一次。皇上……”


    一聽容妃提出容太傅,皇上閉上了眼睛。


    容太傅是皇上的老師,也是容妃的父親。皇上登基那一年,攜眾臣去法吉寺上香。不想被刺客混入。


    刺客化裝成禦前侍衛跟在皇上身邊,趁眾人不備刺殺皇上。危機時刻,是容太傅不顧生命替皇上擋了一劍。


    皇上無事,容太傅卻被刺中要害沒幾天就撒手人寰了。


    皇上對容太傅的救命之恩無以為報,當時容家還有一女待字閨中,於是,皇上宣容小姐進宮,答應可以許她一件事。容小姐卻開口要求要入宮為妃。皇上點頭應允,並封她為容妃。


    進宮這些年,容妃一直守著本分,沒有因為容太傅的功勞驕奢跋扈,這也是皇上最滿意她的一點。


    這會兒二皇子為了一己私利犯了不可饒恕的錯誤,容妃抬出了容太傅請皇上饒過二皇子。皇上沉默了。


    “皇上,臣妾這些年克己職守。沒有為越兒求過皇上。如今,臣妾舍了臉麵求皇上一次:饒過越兒吧,皇上……”容妃抱著皇上的腿,哭得稀裏嘩啦。


    皇上彎下腰扶她起來,心裏一軟,歎了口氣。


    “後宮嬪妃不得攝政,你可知錯?”皇上雖說是斥責,語氣卻柔和很多。


    “臣妾知錯,臣妾身為人母,沒法子做到見死不救。求皇上,臣妾願替越兒接受懲罰。”


    容妃抽抽搭搭地靠在皇上肩頭,哭得梨花帶雨甚是可憐。


    “把二皇子帶迴府裏,沒朕的命令不得出府半步。”


    皇上說完抽身就走,仿佛再慢一刻就會改變主意。


    ……


    二皇子因劫殺狄國使團被禁足的消息一時間傳遍朝野。


    以前站隊二皇子一派的大臣們很快地就和二皇子劃清了界限。之前門庭若市的二皇子府再無人問津。


    二皇子恨世人太過勢利卻也知道他因此事雖說保住了皇子身份,但永遠失去了競爭太子之位的資格。


    想想新皇上位,他這個棄子要麵臨被欺壓流放的危險,二皇子不甘心。


    在經曆了幾個不眠的日夜後,二皇子心生一計……


    ……


    自從被長公主狀告欺君之罪最終險勝,呂喬慧行事開始極為低調。


    這一日,剛吃過午飯的呂喬慧正想睡個午覺,丫頭送進來一封信。


    “誰的?”


    呂喬慧拿起信紙翻看著問。


    自從她擺脫了姚俊楠當上了史天奕的側妃,京城世家幾乎沒人主動和她來往,更別說有書信往來。


    “奴婢不知,是有人放在門房讓交給主子。”丫頭瑞兒迴道。


    “你下去吧。”


    呂喬慧揮退丫頭,關起門打開信。這一看不要緊,呂喬慧本來粉白的臉變得異常蒼白。她把信紙撕爛投到炭爐裏,眼見那紙片化為灰燼後,走到窗前穩了穩情緒,高聲喚來瑞兒。


    “王爺迴來了嗎?”


    史天奕初來京城,這幾天又結識了幾個紈絝子弟,每天都在外麵玩到很晚才肯迴來。


    “迴主子,還沒有。”瑞兒是史天奕新給呂喬慧買的幾個丫頭中的一個。


    “備車,我要出去。”


    呂喬慧待丫頭出去後,來到臥房。


    找出一件便裝換上。又拔掉頭上幾件首飾,脫掉手腕上的幾個鐲子。確定自己足夠普通不打眼了,呂喬慧才點了兩個丫頭坐車出去。


    車子一路行駛到臥龍街一處茶樓才停下來。


    呂喬慧帶上帷帽下車又丫頭攙扶,報了姓名,夥計痛快地引著她來到二樓一間房。


    房門口,一個年輕侍衛打開房門,放呂喬慧進去,卻伸手攔下隨後跟著的兩個丫頭。


    “你……”


    丫頭被攔,正想發火。呂喬慧一迴身止住了她們。


    “你們在外麵等著。”


    “是。”丫頭們老實停下腳步。


    呂喬慧獨自進屋,門在她身後關上。


    “雲南郡王妃果然守約。”一個年輕男人在她身側現身。


    呂喬慧聽著這熟悉的聲音默默地摘下帷帽,轉過身來。


    窗前,一身便衣的二皇子正笑眯眯地望著她。


    “見過二皇子。”呂喬慧俯身給二皇子行了一禮。


    “今天約你來是有要事相商。請坐!”二皇子指著對麵的椅子率先坐著。


    呂喬慧不知他葫蘆裏賣的什麽藥,但既然來了,謹慎地在他麵前坐下。


    “不知二皇子找臣妾來有何事?”


    二皇子的信裏隻說讓她前來赴約。並沒有說有什麽事。


    呂喬慧之所以冒險前來,是為了解開當初驗身之謎。


    二皇子不緊不慢地給她到了杯茶遞到她麵前。又看了她幾眼這才開口:


    “呂喬慧,呂尚書之女,姚俊楠的發妻。八月十八在鬆江府出門未歸,後被雲南郡王所救,改名換姓成了現在的郡王側妃盧氏。因追求寧親王不得,對寧親王妃心生不滿。在狄國使團進宮赴宴之日設計想推寧親王妃下水試圖淹死她。可惜寧親王妃熟悉水性,有驚無險……”


    二皇子停下話語,喝了口茶,盯著呂喬慧,觀察她的臉色。


    呂喬慧此時早已臉色大白,雙拳緊握,低著頭驚慌失措。


    “想知道那日湖邊的宮女是誰幫你解決的嗎?”


    呂喬慧抬起頭吃驚地望著二皇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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