丹恆終究還是沒有變迴原型。


    他站在原地,沉默著,目光在霧青和星之間來迴。


    霧青舉起雙手:「不是我的主意啊。」


    霧青:「我是……」


    「被迫的。」星非常自覺地接過了這個鍋,「是我的主意。」


    丹恆:「……我能問問、問問為什麽嗎?」


    「這是脫敏訓練,我的朋友。」


    星義正辭嚴。


    「我遲早會讓丹恆不再一看到刃就想起噩夢——我發誓,我一定會做到的,我的決心就像是霧青想要用遊戲治療魔陰身一樣堅決。」


    霧青總覺得這倆決心應該不太一樣,好像不能混為一談。


    但是她從一旁的桌麵上拿起了氣泡水——她覺得自己最好還是不要說。


    *


    列車抵達了雅利洛六號,速度比霧青自己乘坐公司開設的傳送專列要快。


    在星的陪同下,霧青很快就坐在了大守護者布洛妮婭的麵前。


    霧青看著布洛妮婭的模樣,莫名覺得有些熟悉,尤其是那個……頭髮如渦輪一般的捲曲。


    或許銀狼長大了會是這個模樣吧。


    但她很快就將這個問題壓了下去。


    這不是什麽重要的事情。


    「分成什麽的問題其實不是非常重要——因為除了我工作室的員工們需要工資和獎金之外,我本人並沒有什麽需要的。或者,不如說,看到玩家、或者一些非玩家,能夠獲得快樂,這就是我進入這個行業的原因啦。」


    霧青的手指在桌麵上輪番敲了敲:「不如說,我來雅利洛六號的主要目的,是想要和那支樂隊談一談關於……劇本、cv訓練之類的,表演方麵的問題。」


    布洛妮婭也和娜塔莎、奧列格他們一樣,在短時間內快速補了補遊戲方麵的知識,然而,短時間內想要補到足夠能夠跟上霧青節奏的水平,那大概就隻有天才俱樂部的那幾位,或者一直被學術界認為可以沖一衝天才俱樂部水平的學者有著這樣的水平了。


    所以她這會兒還有點似懂非懂。


    一直到星跑去下城區和虎克見麵後,霧青對她透底:「其實這些內容都可以通過線上會談完成,我隻不過是想要找個順道去匹諾康尼還不被星發現的機會——嗯,當然,麵對麵詳談確實會比線上會議更好一點啦。」


    布洛妮婭鬆了一口氣。


    「好的,沒什麽很要緊的事情就好,放心,我不會把這件事轉告給星的。」


    霧青笑眯眯:「那就多謝你啦,布洛妮婭小姐。」


    她看了看手機:「那麽,現在我就先不打擾了,那位樂隊領唱希露瓦小姐,是在克裏珀堡出門後左拐的機械屋裏,對嗎?我現在可以去找她?」


    這樣快速的進展令布洛妮婭感到安心,她站起來,將霧青送到門口:「我讓人送您。」


    霧青:「那就多謝啦——哦對,布洛妮婭小姐,我在仙舟上還算是個年紀很輕的姑娘家呢,你老是用您啊您的尊稱,我總覺得自己像是平白漲了兩百歲似的——你就管我叫霧青就是啦。」


    *


    雅利洛六號上的音樂是真的非常不錯。


    而霧青並沒有隻盯著音樂看(此處的音樂並不隻有希露瓦他們的搖滾,還有貝洛伯格的歌劇等表演),她還四處採集了關於星她們是怎麽拯救雅利洛六號的故事、這顆星球在開拓者們到來之前對抗寒潮時的史詩、貝洛伯格之外的冰天雪地……等等。


    哪怕時間短暫,但因為她之前已經有了大概的思路,所以,她將原本是骨頭架子的框架填補上血肉的這一環節也完成得很快。


    「好啦,你們看看這個大致的劇本呢?我和文案組長一起根據現有的信息寫出來的——哦對,我覺得可以給佩拉看看,你們先前說她最近不在貝洛伯格城中,所以我才沒叫上她的,她寫的《雪國奇譚》同人不是超棒的嗎,讓她也來審審稿子唄?」


    這是一場雅利洛六號上下城區的通力合作——至少星看到的是這樣,霧青甚至跟著她們去了機械聚落,招了那邊的rapper,甚至還問了史瓦羅以及其他的機械生命:他們是否也對音樂感興趣,或者曾經創作過什麽作品。


    當一個歷經過寒霜的文明重新綻放,並展示自己的時候,世人很難不被這樣的美好動容。


    於是,到兩天後,列車要從雅利洛六號出發的時候,星甚至還有一點點戀戀不捨。


    ——霧青也是一樣。


    倘若不是因為在下城區看到了和桑博站在一起的花火,她甚至都還想拖延症發作地再多於雅利洛六號停留一段時間。


    花火沒有給她這個機會:「我們再不出發的話,你可就給不了你的好朋友驚喜了哦?」


    霧青點了點頭,她當即向雅利洛六號上的新朋友們揮手告別,拖著她的行李箱,同花火站在了一起:「我們現在就出發嗎?」


    「是啊,隻要你做好準備。」


    花火看了眼桑博,隨後笑著轉頭,伸出手:「那麽,我最最親愛的霧青小姐,現在,你做好同歡愉一道啟程的準備了麽?」


    霧青將手搭在了花火的手背上。


    下一秒,她看到世界連帶著花火和桑博、甚至還有她自己一齊扭曲成光怪陸離的色塊,就如同世界是一幅畫,而這副畫現在被放進了粉碎機中攪拌過——隨後又如倒放一般地還原了迴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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