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指輕柔地劃過髮絲,觸碰頭皮,那股顫慄是從頭到腳的,同桌又生出想要弄壞宋舒的錯覺。


    念頭也沒持續多久,宋舒很快收迴手,自言自語似的:「玩夠了,去吃飯吧。」


    同桌捂住被宋舒摸過的那一塊地方,臉紅得不可思議。他又咽了咽口水,看宋舒:「你想吃什麽?」


    他們身高相仿,對視隻需要平視,同桌卻有點臣服的仰視意味。


    宋舒低頭:「我都可以,看你喜歡。」


    這是敷衍對話當中「隨便」的禮貌用法。從宋舒嘴裏說出來也讓人止不住的高興,好像被認真對待了。


    同桌抿唇笑:「那好,我來安排。」


    ……


    行程的第三天,同桌開學了。


    前一天晚上,同桌還在難過滑檔去了清北,沒能和宋舒在同一個學校。


    可實際上,華京大學和清北大學作為國內知名的top2,在老一輩眼裏沒什麽區別,同桌的滑檔隻是因為那群追著宋舒的人把分數線抬高而已。


    和華京大學一樣,清北大學不僅學術氛圍濃鬱,迎新花樣也多,整活的社團一茬接一茬。


    這兩所學校歷來相愛相殺,迎新時間都要刻意錯開一天避免兩所學校的學生在公共論壇上打架。


    清北大學校門口,十幾個專業學院的帳篷排排坐,一波又一波誌願者領著新生和家長登記,再帶去校車等候處,一路上同行介紹學校風景。


    太陽很烈,氣氛也很熱鬧。


    接送完一批新生,經管學院的幾個誌願者小跑迴到帳篷,各自氣籲籲地拿著一瓶冰水就往喉嚨裏灌。


    天氣熱,冰水入喉感覺整個人都活過來了。


    男生喘氣:「怎麽樣?來多少人了?」


    坐在主位上戴眼鏡女生轉了轉筆:「截至目前,一共來了265個人。」


    男生又灌完一瓶水,「草!!怎麽隔壁計算機還是比我們多十個人!」


    出走一上午,歸來仍是十個人。


    女生推眼鏡,平淡道:「都說讓你們別再弄這種無聊的遊戲。」


    攀比這個有什麽意思。


    男生又擰開一瓶水,蹙眉:「這怎麽行,每年的傳統。」


    旁邊的誌願者附和:「區區十個,幹他丫的!」


    有頹廢的誌願者已經倒下:「你們好有力量,我已經快脫水死掉了。」


    男生抹嘴:「嘿嘿嘿,那不是有養眼的學弟學妹。」


    「什麽啊,我聽說隔壁學校來了個大帥比,那才是真的帥。我們學校今年的排麵呢?」


    說起來這個大帥比,也隻是對麵學校表白牆和論壇轟炸了一波,最後什麽照片都沒流出來,最多的也隻有一張背景照。


    不由讓人納悶,如果真的帥,藏著掖著做什麽?偏偏華京那群人就是故作神秘,一幅他們沒吃過好東西的樣子:「哎呀哎呀,具體多好看你們也想不到的,反正就是帥。」


    「……」


    著實讓人惱火。


    誌願者拍桌奮起:「怎麽能讓他們給比下去,我這就去其他帳篷打聽打聽。」


    男生挑出一張照片,遲疑道:「你說的,是這個背影?」


    誌願者湊過去,照片上穿著西裝製服的男生身材頎長,比例優越,寬闊的背部一看就很有安全感。


    熟悉的人看得出是林莫。


    但誌願者顯然不認識,他搖頭:「不,不是這個,這個雖然也很帥,但怎麽說呢,沒有那種和別人圖層分明的感覺。我看到的那張圖,簡直絕了,漫畫裏走出來的一樣。」


    誌願者越說越激動,說到最後都開始手舞足蹈,被一旁的男生推了一下,還有點不滿:「幹嘛打斷我?」


    男生有些失神,手指抬起來:「你說的該不會是他?」


    誌願者和登記的女生看過去。


    ……


    宋舒戴著帽子,替同桌推行李箱,「你不去新生報導處報到嗎?」


    同桌也拿著一個同款的行李箱,和宋舒貼在一起走:「沒事,我讓我朋友幫我了。」


    經過昨天的教訓,同桌這次沒有太放肆,始終和宋舒維持著相當禮貌的距離。


    宋舒很滿意這樣的距離,雖然沒明說,但是言語之間都是這樣的愉悅,讓同桌鬱悶了好一陣。


    ——原來對於宋舒來說,他是那麽煩人的存在嗎?


    ……


    宋舒原本是想把同桌送到寢室,再逛一逛大學就算結束,全程自己決定,沒有誌願者參與,也算是比較自由。


    但沒一會兒,他和同桌在校車等候處被攔住。


    兩個熱情的誌願者一前一後地攔住了他們。


    「同學,看你拎著行李箱,你是新生嗎?」


    「需不需要幫助?我們是今年大一的誌願者學長,喊我們學長就行。」


    同桌、宋舒:「……」


    同桌翻了個白眼,還學長呢,真會占便宜。


    同桌很霸道的,擅自覺得讓宋舒開口叫學長就是占便宜。原因大概是他比宋舒大半歲,他都沒讓宋舒喊過他哥哥,這群人怎麽敢的呀?


    誌願者實在是被剛剛的背影弄得魂不守舍,頭腦發熱就直接衝上來了,現在也有點相顧無言。


    宋舒不太喜歡被人跟著,就算是別人是好心,他也會不適應。


    隻是當他身邊有人時,拒絕的話永遠輪不到他說出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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