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瀲把青綃看得跟眼珠子似的,大抵是隻有青綃才能讓他有這種反應了。


    對宋舒來說,他無所謂水瀲誤不誤會他對青綃有意思,他隻是不想接受柏溫好意,但他又不可能一直和柏溫冷戰,隻好開口:「進。」


    青綃拎著一桶冰放在臥室角落,然後看了眼宋舒和水瀲,有些怯懦地說:「父親,柏溫先生說,讓我來服侍您。」


    不等宋舒迴應,水瀲便笑了一下,笑容到底是有些勉強,「青綃,這裏有我就好了。」


    以往水瀲這麽說,青綃都會小心翼翼地看向宋舒,然後得到宋舒點頭許可後離開。


    但這一次青綃站在原地不動,似乎是有些固執地和他的哥哥對視。


    第19章 嫉妒(19)


    宋舒還在等青綃眼神詢問他,等來等去沒等到,反而是水瀲看過來,「父親,我有些話想和青綃說。」


    宋舒看了看兄弟兩人,估計他們是要商量造反逃跑的事,於是裝傻點頭讓他們出去了。


    ……


    臥室門合上,水瀲把身後不情不願的青綃拉到陽台。


    窗台外月色晴朗,月光猶如輕紗披在肩頭。


    水瀲握著青綃的手,皺眉:「我不是說了嗎,讓你沒事不要靠近父親。」


    青綃辯解:「我這不是沒事,是柏溫先生讓我過來的。」


    青綃說著也有些心虛。因為原本就不是他的活,他是看到別的僕人要過來,才和那人交換工作。


    工作內容沒有留下來服侍,可青綃看到在房間裏的水瀲,一衝動就說了。


    那點衝動無緣無故,他也說不清楚為什麽。


    等說出口了,心裏便隻有一個念頭哥哥能在這裏,他為什麽不能?


    今天古宅書房發生的事鬧得很大,雖然流出來的信息不多,但青綃聽說宋舒受傷了,而且是為了保護其他人才受傷。


    想起先前那些對宋舒的不實傳聞,青綃便想過來看看。


    他想向水瀲證明,父親不是壞人。


    至於更多的心思,青綃不願意去想,也不敢去想。


    他終究是要和哥哥離開古宅,離開父親。隻是在那計劃之前,他想說服哥哥,他們離開就好了,不要殺死父親,父親是無辜的。


    麵對青綃的說法,水瀲也有些頭疼:「我不是說過了嗎,他讓你過來你可以不過來,一切交給我就好了。」


    青綃緊緊抿唇,他想起宋舒躺在床上脆弱可憐的樣子,心髒有些收緊的疼痛。


    他忍不住開口:「哥,可能父親不是壞人,我們都誤會他了。」


    一時心急說完,青綃有些後悔,但他想不出更好的辦法,他沒有水瀲那麽聰明,隻靠他自己,找不到太多證據。但說出來,水瀲一定會和他吵起來,就像上一次。


    水瀲表情果然變了,迴憶起上次爭吵,青綃有些惶惶,「哥哥,我不是那個意思,……」


    青綃的話被打斷。


    「所以呢?」


    水瀲看他,眼神如同冰冷的月色,「所以那些事是誰做的?是有人按著他的手殺人嗎?」


    此刻,水瀲對宋舒仍是有些痛恨的情緒。痛恨宋舒的冷漠,痛恨宋舒的不在乎。


    這樣的痛恨在青綃替宋舒說話後,不可抑製地變得尖銳,刺傷旁人。


    為什麽要替宋舒說話呢?就像是青綃和宋舒才是應該站在一起的人,他從始至終都是多餘的局外人。


    即使水瀲清楚,青綃不知道他遭遇的一切,青綃是無辜的,他也控製不住情緒。他終究太年輕,舌尖有血腥的味道,情感蓋過理智。


    「青綃,你太天真了。」


    ……


    兩兄弟情緒不一地迴到房間,宋舒正在嚼冰塊,並且和555吐槽:「唉,我怎麽想到喝冰水,想不到嚼冰塊呢?」


    嚼冰塊真的好爽,體溫都跟著下去不少。


    宋舒嘎嘣嘎嘣嚼著,咽下一塊,瞥見青綃和水瀲,「聊完了?」宋舒吃完冰塊,唇熱過之後又冷,反而變得更紅了,烏髮披肩,像是夜裏的妖精。


    水瀲已經整理好情緒。他點頭,有些忐忑地,「父親,青綃年紀還太小,手腳不利索,這裏交給我可以嗎?」


    恰逢青綃也看過來,宋舒點頭:「你迴去罷。」


    不清楚和水瀲聊了什麽,青綃心情似乎很低落,還想抬眼和宋舒說些什麽,但最後還是都咽了迴去。


    也就是這一舉動,讓宋舒看見了青綃的眼睛。


    宋舒愣了一下。


    是之前都沒有注意過嗎?


    青綃…的眉眼,也很像愛麗絲。


    555:【。】


    如果宋舒沒有喝下那杯裝有x藥的水,他大概會發現,在書房裏的,不僅僅是隻有他看到的那位少年像愛麗絲。


    柏溫是按照畫像來挑人選,書房的那八位,是柏溫目前能找到的最像愛麗絲的人。


    也是因為書房那抓馬的遭遇,讓往常隻注意愛麗絲的宋舒,願意稍稍把注意力分到了旁人身上。


    這一分,就看到了青綃。


    宋舒看青綃的時間長的不正常了,觸及青綃疑惑的目光,他頓了頓,「你的眼睛很漂亮。」


    宋舒說這句話,隻是單純的緩解氣氛,至於讚美什麽的,也許有,但走心的成分不多。


    可青綃不知道。他怔了怔,薄紅先是蔓延到臉頰,再是脖頸。迴話都有些結結巴巴:「謝、謝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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