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文溪踏著柔軟的居家布拖鞋，像隻悄無聲息的貓一樣潛了過去。
許猛盤腿坐在窗邊的榻榻米上在打視頻，沒注意到她的靠近。
「……你住在哪兒？你妹那裏？李文溪？什麽意思？」
李文溪厭惡地撇了撇嘴，在背光處站住了。陳秀那大嗓門隔著電話線都能傳兩公裏。
「對吧……」許猛有些含糊地說，「可能租的吧。震完我們就過來了。秀秀，我還得再待一段時間，交通現在也沒完全恢復呢。」
「租的？這房子我看挺好吧？你又給她錢了？」
「沒有……」
瑩藍的貓瞳在並不算明亮的光線裏閃著微光，像兩枚剔透的寶石。
許猛沒注意到李文溪過來，這房間裏的另一隻生物卻不可能沒察覺。
一身淺咖色斑紋的小白貓四爪收攏，優雅地蜷臥在深灰色的音響柱頂，居高臨下地望了過來。
李文溪眯了眯眼，伸出手。
貓猶豫了兩秒，跳了下來，落在一旁的沙發脊上，輕盈地走近。
然後被李文溪一把抄過後頸皮，拎著走了。
「喵嗷嗷？」
突來的貓叫聲嚇了許猛一跳，迴過頭來卻隻看見李文溪的背影，忙喊了聲：「小溪，飯在廚房！」
於是李文溪迴房的腳步一頓，拎著貓又去了趟廚房。
皮蛋瘦肉粥，蒜蓉排骨，一小盆滷雞爪，一盤炒得鮮綠鮮綠的綠葉菜。
許猛還是那麽了解她的口味。
玩了那麽久的遊戲，李文溪確實餓了，於是把貓隨手往旁邊凳子上一丟，打算先填飽肚子再說。
「喵。」
碗筷碰撞聲中，小白貓炸起的毛髮漸漸平復下去。
它蹲著靜了會兒，縱身跳上了灶台，在李文溪的冷眼中踏著米白的長桌轉了兩圈，靠近盤子，試探性地「喵」了一聲。
看上的是那盤蒜蓉排骨。
李文溪冷漠地：「你吃個屁。去吃貓糧。」
「喵喵！」
李文溪碗筷一放，伸手就去逮那隻往盤裏探的貓頭，結果一次居然沒逮中。貓叼了一塊排骨，轉頭靈活地攀到了冰箱上。
李文溪有點驚訝：「適應得還挺快。」
上遊戲前看還一副臨時四肢沒馴化的樣子，這會兒都能猴子竄天了。
貓無辜地盯著她。
「下來，」李文溪冷漠地道，「我說了，去吃貓糧。這是我的貓，你別給我吃死了。」
一人一貓對峙隔著大半米的距離對視，片刻後，貓識相地跳了下來，蹲在桌上咪了一聲，委屈地鬆開了嘴。
李文溪嫌棄地把那塊排骨撥進垃圾桶裏。
「老實點，別亂吃東西別亂跑。」李文溪警告道，「你知道我的脾氣。」
「喵喵。」
「怎麽樣，味道還行嗎？今天出去看了一趟，能買到的菜不多。」推門進來的許猛正好見到這一幕，不由失笑道：「你怎麽還跟貓講上道理了。」
李文溪心想，你知道個屁。我不說兩句，你包被這貓騙得團團轉的。
前車之鑑，就那奶媽，叫什麽沉水的，剛下線前還在找我打聽「黃鴨怎麽樣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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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確定能行嗎？」
深藍的夜空映在如鏡的湖水裏。明月高懸，船上燈火熹微。大大小小的船隻輪廓佇立在靜謐的夜裏，風聲和遠處時不時掠過的鳥鳴聲將這夜色襯得愈發安靜。
紅燒酸菜魚裹著黑色的鬥篷，猶猶豫豫戰戰兢兢鬼鬼祟祟地走在狹長的倉道裏，每走幾步就要做賊似的東張西望一下。
——雖然理論上他們現在確實是在做賊。
「閉嘴。」李文溪壓著聲音訓斥道，「前麵帶路別吭聲！」
紅燒酸菜魚好歹也在這船上混了這麽久了，充當個帶路黨那還是熟門熟道的。
他當時給李文溪提供了兩個方案，一是先爬上船艙頂層，從頂層上的窗戶吊繩子翻進去。紅燒酸菜魚自己非常推薦這麽幹：「又近又快，還不會驚動npc。我知道窗戶在哪個位置，我特意看過！」
然而李文溪毫不猶豫地否決了他，選了第二條路。
就正常走路過去，穿過滿是房間和npc的走廊，走大門進去。
「我覺得不行。」紅燒酸菜魚發表意見，「這一路上不可能沒npc看見咱們的，都是人，走廊又窄還是封閉的。」
對此，李文溪給予了友好的迴覆：「閉嘴。」
小胳膊當然是拗不過大腿的，於是就有了現在這一幕。
夜最深的時候，兩人在沉水的目送下離開了位於二層的船艙客房。
二層的客艙靜悄悄的，兩側牆根處淡藍的摩德紋路星星點點，燈盞間的距離剛好夠看清腳下木板平整的紋路。
晚上的甲板上風很大，正值最容易犯困打盹的時分，值夜的水手都縮在背風處。李文溪和紅燒酸菜魚順利地通過弦梯上到了三層。
最開始的一段還算順利。據紅燒酸菜魚介紹，三層外層住的都是船上的水手。都是幹體力活的，晚上當然睡得雷打都不醒。
但越順著船艙往裏走，就越多空房間了，大多都是船隊裏的船長們的「辦公室」——最重要的是，這裏有一支巡邏隊。
這麽狹窄的單向通道，紅燒酸菜魚是想破腦袋也沒想通到底能怎麽躲得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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許猛盤腿坐在窗邊的榻榻米上在打視頻，沒注意到她的靠近。
「……你住在哪兒？你妹那裏？李文溪？什麽意思？」
李文溪厭惡地撇了撇嘴，在背光處站住了。陳秀那大嗓門隔著電話線都能傳兩公裏。
「對吧……」許猛有些含糊地說，「可能租的吧。震完我們就過來了。秀秀，我還得再待一段時間，交通現在也沒完全恢復呢。」
「租的？這房子我看挺好吧？你又給她錢了？」
「沒有……」
瑩藍的貓瞳在並不算明亮的光線裏閃著微光，像兩枚剔透的寶石。
許猛沒注意到李文溪過來，這房間裏的另一隻生物卻不可能沒察覺。
一身淺咖色斑紋的小白貓四爪收攏，優雅地蜷臥在深灰色的音響柱頂，居高臨下地望了過來。
李文溪眯了眯眼，伸出手。
貓猶豫了兩秒，跳了下來，落在一旁的沙發脊上，輕盈地走近。
然後被李文溪一把抄過後頸皮，拎著走了。
「喵嗷嗷？」
突來的貓叫聲嚇了許猛一跳，迴過頭來卻隻看見李文溪的背影，忙喊了聲：「小溪，飯在廚房！」
於是李文溪迴房的腳步一頓，拎著貓又去了趟廚房。
皮蛋瘦肉粥，蒜蓉排骨，一小盆滷雞爪，一盤炒得鮮綠鮮綠的綠葉菜。
許猛還是那麽了解她的口味。
玩了那麽久的遊戲，李文溪確實餓了，於是把貓隨手往旁邊凳子上一丟，打算先填飽肚子再說。
「喵。」
碗筷碰撞聲中，小白貓炸起的毛髮漸漸平復下去。
它蹲著靜了會兒，縱身跳上了灶台，在李文溪的冷眼中踏著米白的長桌轉了兩圈，靠近盤子，試探性地「喵」了一聲。
看上的是那盤蒜蓉排骨。
李文溪冷漠地：「你吃個屁。去吃貓糧。」
「喵喵！」
李文溪碗筷一放，伸手就去逮那隻往盤裏探的貓頭，結果一次居然沒逮中。貓叼了一塊排骨，轉頭靈活地攀到了冰箱上。
李文溪有點驚訝：「適應得還挺快。」
上遊戲前看還一副臨時四肢沒馴化的樣子，這會兒都能猴子竄天了。
貓無辜地盯著她。
「下來，」李文溪冷漠地道，「我說了，去吃貓糧。這是我的貓，你別給我吃死了。」
一人一貓對峙隔著大半米的距離對視，片刻後，貓識相地跳了下來，蹲在桌上咪了一聲，委屈地鬆開了嘴。
李文溪嫌棄地把那塊排骨撥進垃圾桶裏。
「老實點，別亂吃東西別亂跑。」李文溪警告道，「你知道我的脾氣。」
「喵喵。」
「怎麽樣，味道還行嗎？今天出去看了一趟，能買到的菜不多。」推門進來的許猛正好見到這一幕，不由失笑道：「你怎麽還跟貓講上道理了。」
李文溪心想，你知道個屁。我不說兩句，你包被這貓騙得團團轉的。
前車之鑑，就那奶媽，叫什麽沉水的，剛下線前還在找我打聽「黃鴨怎麽樣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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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確定能行嗎？」
深藍的夜空映在如鏡的湖水裏。明月高懸，船上燈火熹微。大大小小的船隻輪廓佇立在靜謐的夜裏，風聲和遠處時不時掠過的鳥鳴聲將這夜色襯得愈發安靜。
紅燒酸菜魚裹著黑色的鬥篷，猶猶豫豫戰戰兢兢鬼鬼祟祟地走在狹長的倉道裏，每走幾步就要做賊似的東張西望一下。
——雖然理論上他們現在確實是在做賊。
「閉嘴。」李文溪壓著聲音訓斥道，「前麵帶路別吭聲！」
紅燒酸菜魚好歹也在這船上混了這麽久了，充當個帶路黨那還是熟門熟道的。
他當時給李文溪提供了兩個方案，一是先爬上船艙頂層，從頂層上的窗戶吊繩子翻進去。紅燒酸菜魚自己非常推薦這麽幹：「又近又快，還不會驚動npc。我知道窗戶在哪個位置，我特意看過！」
然而李文溪毫不猶豫地否決了他，選了第二條路。
就正常走路過去，穿過滿是房間和npc的走廊，走大門進去。
「我覺得不行。」紅燒酸菜魚發表意見，「這一路上不可能沒npc看見咱們的，都是人，走廊又窄還是封閉的。」
對此，李文溪給予了友好的迴覆：「閉嘴。」
小胳膊當然是拗不過大腿的，於是就有了現在這一幕。
夜最深的時候，兩人在沉水的目送下離開了位於二層的船艙客房。
二層的客艙靜悄悄的，兩側牆根處淡藍的摩德紋路星星點點，燈盞間的距離剛好夠看清腳下木板平整的紋路。
晚上的甲板上風很大，正值最容易犯困打盹的時分，值夜的水手都縮在背風處。李文溪和紅燒酸菜魚順利地通過弦梯上到了三層。
最開始的一段還算順利。據紅燒酸菜魚介紹，三層外層住的都是船上的水手。都是幹體力活的，晚上當然睡得雷打都不醒。
但越順著船艙往裏走，就越多空房間了，大多都是船隊裏的船長們的「辦公室」——最重要的是，這裏有一支巡邏隊。
這麽狹窄的單向通道，紅燒酸菜魚是想破腦袋也沒想通到底能怎麽躲得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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