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會害怕的。」


    寧軟小聲補充一句。


    蔣磬封似乎明白了為什麽,寧軟被他捏著腰親了半天願意坐下來和他「溫存」。


    寧軟其實隻是想跟他說清楚,他想要活下來。


    目的明顯,功利又薄情。


    甚至還絕情地告訴他,要是死了不能來找他。


    他從來沒有見過寧軟這樣絕情的人,怎麽長得這麽一張柔弱可欺的樣子,卻能說出這樣絕情的話。


    要是以前的蔣磬封,大概會表麵雲淡風輕,甚至溫柔的安慰對方,在大逃殺中,每個人都想活,這樣無可厚非。然後找一個機會殺掉對他說這話的人。


    可是現在麵對寧軟,他卻說不住這樣的話。


    蔣磬封從後麵抱住寧軟的腰,語氣苦澀又可憐,就像一隻要被主人丟棄的狗,搖尾乞憐,還想要主人一點心軟。


    「可是,我也會想你……」


    寧軟垂眸,鴉羽一般的睫毛微垂著,眼睫尾掃著還帶著薄紅的眼尾,顫了顫,「你別想我,你不準想我。」


    寧軟真的很怕,很怕蔣磬封要是死了真的會來找他。


    此時,帳篷外的柴火堆邊,出現了一個接一個濕漉漉的腳印,帶著青苔的印記,像是人剛在瓢潑大雨中淋過以後,走到的幹的地麵上,如注的水不斷往下淋。


    帶著青苔的綠水漫進了質量並不是很好的帳篷。


    ---


    山上下起了山雨,霧氣也隨著山雨到來,山裏的能見度不到五米。


    像是有人在阻止他們往前走一樣。


    楚淵和顧徽迴來,身上已經被完全淋濕了。


    帳篷也被瓢潑的雨水壓得帳篷中間都凹進去一截。


    寧軟就像是帳篷底下的一朵嬌花,衣服被雨水打濕了一些,透透地粘在起伏的胸脯上,委屈地用兩隻手撐著帳篷,一雙杏眼帶著水霧,可憐極了。


    楚淵忙走過來,把水倒了出去,解放了寧軟托舉著帳篷的手。


    明明他們留蔣磬封在這裏照顧寧軟,可是迴來,寧軟卻一個人在這裏藏著。


    湊近了,楚淵才看見寧軟的唇瓣紅紅的,唇珠都被吮吸得腫得藏不住,一看就是被臭男人吃嘴的模樣,吃得都熟透了。


    楚淵氣不打一處來,想把蔣磬封那隻老狗宰了,蔣磬封他媽是什麽渣男,親完就把寧軟一個人扔在這裏了?


    留蔣磬封在這裏,就是看中蔣磬封多少比顧徽好用些,至少是個雙異能者,看中蔣磬封表麵好說話,實際上殺氣人來也絲毫不含糊。


    蔣磬封在,無論是遇見其它的人,還是遇見怪物,都可以不讓寧軟被欺負。


    可是現在,蔣磬封那個狗東西,不僅沒有保護好寧軟,還自己欺負了寧軟就跑了,隻留寧軟一個人在這裏撐著帳篷。


    楚淵被氣得周身的氣壓都很低,那張臉黑著,仿佛老婆被外麵的野男人睡了。


    「蔣磬封呢?他讓你一個人在這裏?」楚淵冷著聲音。


    寧軟眼睫上沾了雨水,一綹一綹地垂著,仿佛被毛被沾濕的小貓。


    楚淵也不敢把寧軟從帳篷裏抱出來,雨下得大,把寧軟抱出來,下一秒就會被淋個濕透。


    顧徽也用手抬著帳篷,目光關切地看著寧軟,他當然也看見了寧軟腫腫的嘴唇。


    可是……顧徽不敢亂說話。


    寧寧那麽嬌氣,被親成這樣,他要是亂說話,戳到寧寧的痛處,寧寧應該會很難受。


    兩個男人都淋著雨,撐著並不是很好用的帳篷。


    「剛才有奇怪的東西,蔣磬封去,他去追了。」被雨打濕了衣服,被風一吹,寧軟說話的聲音都是顫顫的。


    楚淵蹙了下眉,蔣磬封不是雙異能者嗎?


    菜死了,奇怪的東西和寧軟就不能同時兼顧嗎?


    真是一隻死狗,親人的時候,他倒是積極,不僅積極,還把人的嘴給親腫了。


    幹活的時候,他倒是好,把寧軟一個扔在這裏淋雨。


    「然後就下雨了,楚淵……」寧軟聲音像是貓兒一樣,小聲地嗚嗚著,叫著他的名字,楚淵的氣對蔣磬封的氣還沒有散掉。


    但是寧軟可憐巴巴的叫他,楚淵沒有辦法不理寧軟,楚淵手指捏著帳篷的動作緊了緊,「嗯,別怕。」


    楚淵這樣說著,眼神兇狠地盯著寧軟紅腫的唇瓣。


    似乎要用眼神把他扒了一般。


    寧軟:「……」


    不怕嗎?可是感覺楚淵好兇的。


    傾盆的雨水還在不停地下,男人的神色兇狠,寧軟又忍不住打了個顫。


    顧徽忍不住開口,「你別兇寧寧,你這樣做什麽?」


    「肯定不是寧寧主動給蔣磬封親的。」


    剛說完,顧徽就低下了頭,心裏翻湧著難受,酸澀,委屈。


    他之前就給自己做了很久的心理準備,寧軟肯定是會被那兩個壞男人欺負的,也告訴過自己好多遍,寧軟就算是被親,也肯定是被強迫的。


    可是看著寧軟唇瓣上的痕跡,他又忍不住亂想,或許寧軟就是真的自己願意和蔣磬封親的呢?


    他一遍遍告訴自己不能因為看到寧軟被親的模樣有情緒。


    可是他幾乎止不住心裏的酸澀。


    原來想和做是兩樣的,顧徽有些苦澀地想。


    顧徽驟然的開口,打破了寧軟一直不敢讓楚淵發現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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