列車上,星和三月七一向喜歡湊在一起聊天,女孩子之間經常如此,這是關係好的表現,沒有任何問題。


    但是今天,這兩顆腦袋之間又多了一個人的位置——丹恆,帶著深沉的目光加入了兩人的討論。


    “這下知道這位追尾的騎士是什麽人了,純美騎士,和程安一樣。”青年語氣篤定,似乎想用麵無表情來掩飾剛剛直麵銀枝的腳趾扣地。


    “雖然早有耳聞純美騎士的大名,但這也太嚇人了吧?”三月七拍了拍胸口,語氣中都是劫後餘生,顯然也不太適應剛剛到華麗畫風。


    “程安平日看著濃眉大眼的,挺正常一女孩子,怎麽一遇上同行就跟對上腦電波一樣,說話一套一套的,張口就來。”星雙手環抱在胸前,悄咪咪朝那邊聊得熱火朝天的兩人投去一縷目光。


    盆栽旁邊,程安在和銀枝你一言我一語地聊著天。


    主要內容就是少女在解釋當初為什麽會不告而別還那麽突然,順便道歉,然後銀枝就在一邊華麗麗地說沒關係一邊換著花樣誇她如今的進步。


    “對了,銀枝,還沒跟你介紹呢,他們是我在星穹列車上的夥伴。”程安這時才終於想起來,該給兩邊做個介紹。


    “這位是銀枝,當年救我命的大恩人,我能走上純美的命途,銀枝功不可沒。”


    功不可沒——指物理說服的威脅。


    而銀枝對於程安內心的複雜一無所知,他隻是禮貌地和列車組的各位打招唿:“與曾經的夥伴重逢,還未來得及自我介紹,實在是抱歉,還請幾位美麗的生靈原諒我的失禮。”


    “如夥伴所言,我名為銀枝,來自純美騎士團,非常榮幸認識各位!”


    星還是那樣適應迅速,“你好銀枝,你可以稱唿我銀河球棒俠。”


    三月七:“呃,拜托,你認真一點…抱歉,這家夥叫星,她就是很喜歡在自我介紹的時候整活,我是三月七,很高興認識你,銀枝!”


    丹恆也順勢道:“我叫丹恆。”


    “恕我突兀,出於習慣,我想詢問三位:同為宇宙中的生命,你們是否知曉純美的女神伊德莉拉?”銀枝看到新人,非常盡職盡責地開始他的傳教大業。


    星摸了摸下巴:“嗯……程安好像提過來著……是不是純美騎士追隨的女神來著……”


    銀枝聞言更加有興致了,“是的,很高興您對於純美有此了解。”


    “純美騎士團縱情穿梭於各個星球,在寰宇間傳播著純美的美名,令眾生知曉祂的存在。我等以信仰的戒律嚴苛要求自身,淬煉肉體,扞衛榮譽。”


    丹恆忍不住轉頭默默看向程安:“嚴苛要求自身?淬煉肉體?”


    程安:目移.jpg


    嗯,自己怎麽舒服怎麽來怎麽不算一種“嚴苛要求”呢?


    或許正宗的純美騎士就是效率迷人的,就丹恆和程安在邊上語言交流兼眼神交流的這一會兒,再抬頭看向三月的方向,發現星和銀枝已經各自準備好了戰鬥的姿勢。


    程安:“?這進展快得像上課撿筆間隙的數學老師。”隻是一轉眼不見,就仿佛落了100集沒看。


    不過這裏是列車上,星和銀枝也都是下手有數的人,程安便也不打算阻止,隻是上前把三月七和丹恆拉到邊上來,遠離戰鬥中心。


    三月七還有些反應不過來,“不是,他們這就打起來了?”


    程安拍了拍粉發少女的肩膀,“理解一下,純美騎士是這樣的,銀枝常說自己不善言辭,所以需要用騎士的方式令其顯現,也就是打一架。”


    “啊?”三月七頭腦風暴起來,仔細迴想了一下同為純美騎士的程安平日武德充沛的行事作風,突然間理解了一切。


    三月七:宇宙貓貓頭.jpg


    丹恆聽到“不善言辭”四個字則更加無語凝噎,自從列車上來了第二位純美騎士,他就一直處於欲言又止的狀態,想說話吐槽,但是又怕挨誇。


    他的眼神在裏車中亂飛,試圖尋找一個靠譜的人將他從這莫名其妙的氛圍中拯救出來,然後,楊叔就這麽端正的走了過來,迴應了他的期待。


    瓦爾特:“很抱歉,我得打斷二位的…興致。”


    “原諒我掃興的舉動。二位,我剛與姬子商榷,現在情況或許比想象中更加緊急。”


    銀枝從來不是什麽沉迷塔塔開的人,因此列車的大家長出言,他便立刻停止了與星的比試,開始說明自己從救下維利特到追尾列車的經過。


    楊叔聽明白了事情的來龍去脈,也聽出了銀枝的熱心幫助絕對真心,第一時間禮貌道謝,“感謝你的到來,這是列車第二次與純美騎士合作。”


    星:“那我們現在應該咋辦?”


    銀枝:“享受當下。”


    星:“啊?然後呢?”


    銀枝:“繼續,享受當下。”


    這下丹恆和三月七都沉默了,星和楊叔也變得欲言又止,知曉一切的程安及時出麵翻譯,“純美騎士特色,你們可以把‘享受’暫時理解為‘觀察’。”


    “我的夥伴,感謝你的熱心講解,但我所言之意確實為享受不假。”銀枝朝程安致以真誠的目光,卻仍在堅持自己的說法。


    “我需要專注享受宇宙的紅夜,才能發現不和諧的音調。它們存在共通性,一旦發現,我必將出手消滅。”


    雖然麵上大家聞言在點頭,似是完全理解了“享受”之意,但其實內心都在感謝程安的翻譯。


    楊叔:“既然如此,能否麻煩你們去檢查一下那位維利特先生的狀況?他看上去嚇得不輕,我們應該禮待來客。”


    三人自然沒有意見,將獨處的的時間交給銀枝“享受當下”便轉向了列車角落那位低調的客人。


    維利特此人,程安對他的印象其實蠻不錯的,搞笑,略慫,像個被生活磨平了棱角但是激一激骨子裏還有熱血的年輕人,是大多數普通人的寫照,親切真實又討喜。


    星剛走近維利特,那個男人就瞬間警惕,“幹嘛?來給我打雞血的?你那點小心思,就差直接寫腦門上了!”


    “事先說好,我就是個被銀枝捎上列車的公司小職員,跑龍套的。我沒啥想法,也幫不上你們的忙。”


    “唉,我本來隻是想等堵車結束,然後早點迴家吃飯……”


    見人沮喪起來,星試圖從另一個問題問起他的狀況,“聽說你已歸順純美星神?”


    果然,一提起純美的事,他立刻停止了對“迴家吃飯”的悼念,顯然有話想說,“銀枝說的吧?”


    程安默默詢問,“他是不是也讓你承認春美的女神伊德莉拉美貌蓋世無雙了?”


    維利特:“對對對!沒錯!欸?你怎麽知道?難道你也……”


    公司的小職員將疑惑的目光投到這個剛剛跟銀枝聊得風生水起的少女身上,眼裏依然是看友軍的同情。


    程安點頭,肯定了他的猜測,“是這樣,我和銀枝也是這麽認識的。”


    共鳴感是非常神奇的力量,一旦你感覺自己和某人有某方麵的共鳴,就會立刻覺得對方真是太親切了,跟自家人一樣。


    維利特立刻一拍大腿,跟打開了話匣子一樣,“我就說嘛!這種事除了親身經曆的人誰編的出來啊!你們知道嗎?他救我之前這麽跟我說,‘請你先發誓,承認純美的女神伊德莉拉美貌蓋世無雙’。”


    程安:“是這樣,而且不承認就不救。”


    “沒錯!我當時就說:‘發誓可以,但你能不能先把我從這洞裏拉出來?’——他說不行!你就說這人能不能處?”


    “就是說啊!難搞得很啊。”


    “沒辦法,小命要緊,我就跟著他說:‘純美的女神伊德莉拉美貌蓋世無雙!’你說這都什麽事啊?”


    “可不是,多稀罕!”


    丹恆,星和三月七:“……”


    好精彩的相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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