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於前幾天雲騎軍來的時候,這間帶院子的宅子就已經被開過門了,對此屋主也沒有意見,表示隻要房子地皮還在就好,裏麵也沒什麽值錢的東西,可以隨便他們調查。


    因此,程安和樂行進門可以說順利得很。


    “既然這間宅子有奇怪的聲音,為什麽隔壁的鏡流大人沒有反應啊?”程安問那人。


    樂行:“鏡流大人身為雲騎日理萬機,經常一整天都在雲騎軍那裏工作,所以其實她很多時候不在家的。我們作為鄰居,最常見的就是鏡流大人的門上落鎖。”


    好家夥,所以她那天白天就撞上院裏的鏡流和景元完全是小概率事件嗎?


    真是精妙絕倫的運氣。


    “那個,我就不跟你繼續進去了。”膽小的報案人不知道受了什麽刺激,死活都不敢再深入了,止步於院子大門。


    “好吧,那你別跑太遠,我自己進去看看。”


    說罷,程安打量起這棟帶小院的豪宅。


    這也是類似四合院的結構,依據仙舟的方向來看是坐北朝南,正門部分隻有一層圍牆和宅門,院內有東西廂房、耳房和正房。比起四合院,這個院子的結構要簡單一些。


    程安先去了西廂房,那裏一般也是小輩的臥室,剛進門就被薄薄的灰塵揚了麵,看來報案人倒是沒說謊,這裏確實有一陣沒住人了。


    但也有些痕跡,比如地麵上除了上次可能是雲騎軍留下的雜亂腳印,還有通向窗口的一排小一點的腳印。


    程安走過去,直覺有些眼熟,這個大小,再環顧房間的樣子,最後目光放在了窗台上,透過那個窗子向斜上方望去——


    是鏡流家的牆頭。


    程安人麻了。


    這不是她剛來這個羅浮的時候落地的地方嗎?!


    這串腳印就是她的!她就是從這個窗口跳到對麵的牆上,然後遇到的景元和鏡流。


    這是什麽迴旋鏢!


    程安幾乎要被氣笑了,她說呢,怎麽覺得那個樂行的聲音有些耳熟,合著那天門外說讓雲騎軍一定要查清楚的就是他。


    好好好,巧,都巧,巧點好啊。


    這下真是尷尬了,怎麽和地衡司、和報案人交代?說鬧鬼的就是她本人?


    這要是再牽扯起來調查她背景,事情可就麻煩了。不過,第三天白天的事搞清楚了,那報案人聽到的晚上的動靜是什麽?她晚上可沒有來這裏大喊大叫過。


    想到這裏可能還有另一波人,程安詭異的鬆了口氣,太好了,到時候丟人的不止她一個。


    於是她又迅速仔細地掃蕩了正房和耳房,都沒有發現異常,這座宅子真真切切的空蕩,除了灰塵就是灰塵。


    最後,程安抱著僅剩的希望去了東廂房,推開門,眼前的場景簡直跟她保底中獎了似的。


    一片狼藉。


    整個房間都是各種劃痕。還有倒下的桌子、破碎的板凳、以及零零散散掉到地上的花瓶碎片、窗框殘骸之類的玩意,比家裏進賊了還誇張。


    “這怕不是家裏進狼人了。”程安暗自感歎。


    她穿過這片狼藉,走向床的位置。這張床不出所料的也怪得很,但更不尋常的是,硬挺的床板外側凸出來一塊,沒有和床連為一體。


    程安一把掀開床板,下麵是一段空腔,空腔之下是一塊鐵板,鐵板邊緣有一條明顯的縫隙。她伸手拉一拉那塊鐵板,這縫隙還能擴大。


    這是個密道啊救命!


    甚至還是滑蓋的!


    望著下方深不見底的黑,她覺得自己發現了相當不得了的東西。


    可這次她不打算繼續深入下去了。天色已經暗了下來,她在這間宅子裏搜了一下午,是時候出去給好久沒敢出聲的報案人說說這裏的情況了。


    這個密道裏還不知道有什麽,程安覺得不能她自己下去,高低也得報告地衡司和雲騎軍,請專業人士一起再下去調查。


    想到這裏,她直起身,長歎了一口氣,迴頭準備出門。


    可就在這時,密道的縫隙裏有一絲青綠的光芒一閃,一隻粗糙的手以快得嚇人的速度伸出來,牢牢扯住程安的胳膊,一把就將人拽了下去!


    “我*——!”


    她隻來得及留下一聲尖叫,隨即就消失在那片黑暗裏。


    ————————————————————


    時間來到了晚上。


    人造的月亮又一次在羅浮的街道灑下些許銀暉,這一次沐浴在這片光芒下的人變成了兩個。


    景元和丹楓如約在丹鼎司見麵,見到隻有對方一個人,都不約而同地皺了一下眉。


    景元:“程安還沒來?”


    丹楓:“我以為她會和你一起。”


    “她說過今天下午要去地衡司報告,找份工作的,沒有去師父那裏。”景元想起這一茬就想起了今天下午的三倍加練。


    真是大意了,早知道就不在今晚出來逮人了,他揮了一下午劍,中間還和師父對練挨了好幾下揍,此刻不說是渾身輕鬆,至少也是身心俱疲了。


    但意外來得這麽突然,程安人沒來,搞得他不由得警惕了起來。


    “要去找人嗎?”丹楓見景元的表情不太好,提了一句。


    景元:“至少去地衡司值夜班的人那裏問一句吧。”他其實心中有一種不妙的預感。


    他這位新晉小師妹明明有強大的力量,至少在身法和速度上比他還要高上不少,按理來說羅浮境內應該很少有能困住她的人了。


    二人出門,有些憂心地決定今晚還是先找隊友吧,在他們注意到異象的節骨眼自己人又出事,這實在難以讓人安心。


    就在他們要走到丹鼎司的大門時,一聲細微的脆響傳來,丹楓率先反應過來,青光一閃,衝著發出聲音的地方飛去。


    景元也緊隨其後,他聽得出來,那是瓦片摔碎的聲音,大概率是那處有痕跡的牆頭上的半片青瓦。


    他們特意沒有將那半片搖搖欲墜的青瓦取下,就是因為那裏平日根本沒人經過,但隻要一有人在那附近翻牆,很有可能瓦片就會掉下來發出響聲。


    他看著眼前持明一族的龍尊一個飛身上牆,向丹鼎司外追去,想來犯人這次翻牆是為逃出去而非潛進來。


    景元幾個跨步輕躍而起,翻過圍牆加速追上前麵的丹楓。


    這時他終於看清了一點他們在追的是什麽——人的大體形態,但更高、身上有枝葉晃動——那分明是個墮入魔陰身的仙舟人!


    可墮入魔陰不應該神智全無,隻知道破壞和無差別攻擊嗎?為什麽眼前的家夥不僅看起來清醒得很,還知道七扭八拐試圖甩開他們兩個,分明聰明得很。


    意識到這一點的景元心間一涼,隨即嚴肅起來趕到丹楓身邊:\"楓哥——\"


    “我看到了。”丹楓知道他想說什麽,“此行多半是與豐饒孽物脫不開幹係了,注意自己的安全。”


    “放心吧,我的功夫可是鏡流師父教的,你不信我也得對羅浮的劍首有信心吧。”景元還是改不了他的少年心性,十幾二十歲的少年正是仙舟人真正年輕的時候。


    “這個時候就不用再耍嘴皮子了。”嘴上說著,丹楓卻是話裏帶了無奈,顯然,景元在安撫人的情緒上很是擅長。


    那雙清冷的眼睛示意了景元一下,就兀自加速衝向前去,而景元也秒懂,配合著前方人的動作將那個魔陰身的家夥往死路趕。


    可那個魔陰身明顯有自己的目的地,他身法不似尋常魔陰,速度也快得異樣。


    每一次丹楓即將追上或者想將他逼向某個方向時,他都能迅速反應過來並執著迴自己的路線。


    可惡,本來以為沒幾步就能抓住人的,他們還要去尋程安,沒想到在這裏浪費了這麽多時間和體力。景元心中升起更為不好的預感。


    直到眼前的景象逐漸熟悉,那名魔陰身似是終於到達了自己的目的地,朝著一處住宅飛身而去。


    而身後僅差一步之遙的景元和丹楓隻能看到一團青色的火光半空忽閃,然後目標就消失在眼前。


    二人見狀默契地對視了一眼,明白對方也懂了這是什麽情況。


    那是仙舟除了豐饒孽物外的另一大災害性違禁物種——歲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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