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堯哥哥知道她不喜歡豬肉,連自己最愛的小酥排骨都沒有買。


    時堯將手中剝了殼的蝦仁放到她的碗中,挑了下眉說:“就一句謝謝啊?”


    女孩迫不及待地吃著碗裏堆得像小山似的菜,鼓著臉頰問:“啊?那你想我怎麽謝謝你?”


    “以身相許?”


    “噗——”陸苗驚到一口白飯噴了出來,幸好噴在自己碗裏。


    男人看到她臉上也沾了不少米粒,皺了皺眉說:“過來。”


    女孩有些尷尬,“哦”了一聲然後起身走到他麵前,垂著腦袋站在。


    時堯將她拉到自己腿上坐著,幫她將臉上的米粒一顆顆地摘下來,語氣微涼地說:“有這麽驚訝嗎?”


    陸苗感覺如坐針氈,僵直著身體動都不敢動一下。


    直到那張小臉重新變得光潔幹淨,他又問:“怎麽不說話了?”


    “我不知道說些什麽……”女孩垂著腦袋小聲說。


    男人看著她一副純真懵懂的模樣,終究是嘆了口氣然後拍了拍她的大腿,有些落寞地說:“好了,繼續吃飯吧。”


    陸苗迅速地瞄了他一眼,然後站了起來坐迴到自己的位置上,繼續吃著。


    一整頓飯下來,時堯一直給她夾菜,自己都沒吃多少。


    不知道為什麽,陸苗覺得時堯哥哥這時候好像不開心,他不開心的時候眉峰上的那道淺色疤痕就會變歪。


    看到時堯哥哥不開心,她也跟著情緒低落了,電視裏的小豬佩奇都不好看了。


    這時,男人洗完碗從廚房走出來,在沙發上坐下,陪她一起看電視。


    猶豫了好一會,陸苗主動爬到他身邊,小鹿般的明澈杏眼盯著他的側臉,輕聲問:“時堯哥哥,你是不是不開心了?”


    時堯側過臉去看她,怔愣了一下:“怎麽這樣問?”


    “你就是不開心,是因為我剛才沒迴答你的問題嗎?”


    男人卻一口迴絕了:“不是。”


    陸苗眨了眨眼睫,感覺他這不是真心話,就是不想讓她有心理負擔。


    時堯哥哥真的好好……


    女孩忽然抱著男人的手臂,將腦袋枕在他的肩膀上,咬了咬下唇瓣說:“時堯哥哥……”


    “嗯?”


    “我決定了,以後不嫁人了!賺的錢都拿來養你,還要養你的媳婦和孩子們。”


    時堯一聽,差點當場嘔血,急忙將她扯到麵前,嚴肅道:“胡說什麽呢!你不嫁人那我怎麽辦?”


    “啊?”陸苗搞不懂,不是他說希望兩人永遠在一起的嗎?


    她嫁人了還怎麽在一起?


    時堯哥哥腦子又瓦特了嗎?


    春節的時候,時堯帶她迴了大崗村,他也差不多十年沒迴去過了。


    趙竹夫婦知道了時堯當年受到虐待的事情一直都很愧疚,現在他終於願意迴來看望他們,自然是十分高興的。


    趙竹媳婦激動到聲淚俱下:“阿堯啊,當年是姑姑對不起你啊,隨隨便便就將你送了出去。”


    錯不在他們,時堯不會怪她,淡笑著說:“沒關係,我已經忘了那些不好的事情了。”


    女人這才放下心來,隨即又瞧見他牽著的女孩,笑著問:“阿堯啊,這是女朋友嗎?”因著兩家幾乎不怎麽往來,他們也很久沒見過陸苗了。


    時堯依舊緊握著她的手,淡聲說:“陸苗。”


    “啊?這就是苗苗啊,這麽多年沒見都認不出來了,這看你手上牽著的,還以為是媳婦兒呢。”


    陸苗有些尷尬,微微掙紮了一下,但是男人握得更緊了。


    “她比較粘人,從小就是嬌養長大的,走個泥路都差點摔倒。”


    陸苗一臉懵,她什麽時候差點摔倒了?


    拜託,她從小就是野孩子好嗎?


    趙竹媳婦想了想感覺也沒啥毛病,當大哥哥的照顧小妹妹嘛,正常正常。


    下午的時候,時堯帶著陸苗上山去拜祭他的親生父母。


    “來,苗苗,給爸媽上柱香。”


    這這這……她記得她爸媽好像還活著的吧。


    雖然她討厭陸偉強和趙禾,但是還不至於幹出此等大逆不道的事情,她糾結了一下,說:“時、時堯哥哥,這樣不太合適吧……”


    “有什麽不合適的?”


    “就……這是你的爸爸媽媽,不是我的。”女孩咬了咬舌頭,感覺說這樣的話挺傷人的。


    “都一樣,我爸媽就是你爸媽。”


    陸苗想了一下好像也對,沒毛病。


    於是她很自然地跪了下來,手捧著三支香拜了拜,說:“爸媽,苗苗來看你們了,嗯……怕你們不認識我,我是時堯哥哥的妹妹,算幹妹妹吧。”


    男人跪在一旁簡直有些哭笑不得,然後又朝著墓碑小聲說:“爸媽,這是你們的兒媳婦,她現在還不太懂事,你們不要太在意。”


    下山的時候,陸苗差點摔倒了,時堯蹲在她麵前說:“上來。”


    陸苗也不矯情,乖巧地趴到他的背脊上,緊緊地摟著他的頸脖。


    凜冽的山風吹過,陸苗瑟縮了一下,將臉貼在男人溫熱的後頸上,蹭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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