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嬤嬤垂著眼眸,寧翹也沒有看她,並沒有與針線房的人有任何的眼神交流。


    趁著佟佳氏開口叫把人帶下去之前,寧翹先道:「福晉,側福晉,奴才有話要說。」


    佟佳氏已經是有些不耐煩了,福晉卻溫聲道:「有什麽想說的,你說吧。」


    寧翹道:「按說奴才的人將這鮫絲紗送到針線房去。迴來跟奴才說,這鮫絲紗是當著她的麵兒鎖到箱櫃裏去的。可這繡娘們要做活,今兒肯定是要拿出來的。」


    「這針線房裏頭人多手雜的,奴才深有體會,想必福晉和側福晉以及諸位庶福晉都是知道的。這來來往往的人一多,看的再嚴實也難保有人趁亂下手。就怕有些不該碰這鮫絲紗的人碰了。卻沒有拿住,叫她逃脫了。到了那時候,豈不是冤枉了蒙嬤嬤和趙嬤嬤麽?」


    寧翹看向佟佳氏,「真要是那樣,側福晉就把歹人給放走了。豈不是大大的疏漏?」


    福晉卻說:「你要是這樣說,那這事兒就攪纏個沒完了。誰碰過沒碰過的。如何知道的清楚?既說是有人下手,當先審了趙嬤嬤再說。她是針線房的管事,沒能做好自己的分內事,就先從她開始,一樣一樣往下查,順藤摸瓜,總會查出來的。」


    佟佳氏看了寧翹兩眼,越發覺得福晉可疑,她懷疑的看著寧翹,道:「你有辦法補上疏漏?」


    這時候誰也不可信。可比起福晉,佟佳氏還是覺得寧翹的說法似乎更站得住。


    且先聽聽再說。


    佟佳氏這時候也能看出來了,不管這事怎麽樣,福晉想趁亂收拾趙嬤嬤,那是一定的了。


    這趙嬤嬤和邀月堂交好,這個寧氏想保下趙嬤嬤,想必會和福晉頂到底的。寧氏跟福晉不是一夥兒的,那這局麵對她就是有利的。


    寧翹道:「側福晉容稟。奴才這裏常用一種蜜合香。是在家的時候奴才自己調製的,是奴才自個兒喜歡的滋味,這鮫絲紗上,也有這樣的味道。這香味清淡些,放了一夜可能就不是那麽明顯了。但人聞不出來,犬卻是能嗅出來的。」


    「還請側福晉稟明主子爺,請開了犬房,將府上最優秀的獵犬請出來,將各處伺候的丫頭太監攏在一處,挨個一聞就知道了。不該誰當差的,卻接觸了這鮫絲紗,誰就是有問題的。到時候再一一審問,自能抓到為非作歹的人,也不會冤枉了沒有做這些事的人。」


    「福晉跟前的蒙嬤嬤一向持重,若有這個方向,想必嬤嬤也就不必跟著受苦了。」


    寧翹特意點了一句,就想看看福晉的反應。


    福晉並不支持:「這等事情,如何能驚動王爺?王爺尚在宮中值房當差,這要是耽誤了王爺的公務,誰來負責,你嗎?」


    寧翹的話顯然已經說動了佟佳氏。


    都不必寧翹再開口,佟佳氏直接道:「這等事情是哪等事情?府上就這三個孩子,都是主子爺的親生骨肉,如今皆哭鬧不休,福晉覺得這事還不夠大?福晉是巴不得我們母子都沒了,才稱心如意了是嗎?」


    福晉道:「我並不是這個意思。」


    佟佳氏冷笑道:「福晉若不攔著,我隻當福晉是一心向明月的。福晉若一再阻攔,等見了主子爺,若孩子們不好了,福晉就別怪我口無遮攔了。」


    大阿哥和大格格那邊並不見好轉,說是全身都紅腫了,二阿哥那裏也是不大好,福晉當然不敢擔這個罪責,這可是三個孩子的性命,要真是有個什麽好歹,怕是多爾袞到時候真的會怪罪她的。


    趁著福晉啞口無言的時候,佟佳氏展現了側福晉的權威。


    「永寧,拿了我的印,叫容西出府去請主子爺迴來做主。」


    佟佳氏是睿王側福晉,親王側福晉,跟睿王福晉一樣,都有個私印。


    入關前,王爵福晉還是有一定的權力的。就跟林丹汗的那幾個福晉一樣,多少有點勢力在身邊的。


    是到了後來,入關後漸漸地整改,福晉們就專門宅於後院了。


    也是入關後,福晉和側福晉之間的差距,才漸漸拉大的。


    這會兒,佟佳氏的掌家之權雖被收迴去了。但她的私印隻比福晉的小一點,似這等派人出府去尋多爾袞的事情,還是能夠做到的。


    福晉也不能攔著她。何況事關府裏的三個孩子。


    容西是佟佳氏跟前的掌事大太監,東院的事情一概叫佟佳氏身邊的兩個大丫頭永平和永寧給占住了。


    容西就隻能管著外頭的一應事情。


    這幾日佟佳氏交權了,容西正覺得沒事幹呢,三位小主子的事他插不上手,這會兒來了這一趟差事,他牟足了勁兒,拿著佟佳氏的印騎馬就去了。


    走的時候告訴永寧,不把主子爺請迴來,他也不迴來了。


    這會兒王公大臣們在宮中辦差,和後來在紫禁城值房裏辦差是不一樣的。


    規矩沒有那麽大,大臣們或許和外頭不能時常來往,怕亂了宮裏的規矩和秩序。


    但作為王爵之身的多爾袞,那就沒有那麽多的束縛了。


    況且府裏出了急事,容西又是拿著側福晉的私印來求見的,幾經傳喚後,容西就見到了周得勝。


    周得勝將容西帶到了多爾袞麵前。


    這會兒正是晌午後,不到大臣來見的時候,濟爾哈朗也出去辦事了,屋子裏就隻有多爾袞一個人。


    陽光透過窗欞落在地上,一身朝服的多爾袞眉目莊重,麵沉似水,聽著容西的稟報,晦暗不明的眸中辯不出息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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