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感受到了他的熱情,以及他突如其來的難以控製。


    從沙發上到走廊上再到床上,事情就要到一發不可收拾的地步。


    ……


    千鈞一髮之際,他卻放開了她。


    他靠在床欄處,不停地喘著厚重的粗氣,額頭還有密密麻麻的汗滴。


    「顧淩……」


    他低著頭,看起來很糾結和痛苦。


    「顧淩,怎麽了?」


    他好一會兒才恢復正常,再抬起頭時又是那個冰冷的表情。


    隻有頭髮和寸衫的淩亂能夠證明剛才確實是發生了一些事。


    「沒有,休息吧。」


    他轉身要走,她上前從後背抱住他,「不要這樣對我。」


    她和他之間的阻礙太多了,她自己的三個孩子,他們都不待見他。


    還有他的那個媽媽,總是想盡各種辦法針對她,這些都沒什麽大不了的。


    一定能夠跨過去,都不是難題。


    或許顧淩和她想的是一樣的,隻是她的話讓一些事情變質了。


    顧淩的手覆蓋上她的手,他的手很大,而且很溫暖,像春天的太陽一樣。


    「我有點害怕。」他說。


    他終於願意和她交流了。


    她更加用力地擁抱他,他背對著她,語氣中有哽咽,「我怕我做不到像你一樣愛那三個孩子。」


    林珊月說的話有些是對的,沈君洋,沈涼城,丫丫……三個孩子,確實不是他生的。


    他對他們沒有感情,如果他們犯錯誤,他不會像林珊月一樣對他們充滿耐心,他會嚴厲地去批評他們,甚至採取一些手段教他們做人。


    他也不會像一個真正的父親一樣去管教他們,而是對他們採取放養式的方法,任由他們去闖去成長。


    他最清楚林珊月有多愛那三個孩子,為他們能夠付出什麽。


    可他做不到,若是以後和她結婚了,他也不會像她一樣愛那三個孩子的。


    所以……他害怕…他們之間會因為孩子的問題一次又一次爭吵。


    而且還有一個問題是,他竟然找不到答案來解決這個難題,這好像是一個無解的問題。


    自古至今,後媽後爸的故事早已深入人心,她要開始新的生活,但孩子仍然是要考慮的重中之重。


    「我相信,你不會虐待他們的,對嗎?」


    他無奈地笑了笑,「你明知道我說的不是那個意思。」


    「那就夠了,不是嗎?我不苛求你像我愛他們一樣,這樣可以嗎?」


    他嘆了一口氣,轉身把她抱進懷裏,「珊月~我很愛你,你給我時間盡量改,好不好?」


    「好,我給你,一輩子都行。」


    這天晚上什麽也沒有發生。


    兩個人睡在一張床上,相擁著進入夢鄉,一夜好夢。


    青河鎮。


    「我和餘婉分手了。」


    「為什麽?」


    「她欺騙了我,不是丫丫的錯,她說謊了。」


    林珊月現在覺得顧淩說的是對的,孩子們的事就不應該插手,何況他已經滿十八歲了。


    她沒有迴答他,隻是拍了拍他的肩膀,像是安慰,又像是鼓勵。


    「姐姐~」


    「嗯?」


    他的嘴張了張,後又緊閉著。


    「嗯?」


    ……


    「姐姐……」他鼓足勇氣,說:「對不起,姐姐~」


    「什麽?」


    「我不知道,所有的一切吧。」


    「嗯。」


    她不知道他在說什麽,但應該總有他的理由。


    「姐姐~我做什麽你都會支持我嗎?」


    「是的,姐姐不是說過了嗎?」


    他高興得點點頭,心中已經有了答案。


    他已經想好了,去追尋自己真正喜歡的人。


    ─


    「肖彥?」


    「你是?」


    「餘婉,我們見過的。」


    肖彥對陌生人沒有印象,這餘婉隻覺得名字很熟悉,但對人卻一點記憶都沒有。


    「有事?」


    「你在幹嘛呢?」


    肖彥兩手提得滿滿當當的,有給丫丫的零食和玩具,也有為自己買的畫具。


    「有事嗎?」


    「這麽急?是著急迴去陪丫丫嗎?」


    她知道丫丫?那應該是見過的。


    肖彥沒有太多壞心思,心眼也不多,別人說什麽他就答什麽了。


    「是啊。」


    「唉,可惜了丫丫那孩子,長得那麽漂亮,偏偏看不見。」


    這話不用人說,肖彥也很清楚。


    他對她說話的語氣不舒服,「我先走了。」


    「等等啊,肖彥,你知道丫丫為什麽看不見嗎?」


    肖彥聽林珊月他們說過,她不小心出了意外,才傷到了眼睛。


    「意外。」他說。


    餘婉笑得有點滲人和放肆,可看起來又是如此地甜美,「才不是呢,是因為你,你害的。」


    「你胡說。」


    「你失憶了,等你記起來就知道了,就是你害的,你怎麽敢心安理得的在丫丫身邊呢?」


    …………


    餘婉的聲音猶如鬼魅的咒語在腦子裏盤旋,讓他一刻都不得安寧。


    「肖彥,迴來啦?準備吃飯咯。」


    他猶如行屍走肉,遊蕩在這人世間,腦海裏被封印的東西變得越來越清晰,好像有什麽東西唿之欲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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