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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打招唿直接上男生的門,通常進門就會看到一片狼籍,然而葉時朝的家裏卻十分幹淨,或者說太幹淨了,簡潔北歐風的裝修,簡潔到不能再簡潔的地步了,甚至一點多餘的裝飾都沒有,還不如酒店有家的感覺。


    辛寵有點意外,但深究原因又覺得心疼,幼年時期失去雙親的人,對家的概念會產生偏差,有些人會極度渴望有新的家庭,會過早結婚,組織家庭;而有得人則會刻意躲避“家”這個字,此後再沒有家,隻有住處而已。這個房子在他心裏隻是個住處,不是他的家。


    “我把吃的放廚房裏。”為了掩飾自己表情中的異樣,辛寵低頭去廚房,邊將手裏的東西放下邊問:“你吃飯了沒?沒吃我現在做給你吃,我做飯還湊合。”


    “吃過了。”葉時朝擦幹了頭發,解開浴袍,“家政每天都來,會買菜來做飯。”


    辛寵“哦”了一聲,走出廚房,葉時朝已經穿上了褲子,正裸著上半身正在穿襯衣,也許是常年泡實驗室的原因,他的皮膚很白,由左肩延伸到後背的傷疤才更顯得猙獰。


    辛寵愣了一下,隨即移開了視線,她想起來,造成他父親死亡的那場車禍,車禍發生時,他也在車上,估計就是那個時候受得傷。


    她正愣神,葉時朝已經穿好了襯衣,隨手撥了兩下濕發,看她,“既然來了,來幫我看看有什麽我漏掉的地方。”


    說著就走上了二樓。


    書房跟樓下一樣,完全是裝修的樣本房,此時“樣本房”有點零亂,書桌上攤滿了檔案,整麵的白板牆上則掛滿了照片,還有白板筆寫了許多線索。


    果然就是他父親去世的那場車禍,資料十分詳盡。他甚至憑借著自己的記憶,梳理出了父親車禍前幾日的行蹤,以及做過的每一件事,說過的每一句話。


    那起車禍十分典型,一個傷心過度的父親帶著孩子出去散心,車開到市郊的心湖公園,為了躲避一輛逆行的黑色越野車,撞上了湖邊的護欄。父親因為沒係安全帶,被甩出車外,掉進湖裏,後座的孩子因為係了安全帶,沒有生命危險,隻是後背被飛進來的碎玻璃劃傷,好在也隻是皮外傷。


    白板上貼著車禍現場的照片,父親墜湖,以及被打撈上來的照片,還有引起車禍的越野車,以及車被撞毀後每個創傷的照片。


    憑良心講這個案子警方辦得十分細致,實在沒有什麽可挑刺的地方,辛寵看了半晌,又去看葉時朝整理出來的逆行的越野車的資料。


    那輛越野車的主人叫李強,三十二歲,是做裝潢生意的,從老家z市來s市談生意,因為對道路不熟,導致走錯了方向,才導致了那場車禍。


    辛寵看著李強的照片,以及車禍現場那輛越野,輕輕皺起了秀眉。


    “身高一米七,體型偏瘦,麵色蒼白無血色,眉心有川字,唇色偏深,有腕上有明顯的青紫和針眼,身上的運動裝都舒適的純棉材質……這個人是重病患者,案發時恐怕病了一段時間了,怎麽還會獨自來距離自己家四五個小時車程的城市談生意?就算他真的敬業,不顧生死,這輛車也不太對,按照他的性格和身體狀況,不適宜開這種難以操作的車,而且,他身高才一米七,駕駛座位的位置卻調整得有點遠,顯然不適合他。”


    葉時朝讚許地點頭,“你說得沒錯,我去監獄找過這個李強,他確實有重病,因為身體原因,判刑後一直在醫院,沒有收監,之後不到一個月就去世了。至於那輛車,他的家人說,李強原本有一輛白色奧迪,案發前將車給了妻子,自己買了這輛二手車開來了s市。”


    “很奇怪,像是臨終之人的自殺行為,可是沒有證據,真實情況,恐怕隻有李強本人才知道。”辛寵說著,下意識伸手摸口袋,想捏一捏解壓玩具,可是卻摸了個空,才想起來,今天出門太匆忙,忘記帶了,手裏正空落落的想摳手指頭,葉時朝低頭拉開書桌的抽屜,遞了一個圓滾滾的小海豹過來。


    辛寵一愣,接過小海豹捏了兩下,身心舒坦了之後才想起來,這個海豹不就是當初她在實驗室裏送給他的嗎?原以為他會直接扔掉,沒想到,竟還留著。


    “別摳手指頭了,戒掉挺難的。”葉時朝看著她,指了指她手指上的舊傷疤,烏黑的眸子裏,摻雜著的情緒,如果她沒看錯的話,是心疼?


    辛寵在別人眼裏一直是個強悍的存在,從小到大,一直都是,即便她的身邊有個走陽剛路線的辛格,也絲毫掩蓋不了她的光芒。又有誰知道,就是這樣一個看起來毫無破綻的人,其實有個致命的破綻,她很沒有安全感。


    辛寵的父母老來得了這麽一對龍鳳胎,自然是萬分寵愛,然而人的壽命並不是無限的,父母去世那年,辛寵辛格也才十七歲,十八歲生日都沒過。


    雖然父母生前拚命工作留下了房產、基金,足夠支撐他們求學,然而孤兒就是孤兒,驟失父母,猶如突然塌了天,辛寵從那之後隻要情緒稍有波動,就下意識地緊張。為了克服這些,不表露出來,就拚命去摳自己的手指頭,十根手指全部摳到血淋淋時,才意識到不能再這樣下去了,這才在心理醫生的建議上,改為捏解壓玩具。


    這些在外人眼裏微不足道的小事,可以視而不見的小癖好,在辛寵心中確是極大的傷疤,從未跟人提起,也沒人能往心理問題上聯想,畢竟她是辛寵。


    葉時朝是第一個看出來,指出來的人,而且是用這種讓她無法抵抗的語氣和眼神。


    辛寵當時就無法淡定了,心中有個聲音在沸騰在喧囂,她瞬間漲紅了臉,呀了咬牙,問:“葉時朝,我們做個交易怎麽樣?我幫你找到你父親,你當我的男朋友。”


    這話說出口,她就開始慌張,又莫名覺得既然話都說出來了,就不能反悔,不管他答應不答應吧,至少氣場上不能輸,即便是被拒絕,姿態上,她也是要是好看的。


    葉時朝卻著實愣住了,足足半分鍾沒有說話。


    然後,就沒有然後了,因為當時,辛寵實在受不了那份煎熬,等不到他開口,就落荒而逃了。


    無論做了多少心理建設,到最後姿態還是不好看,說到底,愛情這種東西,誰先發現,誰先難受,她比他早一些明白這一點,從一開始就注定落了下風。


    這種落下風的感覺,讓辛寵十分難受,所以今天、此時,兩人在車上才如此尷尬,盡管誰也沒提那個荒唐的交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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