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楓握住她纖細的手腕,手指在她光滑的手臂上輕輕摩挲,「我這邊走不開,你先過去。中午的時候我去接你,順便看看小良。」


    「那也行。」


    葉長吟雙手摟住他的脖子,開心的在他嘴唇上親了一下,「你要記得接我哦。」


    「我一定記得,工作再忙也不能把我的吟吟忘了。」


    他說,我的吟吟……


    葉長吟聽得整個人像泡在蜜罐裏一樣,小小的臉上滿滿的笑容,「那就中午見!」


    **


    誠心醫院,天台上,微風習習。


    慕楠已經在天台上坐了一個小時,這裏除了他沒有別人。


    半個月前,他第一次來這裏,竟然是想結束自己的生命。


    這段時間,他每天都會來這裏坐一坐。


    不知道為什麽,隻想想來這裏看一看,等一等。


    慕楠慢慢站起身,來的時候是一個人,走的時候也是一個人。


    他走在醫院的街道上,身體比剛醒來時好很多了,但站得時間長,還是會很累。


    正打算找個椅子休息一下,一個皮球滾到他腳下。


    一個小男孩跑了過來,慕楠把皮球遞給他,「是你的球嗎?」


    「是我的。」


    「啊!」


    小男孩抬頭看見那張恐怖的臉,大聲叫了一句,「哪來的醜八怪!」


    慕楠一愣,臉上露出苦澀無奈的笑。


    他的臉不能長時間被紗布包裹,這段時間在病房裏隻有他一個人的時候,他都會拆掉透透氣。


    今天想著時間還早,看到的人應該不會太多,沒想到還是嚇到人了。


    「對不起,小朋友,嚇到你了吧,叔叔不是故意的。」


    葉長吟來到誠心醫院,正打算去弟弟的病房,卻在路過一處幽靜的地方時,聽到一道熟悉的聲音。


    她走過去,蹲下身,耐心和小男孩解釋,「小朋友,你這麽說哥哥會傷心的。哥哥已經很難了,我們不可以再傷害別人。」


    小男孩的媽媽聽到動靜匆匆趕來,了解事情的經過後,嚴厲斥責小男孩道歉。


    小男孩抱著皮球,眼淚汪汪的,「哥哥對不起,我錯了。」


    慕楠摸了摸小男孩的腦袋,「沒關係,哥哥不怪你。」


    「對不起啊。」小男孩的媽媽又一次道歉後,才帶小男孩離開。


    零零散散圍觀的幾個人散去後,隻剩下葉長吟和慕楠。


    站在她麵前,慕楠微微低下頭。


    他後悔了,後悔自己就這麽出來,後悔讓她看到自己的臉。


    「你也被嚇到了吧?」


    葉長吟搖搖頭,「其實我覺得,美醜不是最重要的,最重要的是品行。」


    「你是一個很溫柔的人,溫柔本身就是美好的。」


    這一瞬間,慕楠的腦子有些發懵。


    他知道自己的臉已經完全毀了,甚至根本看不出原本的樣子。


    他醒來後,凡是無意中看到他的臉的人,就算是嘴上不說,眼裏多少還是恐懼嫌棄的。


    就連剛剛圍觀的人,不是同情就是害怕得想離他遠一點。


    隻有葉長吟,葉長吟不害怕他醜陋的樣子,真心的尊重他。


    慕楠低下頭,眼眶有些濕潤,「葉長吟,謝謝你。」


    葉長吟笑了笑,「其實沒什麽好謝的,因為我覺得你本身就是一個很好的人,我隻是說了實話而已。」


    聊了幾分鍾,葉長吟和慕楠說了再見,上樓去看弟弟。


    慕楠迴到病房裏,一個人待了很久。


    他拿出手機給慕楓打了個電話。


    此時,慕楓正在來醫院的路上。


    中午了,他要接老婆迴去。


    看到弟弟打來的電話,慕楓詫異了一秒。這是阿楠出事後,第一次給他打電話。


    「阿楠,怎麽了?」


    「哥,你今天有空來一趟嗎?」


    二十分鍾後,慕楓出現在慕楠的病房。


    見到慕楠時,他有些驚喜也有些驚訝。


    阿楠還是第一次在他麵前拆掉紗布,之前凡是有人在的場合,阿楠都不會同意。


    「阿楠,今天感覺怎麽樣,有哪裏不舒服嗎?」


    慕楠搖搖頭,「哥,我想拜託你一件事。」


    「我想把整形手術提前到這周。」


    「可以,隻要你想,我馬上幫你安排。」


    聽慕楠主動提起,慕楓反倒還開心不少。


    他很早就聯繫了整形醫生,不過因為阿楠這邊有些牴觸,也就沒有進行。


    慕楓拍拍慕楠的肩膀,聲音堅定,「阿楠,你是我弟弟,你想要的,我都會給你。」


    「謝謝哥。」


    慕楓換上衣服,戴上手套,給慕楠做了一個全身檢查。


    「阿楠,你的身體恢復得不錯。等你做完手術,差不多就可以出院了。」


    「以後的事情,你不用操心。你想走的路,我都會為你鋪好。」


    每次看到弟弟消極低落的樣子,慕楓雖然沒有表現出來,但心裏是難過的。


    阿楠出車禍的時候,他在國外走不開。在阿楠最脆弱的那段時間,還是讓陳賓幫的忙。


    他希望阿楠越來越好。


    慕楠仰起頭,臉上難得有笑容,「哥,有你在,我會堅強。」


    窗外的一縷陽光透過窗戶照在慕楠身上,他看到了久違的希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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