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綰這些日子心心念念著沈洵舟,越挫越勇的她難得起了個大早,精心梳妝打扮後,便滿心歡喜地想著去尋沈洵舟。


    她一路腳步輕快地來到沈洵舟的居所,得到的卻是小廝一臉無奈的迴應:“江小姐,公子有要事商議,今兒個一大早就出門了。”


    “啊?”江綰臉上的笑容瞬間僵住,隻剩一臉失落。她仍不死心地繼續開口:“那你可知洵舟表哥何時迴來?”


    現在等不到,日後她就不信等不到了,隻要能見到表哥,多等些時辰又何妨。


    小廝搖搖頭,恭敬說道:“公子行蹤,奴才不知,還望江小姐莫要怪罪。”


    江綰不甘心地看了一眼院子,氣得跺著腳離開。


    而小廝見她走遠,才鬆了口氣迴院子。


    房內,男子沈洵舟正執著毛筆,在宣紙上仔細寫著什麽。


    聽到外麵的動靜,他也隻是手頓了頓,接著又繼續下筆,頭也不抬地問道:“人走了?”


    小廝點頭應聲:“走了。”


    “嗯,下去罷。”沈洵舟的聲音平靜無波。


    小廝應聲離開,臨出門時,忍不住看了一眼男人,心裏有些疑惑。


    公子分明就是在院內,為何又要同江小姐這般說。


    接連幾天,江綰都未曾見過沈洵舟。不是被小廝以公子外出訪客,在書房處理機密事務等各種理由搪塞,就是真的人沒在府上。


    這天江綰帶著小春一臉頹廢迴到屋內,卻差點被房內的人嚇了一跳。


    “小綰去哪兒了?”柳琴兒坐在屋內執著茶盞,眼神卻犀利看向唯唯諾諾站在一旁的人。


    江綰猶猶豫豫,低下頭:“沒……沒去哪兒啊。”


    她可不敢說出來,因為她知道姨母是真的會打她。


    以前就有過這樣的事,有一次她偷偷跑出去找沈洵舟,被姨母發現後,姨母罰她跪在祠堂思過,還拿戒尺打了她的手心,那滋味可不好受。


    柳琴兒上下掃視了一眼,哪裏不知道她心裏的小九九。


    但想到是亡姐唯一的孩子,終究是於心不忍。


    歎了口氣,語重心長地說道:“小綰,收起你那些心思,日後姨母替你尋個好人家,二公子,不是你能肖想的。”


    妾終歸是妾,比不得當家主母,她不想讓江綰陷入這樣的境地。


    江綰雖害怕她姨母,但聽到這番話也反駁:“怎麽就不是我能肖想的?洵舟表哥他又未曾有婚約。”


    “二公子身份顯赫,你給他做妾還不如當個普通人的正妻,將來二公子三妻四妾,哪裏還有你的份。”柳琴兒苦口婆心地勸著。


    說完柳琴兒看著一臉沉默的人搖搖頭:“好了,早些休息罷。”一旁的丫鬟立即上前攙扶。


    江綰站在原地抿著唇,她可沒說要給洵舟表哥做妾,她姨母一點兒都不敢想,自己要的,可是洵舟表哥夫人的位置,她才不可能做妾呢。


    見她這副樣子,小春就曉得她心裏的想法。


    無奈搖了搖頭,小姐也太執著了。


    上朝這天,江綰特意起了個大早,天都還沒亮就在前院蹲守。


    夜裏的寒氣還未消散,她凍得瑟瑟發抖,但一想到能見到沈洵舟,就覺得一切都值得。


    看著遠處走來的身影,小春推了推江綰。


    江綰搖了搖有些迷糊的頭,在看到前方走來的身影時眼中一喜。


    “洵舟表哥。”這道聲音在寂靜的清晨格外響亮,差點沒嚇到兩人。


    聽著聲音,沈洵舟步子一僵,轉過身去。


    沈洵舟看著多日未見的人,有些無奈:“表妹起這樣早?”


    江綰緩步走近,眼睛裏霧蒙蒙的,一臉委屈看向他:“洵舟表哥,你這幾日可是在躲我?”


    說完隻見她眼眶有些發紅,卻倔強揚起臉。


    想要得到一個答案。


    見她沒開口,少女上前一步:“表哥?”


    她仰著頭,臉上帶著一絲倔強,仿佛深吸一口,兩人的氣息就能交織在一起。


    沈洵舟有些不大適應,想要往後退一步,卻怕眼前人掉眼淚。


    若是哭了,怕是難得好。


    “表妹,這幾日隻是事務有些繁忙。”


    江綰抬起頭,眼中帶著一絲希望:“這麽說,表哥並不曾厭惡我?”


    沈洵舟看向她鄭重開口:“不曾。”


    無論是出於他的教養還是出於對女子的尊重,他也做不到明確表達厭惡之情。


    更何況他本身就不厭惡她,隻是覺得她的感情太過濃烈,讓他有些不知所措。


    見他這麽迴答,少女似鬆了口氣,抬起頭用那雙杏眼小心打量著他:“那洵舟表哥日後可否別再躲我?盡管洵舟表哥不喜歡我,但小綰隻是想看著你就好。”


    江綰一番話,讓他有些啞然。


    他不知道該如何迴應這份熾熱的情感。


    “嗯。”


    罷了,當作妹妹相處便是。


    終歸是年歲尚小,自己又何必計較。


    沈洵舟點頭頷首,壓下心中那一絲不自在。


    見狀江綰才真心笑了起來。


    那笑容如同春日裏盛開的花朵,燦爛而又明媚,隻讓人覺著那笑容有些晃眼。


    連沈洵舟也這般覺得,那笑容仿佛有一種魔力,讓人想為她留下腳步。


    壓下心中的那抹不知名的情緒,沈洵舟看了眼漸漸亮的天空:“天色尚早,表妹快些迴去休息罷。”


    他是偶然聽她身旁的丫鬟提起過,她每日起的不算早,今日想必是難得起來,定是累了。


    江綰立即點頭答應:“好,那洵舟表哥路上小心些,莫要著涼了。”


    說完帶著些警告意味的眼神看向他身旁的福林:“你可給我仔細照料好洵舟表哥,要是染上風寒,我可饒不了你。”


    一番話,模糊了兩人之間的關係。


    福林無奈看了一眼身旁的公子,卻見他隻是溫和的笑了笑。


    於是也隻好硬著頭皮答應:“江小姐,您就放心吧。”


    福林心中歎了口氣,府上不僅有老夫人的壓力,還有身旁江小姐的。


    隻不過這江小姐還真是,公子給點好臉色,就蹬鼻子上臉了。


    再看看笑著的人,又歎了口氣。


    誰讓公子慣著呢。


    公子對小姐,他自己的親妹妹都不曾像這般。


    想到那位的脾氣,福林不自覺的看向江綰。


    真不知道過幾日小姐迴來了兩人之間會發生什麽。


    江綰卻不知道這些,見福林應是,才哼了一聲。“表哥快些去吧,免得誤了時辰。”


    沈洵舟微微點頭,帶著福林離開。


    而江綰見他就這麽走了,心中還有些失落。


    不過好在的是,她日後又能見到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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