樊音順著身聲音看去,睜大了眼,立即上前拿起來,不可置信看向江綰:“你怎麽會有我們宋家的玉佩?”


    說罷仔細打量了一番,在看到反麵的兩個小字後手抖顫抖了起來。


    祈年。


    怎麽可能?她兒竟然真的跟這女子有牽扯?


    程秉文同樣也看見了,立即擋在江綰麵前:“姨母,不管如何,我都會娶江綰的。”


    樊音咬牙切齒:“哪怕她和你親表弟有牽扯?”


    這會兒她也不知自己這趟是不是來錯了。


    程秉文麵不改色:“是。”


    “好好好,倒是我多管閑事了。”


    樊音兩眼發暈,又看了一眼江綰,把手中的玉佩扔給她。


    “送出去的東西,就算日後再金貴,我們宋家也不會要。”


    說完便摔門而去。


    罷了,隻願江綰嫁給秉文後,不會再來糾纏祈年。


    見人走遠,程秉文站起了身子看向江綰:“不曾想他連從小到大的玉佩都給你了。”


    江綰看著手中的玉佩,收到了懷中。


    然而等江綰快到尚書府時,一位小廝攔住了她。


    “二小姐,我們公子有請。”


    江綰無奈,跟在他身後。


    至於她口中的公子,她大概能知曉是誰,無非是常在宋祈年身邊的那兩人。


    江綰上了馬車,馬車裏好不氣派。


    看著裏麵的人,江綰默默坐在了最外邊。


    李懷瑾看著她,緩聲開口:“江姑娘,你若有難處…


    江綰直接反問:“你又怎知我不是自願?”


    馬車內一時靜默。


    李懷瑾也身子一頓,視線不善的看向她:“那你當初是故意接近祈年?”


    江綰撇撇嘴:“是又如何。”


    “嗬。”


    聽到這話李懷瑾倒是笑了起來,隻是那笑中帶著幾分殺氣:“那就祝姑娘與程秉文百年好合。”


    “慢走不送。”


    “……”


    江綰下了馬車,抿著嘴沉默,其實前麵那句話大可不必。


    ………


    迴府後的李懷瑾歎了口氣,撫額沉思,最終提筆寫下一封送往邊境的信。


    大婚前一日。


    聽到江綰在正廳,江瑤立即昂首挺胸趕來,見江綰坐在椅上,陰陽怪氣道:“喲,真羨慕妹妹明日可就是狀元夫人了。”


    江綰頭也不抬:“既然你羨慕,那我們換換?”


    “……”


    江瑤翻了個白眼,想得美。


    “妹妹就安安心心做你的狀元夫人吧,其他的不該想可就別想了。”


    說完,江瑤捂著嘴笑了起來。


    江綰喝了口茶:“姐姐明日可注意些,別走側門擠到了。


    ?


    什麽意思,不管是平民還是皇家,側室都隻能走側門。


    江綰這是笑話她?


    不就是個破落戶嗎?還敢嘲笑自己。


    江瑤冷哼了一聲:“寧做皇家妾,也不同妹妹一樣當個寒門妻。”


    “哦。”


    一番對話,江瑤倒是如同打在棉花上一般,有些憋屈。


    眼珠一轉,又坐下朝著她開口:“不過妹妹不知曉吧,爹娘替你我的聘禮可是不一樣?我的可是比你足足多了十二箱,還是爹娘特意準備的。”


    江綰不可置信看向她,眼中泛起淚花:“什麽?哪裏不一樣?不可能。”


    江瑤見江綰這般,痛快的笑了起來:“你心裏不清楚嗎?爹娘又不疼愛你,哪裏肯費心思為你準備這些。”


    江綰勾唇一笑,看向她身後的人。


    “哦?爹,姐姐說的是真的嗎?”


    說完不等江嘯川迴答,又看向江瑤:“姐姐,你可不能亂說,爹娘公正分明,怎麽可能會做這種不地道的事兒,對我們姐妹倆定然不會厚此薄彼的,爹是吧?”


    江嘯川胡子抖了抖,剜了江瑤一眼,蠢豬。


    正在想著要如何開口解釋。


    此時江綰卻站了起來,掏出手中的手帕擦拭著眼角,肩膀還一抽一抽的。


    “……”


    江嘯川不明所以。


    江綰語氣哽咽:“女兒不比姐姐得父母寵愛,卻沒曾想爹娘還記得女兒,女兒真是欣喜無比,秉文還讓我別但心,說朝堂上誰不知曉江尚書最公正分明,沒成想真的如他說的一般,我這就差人告訴他這個好消息。”


    說完便小跑著離開。


    再不跑她就要壓抑不住自己的嘴角了,感謝江瑤送來的十箱銀子,她是個大好人。


    留下麵麵相覷來不及反應的幾人。


    江瑤自知犯了錯,默默躲在江夫人身後。


    江嘯川見狀橫了她一眼,咬著牙關:“夫人,你再把小綰的嫁妝添一份吧。”


    江夫人沉默的點點頭。


    第二日


    今日的江府熱鬧非凡啊,到處張燈結彩、喜氣洋洋。


    府內府外鮮豔的紅綢掛滿了每一個角落,前來道賀的賓客絡繹不絕。


    江綰房內卻不似江綰那邊熱鬧,隻有小桃一人。


    江綰也並不在乎那些所謂的虛禮,畢竟這樁婚事成不了太久。


    但小桃可不這樣認為,自己小姐的大婚之日,盡管老爺夫人不在乎,但小姐還有她。


    她在乎。


    小桃忙裏忙外,布置得屋內喜氣洋洋,連七寶都給它做了件紅色喜慶的背心。


    時辰一到,江綰迅速蓋上蓋頭朝外走去。


    正遇上了哭哭啼啼的江瑤。


    “爹娘,女兒舍不得您們。”


    江夫人摸著她的臉,也是潸然淚下:“乖女兒,今日已過,以後東宮側妃了,可不再能像在家這般隨意。”


    江嘯川在一旁也有些感慨,兩個孩子一晃都這麽大了。


    隻不過下一秒,在看到二姨娘素心和她懷裏的孩兒後蕩然無存。


    急忙跑上前去:“素心,小心些,你怎的抱著小寶來了。”


    素心笑了笑,看向江夫人:“不礙事得,小寶剛迴家,又不曾同兩位長姐相處,如今卻都要出閣了,讓他送送也好。”


    江嘯川欣慰的點點頭:“你有心了。”


    江夫人臉色一下黑了,“老爺,今日是瑤兒大婚之日,二姨娘和她兒子都還未公布出來,今日賓客眾多,如此怕是不好吧。”


    別以為她不知曉這女人打什麽主意,就算出嫁了也還是府中的女兒,哪裏輪得著她送。


    素心聽到這話臉上有些委屈,看向江嘯川:“素心自知身份低微,既如此,那素心先退下吧。”


    江嘯川一把拉住了她,不讚同的看向江夫人:“夫人,都是一家人又何必如此。”


    江瑤卻不慣著:“爹,今日是女兒出嫁之日,好歹也好太子側妃,要是你這麽堂而皇之的帶著他們出去,太子知道了該如何想?”


    說完暗暗橫了一眼素心。


    江嘯川想了會兒,還是點點頭,朝著素心寬慰:“素心啊,你帶著寶兒先迴去,過幾日我再給你準備個身份。”


    素心麵色一僵,勉強勾起笑容:“是,老爺。”


    看著瘦弱素心抱著孩子的背影,江嘯川隻覺得憋屈,心中又愧對於他們娘倆。


    連帶著對江瑤的那點不舍也全都消失。


    江瑤白了一眼,她爹真是被那狐狸精迷住了。


    在門口,江瑤由兩人送進了花轎裏,接著慢悠悠起轎,李懷淩作為一國太子,迎娶側妃自然不需要他出麵。


    隻需要在太子府等著便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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