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祈年並未迴府,最終徘徊到了尚書府院外圍牆邊。


    腳尖輕輕一點地麵,整個人便如飛鳥般輕盈地躍上了那棵高大粗壯的樹木。


    在樹上能輕而易舉的看到院裏的情形,而那座屋裏的燈光早已滅下。


    宋祈年靠在樹上迴想起今日發生的事兒笑出了聲,微微上揚的嘴角帶著一抹似有若無的笑意。


    怎麽有人長得如此合他心意,仿佛就像是…專門等著他一般,一切都是如此恰到好處地觸動著他的心弦。


    …………


    江綰正坐在院裏擺弄著花花草草,這幾日江瑤都沒搭理她,讓她舒心了不少。


    忽的聽到身後傳來動靜,於是不著痕跡的看了一眼院牆邊。


    於是緩緩到院內坐下,“出來吧。”


    話音剛落,一道惹眼的身影瞬間出現在院內。


    宋祈年走近自己倒了杯茶,剛抿一口就立即皺眉放下茶杯。


    甜甜的,像是什麽花茶。


    忽的抬眸看向眼前的人,又似乎沒有這麽難喝了。


    在她身旁坐下好奇的看向人:“還挺聰明啊。”


    江綰羞澀的捂住嘴,嗔怪的看了一眼宋祈年。


    他不知別人對待自己喜歡的人是如何相處,但他隱隱覺得似乎不像江綰這樣。


    但他不在乎,隻要人在他眼前,她說什麽自己便信什麽。


    似想到些什麽,宋祈年坐直了身子,暗暗看了一眼江綰有些不自在:“咳咳,你昨日是什麽個意思?”


    見對麵的人還有些懵,於是起身手撐在桌上湊近江綰,“我是說小爺可是正經人,哪裏能隨意讓人…讓人輕薄了去。”


    所以。


    不管是有意還是無意。


    既然招惹了他就別想跑。


    忽的聽到一聲輕笑,少女綿軟的嗓音托的長長的:“小~將~軍。”


    宋祈年立即紅了耳根,想叫她別亂喊,卻發現自己對於她這樣的語調似乎還有些喜歡。


    江綰緩緩抬起頭,貝齒微微咬著下唇,臉上還帶著些羞澀的痕跡。


    抬起眸子直勾勾看著宋祈年,帶著幾分認真。


    “京城仰慕小將軍人的何其之多,你又怎知其中沒有一個我呢?”


    “一年前我軍與漠北交戰,誰不知曉正是因為有了宋小將軍的英明指揮,我軍才能夠在那場生死較量中大獲全勝。”


    “我自然是從那時起就早已仰慕將軍了。”


    宋祈年微微一怔,隨即風眸中溢出點點笑意,又似乎太敢相信:“真的?”


    “自然是真的。”


    宋祈年立即起身,像是做了什麽決定:“明日我就差人來府上。”


    江綰卻被嚇了一跳,立即站起身子捂住他的嘴。


    也用不著這麽著急吧?她如果記得沒錯的話他們這才第三次見麵,在現代都是閃婚了。


    見宋祈年看著自己,反應過來後又立即鬆開,隻是臉上還帶著些紅暈,小聲開口:“不可以。”


    “為何?”


    宋祈年有些急眼了,兩人不是確定好心意讓人提親就成了嗎?


    江綰卻走上前捂住了他的手,“家中長輩自幼偏袒長姐,長姐還未曾定親,又如何能到我呢。”


    “況且…就算家裏人更在乎姐姐,但他們也是我的父母,自然要告知他們。”


    “你就再給我些時間。”


    說完江綰輕輕靠在他的肩上:“我對祈年的心,自然是日月可鑒。”


    “我答應你就是。”


    宋祈年壓住嘴角,已經被哄的飄飄然。


    又想說什麽卻聽到了遠處的腳步聲。


    江綰顯然也聽到了,有些慌亂的推搡著他:“小桃迴來了。”


    宋祈年安撫的拍了拍她的肩:“怕甚?”


    話雖是這麽說,但宋祈年也知曉若被發現江綰女子之身多是不好,於是深深看了她一眼。


    “小爺走了。”


    說完三步並作兩步,跑到牆腳一蹬越過院牆離開。


    小桃到院內就見自己家小姐怔怔的看著院牆。


    “小姐?”


    江綰迴頭輕輕一笑:“沒什麽。”


    轉身迴了屋內。


    小桃有些摸不著頭腦,迴到了石桌前收拾,卻看見了兩個用過的杯子。


    卻也沒多想。


    ………


    “小姐…”


    一丫鬟小跑著到江瑤院子裏。


    江瑤看著銅鏡裏的人,慢悠悠的拿起一根簪子,再見到丫鬟那一刻立即興奮的站起身子。


    “可是太子哥哥有迴信了?”


    丫鬟在聽到這話後沒有開口,麵色猶豫。


    江瑤眉頭一皺,麵色不虞:“給本小姐說啊!”


    小丫鬟一激靈,立即跪了下來:“大小姐…太子…太子被聖上禁足三月。”


    江瑤跌坐在椅子上,不可置信:“你說什麽?怎麽可能…”


    “小姐…”


    “我不信…聖上不是最疼愛太子哥哥了嗎?”


    江瑤踢開丫鬟的手,提起裙擺跑了出去。


    ………


    瑾王府內


    兩人對立而坐。


    李懷瑾手持白子朝著棋盤上落下一子,頗有些感歎:“父皇還是一如既往的偏袒三哥啊。”


    朝廷此次賑共撥了一百五十萬兩,卻不曾想太子竟然如此大膽,最後落到災民手裏的卻不足十萬兩。


    但這卻是一朝儲君能做出來的事,那位是明晃晃的單單摘除了太子把罪名全推到其餘人身上。


    至於到底是舐犢情深還是有意為之,隻有他自己清楚了。


    宋祈年慵懶的掀起眸子,隨意落下一子。


    李懷瑾笑了笑,看向對麵的人:“聽說秉文從江南迴來了?”


    宋祈年輕嗯了聲:“說那個書呆子做甚。”


    不過迴來也好,有他在,自己也能清淨些。


    這會子他娘恐怕是又在操心他那位表哥的婚事。


    李懷瑾聽到這話低聲笑了出來:“人狀元郎在你口中怎的就成書呆子了?”


    抬起眸子看了眼對麵慵懶的人,搖搖頭。


    誰又能想得到門生遍地的宋太傅唯一的兒子會是個上戰場殺敵的小將軍呢。


    人們隻歎他糊塗,卻又不知外戚專權,乃是每代帝王心中大忌。


    況且宋家勢大,就算沒有二心,但也少不了猜忌。


    他能在權力之中作出決定隻身一身入了軍營,何嚐不是一種聰慧,又何嚐不是在給上麵那位表忠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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