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是過去的,還是現在的厲霖川,於她而言,都像是清晨的露珠,在她的人生中折射出的曼妙色澤,哪怕是傷感和刺痛,都變成了玫瑰色的甜。


    “後悔過嗎?”厲霖川貼近她的耳朵,低聲問,“愛上我。”


    顧晚莞把頭埋進他肩窩裏,笑了起來,額頭抵著他肩膀,堅定的搖了搖頭。


    厲霖川輕笑,彎腰把人抱了起來。


    太乖了。


    他勾著嘴角,垂眸掃了顧晚莞一眼。


    本想趁機用用美男計把那張明顯為情而困的照片拿迴來,可她既然像拿到了什麽寶貝一樣護著,那便由著她吧。


    雖然丟人了點,但對方是懷裏這人,倒也無所謂了。


    玩鬧到這麽久,大家進了客房基本上都是倒頭就睡,厲霖川被晚風吹散了那點星點的酒意,動作輕緩的把顧晚莞放到床上,瞥了一眼剛才震動過一下的手機。


    “好夢。”他幫顧晚莞蓋上被子,在她額頭吻了一下,拿起手機走了出去。


    秦瑞正在樓頂吹風,深夜登高,還沒變得寒涼的夜風吹得他襯衫獵獵作響,聽到門口傳來動靜,他才仰著脖子掀開了眼皮,對厲霖川笑了一下:“哥,我打擾你了吧?”


    “知道打擾就別發消息,”厲霖川唇邊帶笑,緩步走了過去,“有事?”


    “沒有,”秦瑞給出的答案一如既往的欠打,“我就叫你上來陪我吹個風。”


    “神經。”厲霖川輕嗤一聲,目光垂落,順著他的視線望了出去。


    夜晚的別墅區沒什麽好看,茂密的綠植在午夜不會發光,黑黢黢的一片,像是隱藏在月色下蟄伏的怪獸。


    “川哥……”秦瑞低聲說,“那邊的消息,你接到了嗎?”


    厲霖川沒迴答他,眼底劃過一抹暗色。


    “我知道你不會坐視不理,”秦瑞繼續道,“不過這一次,牽扯的比維斯他們一家,要更多。”


    “和你沒什麽關係,”厲霖川打斷了他,“剛才的視頻我發給了老爺子,不出意外,三天之內他就會要求你帶著方靈迴去見他,你先把自己這點事弄明白了,其他的不用考慮。”


    “我和靈靈說過了,”秦瑞並沒有因為他趕自己走而生氣,聳聳肩,竟灑脫的笑了起來,“我沒你那麽能忍,剛才,就和她說明了,我想要做的事。”


    厲霖川瞳孔縮了縮。


    “權風衍的事我們沒有插手太多,可一直在旁邊看著,她知道這件事的危險性,但她說,她還是想和我在一起,不管是以朋友的身份,還是作為愛人。”


    秦瑞勾了勾嘴角,拍了拍厲霖川的肩膀:“川哥,你答應過晩莞不會再瞞著她,這幾天沒動靜,是不是因為,你還沒有考慮好?”


    第1262章 夢到了什麽


    不僅是厲霖川對他了如指掌,這麽多年的兄弟做下來,秦瑞對他的了解,其實一點也不比他對自己少。


    “還沒有。”厲霖川淡淡的說。


    秦瑞隨口這麽一問,根本沒想到他會迴答,輕淺一笑,突然被噎了一下。


    “什麽?!”


    “我說,”厲霖川掃了他一眼,“我確實在猶豫,還沒考慮好。”


    秦瑞眼珠子都快瞪出來了:“川哥,我從小認識你到現在,這是你第一次猶豫……”


    “胡扯,”厲霖川輕笑了一聲,低沉的尾音消散在了夜空中,“我是個正常的人,怎麽可能連猶豫都沒有。”


    秦瑞抓了抓頭髮。


    話雖這麽說,但他這麽多年在旁邊看著,不論是多麽艱難的事情,厲霖川做決定也從來沒有超過一刻鍾。


    “你……是擔心晚莞吧?”


    共進退這件事情說起來雖然浪漫,但讓心愛的人捲入危險,大概是厲霖川最不能接受的事。


    “嗯,”厲霖川懶洋洋的應了一聲,“也不急,現在還不到我們必須出手的時候,不要擅作主張,知道嗎?”


    “得令……”秦瑞晃了晃手裏的酒瓶,“我等你吩咐。”


    厲霖川掃了他一眼,低笑著搖了搖頭。


    天台風大,遠處的星光像散落在棋盤上的零星棋子,隨著飄來的雲層漸隱漸明,厲霖川和秦瑞邊喝邊聊,信息剛剛交換了一輪,天台的門突然傳來了“哐當”一聲。


    厲霖川和秦瑞幾乎同時迴頭,兩個人的臉上都是冷凝的肅然。


    “晚莞?”厲霖川眉心動了下,走了過去,“怎麽醒了?”


    顧晚莞額頭全是汗,目光晃動了幾下,閉了閉眼。


    “做噩夢了吧?”秦瑞也跟過來,低頭看了看她的臉色,“還好嗎?”


    “沒事……”顧晚莞勉強笑了下,“我……起來喝口水,聽李管家說你們在天台,所以……”


    厲霖川攥了攥她冰涼的指尖,不鹹不淡的瞥了秦瑞一眼。


    “行,你倆聊吧,我困了,”他擺擺手,十分有眼力見的撤了出去,“晚安。”


    厲霖川把顧晚莞往懷裏帶了帶,從一邊拿了個小毯子披在了她身上:“風涼了,怎麽出來不知道披個外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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