厲霖川動作一頓,半晌之後,慢慢從他的煙盒裏抽走了一根。


    “現在沒人了,說說吧,到底怎麽迴事。”厲尋把打火機在指間轉了個圈扔給他,“這三年到底去哪了?”


    厲霖川之前找的那些理由,厲尋一個字都不相信。他自己的兒子他比誰也清楚,當初十幾歲的時候尚且敢單槍匹馬的去找厲振鴻攤牌,到了現在,怎麽可能因為有人的陷害一躲就是三年。


    “沒去哪……”厲霖川吐出一口白煙,淡淡道,“大部分時間,我都在醫院裏。”


    大部分的時間在醫院,剩下那一小部分的時間去做了什麽就不得而知了,厲尋笑了笑,換了話題:“算了,這些事你向來心裏有數,我也懶得問你,不過你和晚莞,現在又是什麽情況?”


    厲尋與井白雅不同,他大概能猜得到事情的始末,知道這件事就是有錯,也應該是厲霖川的錯,所以問起來這些事情也沒有什麽壓力。


    厲霖川沉默著沒有說話。


    他知道厲尋在問什麽,可一時之間,他也不知道該如何形容他和顧晚莞現在的狀態。


    “我不知道……”半晌之後,厲霖川嘆了一口氣,“她大概,也在努力的適應我……”


    不用形容的多明白,厲尋也瞬間了解了厲霖川的意思,他低笑一聲,幫他說出了後麵的話:“疏遠了?”


    “嗯,”厲霖川按滅菸頭,眼底的神色晦暗不明,“就算她盡力表現的自然,但我能感覺的到。”


    “正常,畢竟已經過去了三年,她也變成了孩子的母親,”厲尋想到剛才顧晚莞的樣子,輕輕勾了勾嘴角,“她變得堅強了許多。”


    女子本弱,為母則剛,厲霖川不在的這三年裏,她的經歷全部化作了鎧甲,厚厚一層戴在身上,想要重新迴到過去,又哪能那麽輕易。


    “不管她怎麽變,晚莞就是晚莞,”厲霖川淡淡的打斷了他的話,“我可以等,等到她完全接受我為止。”


    厲尋毫不掩飾的笑了起來。


    厲霖川剛才的表情,和他小時候被搶走了心愛的東西一模一樣,明明不甘心,又忍著絕口不提,厲尋好久不見兒子這副模樣,笑了半天,才抬手拍了拍他的肩:“有些事不是靠等能等來結果的,有沒有試著從自己身上找找原因?”


    “我?”厲霖川眉心動了動,“您覺得問題出在我這裏?”


    “我可沒有這麽說,”厲尋把玩著打火機,略微頓了頓,“我隻不過覺得,這三年有變化的又何止晚莞一個……兒子,你仔細想一想,如果換做三年前,我問她的那些問題,你也會像剛才那樣阻止我嗎?”


    第723章 說得簡單


    厲霖川一時無言。


    厲尋說的不無道理,如果放在從前,他除非實在看不下去,不然不會輕易開口,顧晚莞並不是性格脆弱的人,由她自己處理,反而比自己事事周全,更不容易引起誤會。


    可今晚,厲尋不過是問了一句,他便先一步站了出來。


    “你尚且做不到和從前一樣,更何況是她,”厲尋拍了拍他的肩膀,咬著菸嘴笑了笑,“霖川,保護過度可不是一件好事,雖然這麽說不太合適,但在一個深愛你的人麵前,放肆一些也沒什麽關係。”


    厲霖川低頭笑了笑。


    “行了,迴吧!”厲尋把煙掐滅,揮手欲蓋彌彰的散了散煙味,“我這一大把年紀還得你們解決感情問題,一個比一個不省心,你和你哥怎麽一點沒遺傳我?”


    “確實不如您的風流往事流傳久遠,”厲霖川頗為贊同的點了點頭,“小的時候我媽經常提起。”


    厲尋動作一僵,幹巴巴的咳嗽了兩聲。


    顧晚莞還在家裏等,厲霖川被厲尋解開了困惑,也不耽誤,送走他之後便迴了家。


    客廳裏依舊亮著燈,茶具已經洗幹淨放迴了原位,厲霖川掃了一眼,沒看到顧晚莞的影子,徑直上了樓。


    臥室一片黑暗,小傢夥的房間也沒有開過門的痕跡,厲霖川眉峰輕輕挑了挑,轉身走向了書房。


    書房裏流動著極暗的香氣,顧晚莞沒有關窗,靜靜的坐在電腦前,長發披散在身後,目光落在屏幕上,看不出情緒。


    厲霖川走過去,用手背蹭了蹭她的臉。


    “迴來了……”顧晚莞如夢初醒,抬頭看他,“叔叔他們迴去了嗎?”


    “嗯,”厲霖川掃了一眼她的屏幕,“還不睡?”


    “公司的現金流出了一點問題,”顧晚莞揉了一下眼睛,“你先睡吧,我等一會兒……”


    厲霖川撐著椅背俯下了身。


    財務報表這種東西,看多了的人一眼就能看出問題,厲霖川粗略的過了一遍,修長的手指點了點桌麵。


    “我自己來就行……”顧晚莞感覺到他落在自己耳邊的唿吸,忍不住躲了躲,“你不困嗎?先去睡吧……”


    厲霖川淡淡的“嗯”了一聲,然後我行我素的把人抱起來放到了自己腿上:“和我說說你們現在的業務情況。”


    顧晚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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