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該從什麽時候開始說?”他低頭,詢問坐在自己腿上的顧晚莞的意見,“裴馥雅?”


    顧晚莞含淚瞪了他一眼。


    厲霖川和她講故事,從來都是去繁就簡,隻不過這一迴不同,他從後麵的書架裏,抽了一本相冊遞給她。


    “裴馥雅的事你已經知道了,既然不愛聽,就越過她不提,我們談點別的。”


    厲霖川笑了一下,把人圈外懷裏,指尖點了點第一張照片:“這是我十五歲的時候。”


    十五歲的厲霖川,五官明明還很青澀,但已經初具了現在的風采,顧晚莞看的新奇,好奇的隔著膠麵摸了摸那張臉。


    “那時候我瞧不起厲家的行事風格,簽了生死協議,進了一個秘密的訓練基地。”厲霖川聲音很淡,提到過去的事情,嘴角勾起了一抹譏諷,“和秦瑞提到的那個不同,這個地方,想要活命,全靠自己。”


    顧晚莞知道很多京城的富家子弟都會在小的時候學一兩手功夫,她還以為厲霖川一樣如此,沒想到他還經歷過這些。


    “……是不是很辛苦?”


    厲霖川輕笑了一聲。


    辛不辛苦都已經是過去的事情,也隻有顧晚莞,明知道事情已經過去這麽久,還是會擔心他。


    “不辛苦,很有效,”他低聲道,捏了捏她的手心,“不過有一次,受了很重的傷,他們知道我是厲家的人,不敢如實把消息傳迴京城,隻能把我轉移到另外的地方治療,就是秦瑞口中的地方。”


    “誰傷的你?”顧晚莞自己都沒發現她的聲音驟然冷了下來,迴頭道,“謝刑?”


    如果是謝刑,那他的反常和忌憚,就全部都有了解釋。


    厲霖川心思轉了一下,有一瞬間他確實想直接點頭,把事情推到謝刑身上,好等著看下一次碰麵,顧晚莞心疼自己對謝刑出氣的模樣,但這個念頭隻維持了不到兩秒,就被他遺憾的放棄了。


    隻要他們之中還有謊言,就沒辦法讓顧晚莞放下心,不管這個謊言是出於什麽目的。


    “是權風衍,”他低聲道,眼底覆上了一層薄冰,“當初我還不知道他的名字……晚莞,這個人極其危險,不管什麽理由我都不會拿你做誘餌,這一點,永遠不會變。”


    第625章 不是誰的替代


    這句話他說了很多遍,顧晚莞不是熱血上頭就完全沒有理智的人,深吸一口氣吐了出去。


    “我要知道原委,”她輕聲道,“如果你沒有用我去換裴馥雅,那就給我一個理由。”


    厲霖川眼底亮了亮,低頭在她耳廓上輕輕吻了一下。


    這麽多年,顧晚莞總是能給他驚喜,像是七竅玲瓏麵,每有一點新的發現,都讓他覺得無比可愛新奇。


    “權風衍是個做事謹慎而小心的人,”他繼續道,“雖然當年交了手,但我連他的麵都沒見到,憤怒之下就是不甘,幹脆徹底留了下來。”


    顧晚莞蹙了蹙眉:“可你當時受了傷,怎麽繼續參加訓練?”


    她知道他們這個地方,想進去學兩手保命的功夫,除了雄厚的家底和非一般的身份,還要經過層層堪稱嚴苛的考核,厲霖川那種狀況,想留下來,絕對不是簡單的一句話就能搞定的事。


    “當時的校長也是這樣想的,”厲霖川笑了一下,指著相冊上一個中年男人給她看,“我當時算的上一個燙手山芋,雖然生死協議是自己簽的,但到底身上有個厲家二少爺的名頭在,如果真在訓練營丟了命,厲家不追究便罷,一旦追究就是數不盡的麻煩。他也想借著這個機會直接把我趕走,破格同意了我加入的要求。”


    誰也沒想到厲霖川會有那樣的堅韌和決絕,身負重傷的狀態下也能夠一連通過幾項測驗,正式成為了學員之一,而在那之後的一年裏,他不僅養好了傷,還打破了幾年未變的記錄值,功成身退,迴了京城。


    “難怪……”顧晚莞頓了頓,慢慢梳理著頭緒,“所以謝刑雖然超過了你當時保留的記錄,但依舊不是你的對手,是因為這些成績是當初的你打下來的,是不是?”


    “沒錯,”厲霖川並不自謙,低哼了一聲,“抱著十幾年的東西沾沾自喜,還妄圖沾染我的女人,嗬……”


    “不僅如此吧?”顧晚莞淡淡的抬了眼,“既然給我講了這麽多,是不是代表,你現在和這個地方還有交集?”


    她向來聰明,紛雜的思路慢慢理順之後,更加敏銳,厲霖川輕笑一聲,沒忍住勾了勾她的下巴:“沒錯,不過並沒有合同,我趁著這個機會和你坦白,如果你不喜歡,那我就不做了。”


    “什麽?”顧晚莞心髒不由提了提,“有危險?”


    “沒有,”厲霖川垂著眼睫卷她的頭髮,漫不經心道,“那地方缺人,我離開的時候,校長希望我有空的時候能做個臨時教練,我沒拒絕。”


    顧晚莞眼睛睜大了幾分。


    她想過種種可能,唯一沒想過他竟然還有這麽一層身份,一時間連反應都忘了,呆呆的盯著他眨了眨眼。


    “這個事兒先放一放,”厲霖川失笑,體貼的給了她一點時間,繼續說,“迴京之後的這幾年,我也一直在暗中調查權風衍的動向,但資料太少,一直沒有確切的消息,直到裴馥雅突然出現,才有了眉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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