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李景嵐效率高,沒想到會這麽快,第二日一早,他便來到前院讓陳嬌嬌陪他今日迴王府去見林姨,剛好他也多日沒有見到他的照夜白了。


    雖然已經嫁入陳府,但李景嵐的汗血寶馬依然養在王府,襄王和李青陌都是愛馬的,比起陳府王府的馬廄可是大了兩倍不止,而且照顧它們的馬夫也更細心周到。


    陳嬌嬌緊急準備了些禮物,帶著東西去拜訪了柳侍君。


    看到陳嬌嬌和李景嵐,柳侍君高興的合不攏嘴,都說遠香近臭,這兒子嫁出去後,跟他這爹爹的關係反而更親近了些。


    之前柳侍君還總嫌李景嵐日日不著調,到處亂跑瘋玩的,現在隔三差五才能見上幾麵,那些看不慣的缺點反而像是突然就消失了一樣,見麵後隻剩下了歡喜。


    一起閑談了幾句,李景嵐提出要帶陳嬌嬌去王府逛逛,帶她見識一下自己的照夜白,柳侍君隻當是自己的兒子要炫耀自己的愛馬,笑著隨她們去了。


    兩人目的明確的往王府馬廄走去,不得不說王府是真大啊,小半個時辰後才走到了位於王府西北角的馬廄。


    “林姨,林姨。”


    還沒走近李景嵐便叫了起來,立馬有打掃馬廄的粗使丫鬟上前行禮。


    “四公子,林管事在給王爺的靈雎洗澡呢。”


    “行,我知道了。”李景嵐隨意揮了揮手,向陳嬌嬌解釋:“林姨平日裏隻負責照顧我母王的幾匹馬,靈雎是我母王最喜歡的戰馬了,雖然不是什麽名貴品種,但是靈雎可有靈性了,還跟著我母王上過戰場呢。”


    一邊說一邊走,很快就來到了一個寬敞又明亮的場地裏的一匹棗紅色的身姿矯健的馬匹正站在那裏被人用軟毛刷子刷毛。


    陳嬌嬌竟從這匹馬臉上看出了一絲享受的感覺。


    那個刷馬的婦人看年紀四五十歲的樣子,穿著一身灰撲撲的粗布麻衣,一隻眼睛眼皮萎縮的耷拉著,半張臉都是燒傷後特有的疤痕,猛一看還有些駭人。


    李景嵐倒是麵不改色熱情的跑了過去:“林姨,你怎麽又自己幹這粗活啊,不是有那麽多打下手的下人呢嗎?”


    “是四公子啊,這麽久沒來,你的照夜白可是想你想的不得了,我還以為你把它給忘了呢。”


    林姨打趣道,像關照李景嵐的長輩似的,倒沒有王府下人的感覺。


    “這幾日不是有些忙嗎,一時給忘記了,還得多謝林姨一直照顧它呢。”


    李景嵐有些不好意思的摸了摸鼻尖,自從嫁到陳府後他雖然沒事就往王府跑,但確實很少來看自己的照夜白,也是出嫁後第一次見到林姨。


    “那你待會兒記得去看看它,這麽久沒見,它會以為你把它拋棄了,這位是?”


    林姨放下刷馬的刷子,這才看向了陳嬌嬌。


    “林姨好,晚輩陳嬌嬌,見過林姨。”


    陳嬌嬌禮貌的行了個輯禮,畢竟待會有求於人。


    “欸,老奴可不敢當陳小姐這一禮。”林姨急忙側身避過,她隻是個王府養馬的,何德何能能受四公子的妻主一禮呢。


    “林小姐不必客氣,這是要隨四公子看看照夜白嗎?”


    除了這個,林姨想不出來這位陳小姐來這邊的原因。


    “其實是我有些事想要請教一下林姨,特意央阿嵐帶我來找您的。”


    陳嬌嬌本想直言,可餘光瞥到周圍有不知是要看熱鬧還是要做什麽,悄悄往這邊湊的下人,想了想還是先按耐住不提了。


    “請教不敢當,陳小姐盡管問就是,老奴必定知無不言。”


    “是這樣的,我聽阿嵐說林姨養馬格外厲害,襄王的幾匹好馬在您的照料下格外精神,我也有一匹愛馬,但是近日看起來有些不太精神,因此想請林姨幫忙看看。”


    “嗯?嬌嬌你不是說……咳,那行吧,要不林姨你隨我去陳府看看吧。”


    李景嵐滿腦袋問號,不是說要問林姨關於炮火的事嗎?怎麽又問起了馬來了,不過看陳嬌嬌對自己使眼色,他還是跟著改了口。


    “這,我現在正在任上,不能隨意外出,要不四公子,陳小姐,您等我下值後再去可好,其實我對馬匹也說不上了解,不過是細心用心罷了,要是馬不舒服,還是得找專門的獸醫才行。”


    “實不相瞞,獸醫我也找過了,隻是它依舊整日無精打采的,我這也是病急亂投醫,想著讓林姨幫忙看看,要是實在不行,我這個主人至少也是盡力了。”


    “那行,那晚些老奴就隨您走一趟吧。”


    告別林姨,兩人一起往柳侍君的院子走去,中午要在這邊用餐。


    “阿嬌姐姐,你剛剛為何要那樣說?”


    李景嵐見左右無人,好奇的問了出來。


    “剛才人太多了,我怕其他人聽到了,這件事隻是我一時好奇想要了解一下,還是不要聲張為好,阿嵐也要替我保守秘密。”


    “放心,雖然不明白這種小事有什麽好保守秘密的,但我肯定不會跟其他人說的。”


    “那謝謝你了,阿嵐。”


    “咱們是一家人,這有什麽好客氣的。”


    用過午飯,又閑談了一會兒,柳侍君每日都是要午睡的,李景嵐便帶著陳嬌嬌去參觀了自己在王府裏時的院子。


    隻見這院落離柳侍君的院子倒不算近,位置甚至有些偏僻,陳嬌嬌還有些詫異,李景嵐不是挺受寵的嗎?怎麽住的地方這麽簡陋。


    “這可是我長大後特意挑選的院子,別看有些偏僻,但是這裏離王府的角門可近了,而且離我爹爹的院子遠,他沒事是不會隨意來這邊的,我隨時都能偷偷溜出去。”


    李景嵐得意洋洋的介紹道。


    雖然偏僻了些,但這個院落還挺大的,空曠的院子裏沒有養花種草,反而是一片利落的青石板鋪就的空地,空地上占地麵積極大的是一組高矮錯落的梅花樁。


    倒是跟陳府後院那片蕭羽平日裏用來練武的空地有異曲同工之妙。


    “喏,我平日裏最喜歡在那棵海棠樹下練武了,還有那個梅花樁,之前其實是在我爹爹院子裏的,我小時候都是在那上邊摸爬滾打的。”


    “柳侍君不是不喜歡你練武嗎……”


    “對啊,不過我六歲之前一直體弱多病,三天兩頭就要生病,後來還是我爹爹教我紮馬步,練梅花樁的,後來身體慢慢就強健了起來,隻是我爹爹說男孩子不能整日學這個,身體好了便不讓我碰了。


    這個從小陪我長大的梅花樁還是我軟磨硬泡的才要過來的,明明這個還是他教我的。”


    李景嵐憤憤不平的嘟囔道,看著這個梅花樁,陳嬌嬌仿佛看到了當年小小的李景嵐在上邊上躥下跳的場景,要不,她迴去後也在阿羽院子裏建個梅花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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