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至夜深,華燈初上之時,往往,便是那紅樓深巷開始營業的時辰。


    明明應當是夜深人靜的深夜,可是在這麽一處充斥著脂粉香氣和男男女女的調笑靡靡之音的地方,卻是格外的熱鬧。


    墨鶯歌還真是第一次來這種地方,一千在神醫穀的時候,雖然多少也都死有所耳聞的,可總歸是百聞不如一見。


    這種紅樓之地,還真比墨鶯歌想象中的要有意思多了,因為考慮到晚上確實是不太安全,再加上墨鶯歌要來的這個地方,本身也不是什麽安全的地方,所以今日,墨鶯歌是帶著竹意一起出來的。


    在沒有往這邊走之前,墨鶯歌其實是沒有告訴竹意,她們今天到底要做什麽的,直到快到了地方的時候,墨鶯歌才開口對竹意說道:“這種地方,你來過嗎?”


    竹意本身就已經對眼前所見之景震驚到了,還大腦有點兒懵的想著,這裏到底是個什麽地方,聽了墨鶯歌的話,竹意才恍然大悟的發現,這裏不就是青樓嗎!煙花之地啊!


    下一秒,竹意就一臉緊張的拉住了墨鶯歌,低聲的說道:“小姐!我們還是趕緊離開這裏吧,這兒不是小姐應該來的地方!”


    墨鶯歌輕笑著說道:“怕什麽?你若是怕的話,先迴去便是了,我自己去也可以的。”反正有技藝傍身,墨鶯歌自認自己還是能自保的。


    竹意一聽,連忙搖著頭拒絕著說道:“不行不行,奴婢不會迴去的,奴婢還要保護小姐呢!不過……說真的。小姐,我們真的要進去嗎?”


    墨鶯歌自然的點點頭說道:“來都來了,幹嘛不進去啊?”墨鶯歌今日其實也並不全是為了見那個傳說中的迷倒萬千男子的櫻憐姑娘來的,還有另外一個重要的原因,就是她獅子啊是對這種地方很是好奇。


    若是換作尋常女子,想墨鶯歌這麽做的話,怕是要被戳著脊梁骨罵死的,但是墨鶯歌是誰?她自然是不一樣的。


    竹意雖然身體上還是跟隨著墨鶯歌走動的,可是臉上的滿臉愁容的表情,明顯是寫著“不願意”的。


    墨鶯歌一迴頭看到竹意那一張小臉上掛滿了愁容的樣子,就忍不住的笑出了聲:“好啦好啦,又不是帶著你去赴死,幹嘛這種表情啊,開心點,來,笑一個!”


    墨鶯歌說著,自己倒是先笑了起來了,兩人一直在街上不快不慢的走著,這條街上兩邊的地方,都是一些不出名的青樓小館的,像瀟湘樓這種在全京城都聞名的青樓,都是在這條街的中央的。


    墨鶯歌和竹意一路上走著的時候,雖然兩人是女子,但是也有不少攬客的龜爺和老鴇把兩個人給攔住了的。


    “誒呀,這位姑娘裏邊兒看看啊!”一陣刺鼻的脂粉味兒直往鼻腔裏麵竄這,墨鶯歌幾乎都快要被尋暈過去了。


    竹意見狀立馬就擋在了自家小姐身前,滿臉的敵意的開口問道:“什麽人!離我們家小姐遠點兒!”


    竹意一邊說著,別在腰間的蛇皮鞭子也拿了出來,嚇得那個老鴇連連倒退,一臉的驚慌失措,墨鶯歌輕輕的在身後拍了拍竹意,示意她不要這樣輕舉妄動。


    本來女子來這種煙花柳巷之地就不是什麽光彩正大光明的事情,中原的民風並沒有那麽的拘謹,換句話來說,其實女子來逛這種地方,也是有地方可以去的。


    找姑娘的地方叫青樓,相對應的,自然也是有找小倌的地方了,這種地方在中原,是叫做卿館的。


    所以,剛剛攔住了墨鶯歌的那個老鴇,其實就是卿館的人,男人做小倌雖說不怎麽常見,但是有這種角色,自然也就是有人找的,不然,這種地方也不可能這樣一直開下去。


    女人出來找小倌,對於她的家族和自己來說都不是深惡光彩的事情,所以比起男人出來找姑娘,她們可是要做的更加隱秘的。


    就比如,剛剛路過墨鶯歌身邊的一個渾身都被黑色的大長褂包裹住了的人,其實就是一個女人,是要去卿館找小倌的一個有錢的寡婦,丈夫離世給她留下了不菲的錢財。


    有錢又寂寞的女人,自然是這些小倌們男的的貴客了,不過,像墨鶯歌這麽大膽的還敢露一雙眼睛在外麵,隻是用薄薄一層的紗布簡單的遮蓋一下臉蛋的女人,還真是實屬少見的,所以,就連墨鶯歌自己可能都沒有注意到,她走在街上的樣子,是多麽的引人注目。


    “小姐,我們真的要去那個瀟湘樓嗎?”竹意湊到墨鶯歌身邊輕聲問道。


    墨鶯歌點了點頭迴答說到:“當然啊,本小姐到時要好好的見識一下,這個我見猶憐,閉月羞花之資的櫻憐姑娘,究竟是何等模樣的。”


    竹意猶豫著說道:“可是,奴婢聽說,這個櫻憐姑娘可是瀟湘樓的頭牌,一般情況下是見不到的。”


    墨鶯歌迴答道:“這個我自然是知道的,白凝直接見到本人,難道還不能用點特殊辦法嗎?”


    竹意沒打聽明白墨鶯歌的意思,一臉疑惑的表情看著自家小姐,而墨鶯歌倒是不乏飛快的想著瀟湘樓走去,竹意也隻好快步跟上,擔心著自家小姐的安危。


    瀟湘樓上,一抹紅衣的身影正凝視著下麵,要不是那一雙魅惑人心的桃花眼時不時的還眨一下,幾乎都要讓人誤認為是一尊巧奪天工的雕像了。


    “她,來了。”薄唇輕啟,淡淡的吐出了幾個字。


    墨鶯歌瞧見了前方寫著“瀟湘樓”幾個字的牌匾的時候,一臉驚喜地抬起手指著說道:“竹意你看,前麵就是了!”


    竹意抬起頭想著墨鶯歌手指的方向看了過去,內心裏麵重重的歎了口氣,心裏麵一直在埋怨著自己,怎麽就沒能成功地阻止住自家小姐呢。


    竹意實在是很擔心,她們今晚的這種貿然行動會帶來危險,倒不是竹意膽子小,若是真的膽子小,那麽之前的事情也就不會有她參與的份兒了。


    隻是注意覺得這一次與前幾次都是不一樣的,前幾次的時候,都是在掌握了對方底細,清楚了實際情況的條件下才做的,可是這一次,自家小姐就連瀟湘樓的位置都是第一次聽說,還要現找。


    重點是,竹意還是在臨著出門的時候才被墨鶯歌告知是要去哪裏,這就說明了,墨鶯歌這一次出門完全就是沒有任何計劃的出去啊,這大晚上的,地形還不熟悉,要是真出了點什麽事,竹意覺得自己真是萬死都難安心的。


    “小姐,我們能進得去嗎?”竹意拋出了一個重要的問題說道。


    墨鶯歌停下了腳步,一臉認真的低頭做出思考狀,接著開口說道:“你家小姐我,自有辦法。”一邊說著,一遍拍了拍隨身帶著的鼓鼓的荷包。


    這一次出門,墨鶯歌可不是完全的毫無準備的,至少,這個錢還是帶足了的,這種地方,說白了不就是用來撈金的嗎?


    那就說明了,如果一個女子有足夠的金錢,其實也是可以破了規矩放她進去的啊!


    墨鶯歌帶著竹意十分自然的走到了瀟湘樓門口,又十分自然的跟隨著人留要走進去,忽然救被一個龜公給攔下了。


    這個龜公到還是個有眼色的,他看出來了墨鶯歌和竹意身上的一副配飾都是價值不菲的,心裏麵自然也是清楚的,這兩位大概就是什麽大戶人家的小姐帶著婢女因為好奇所以來看看的。


    可是瀟湘樓的規矩是寫的明明白白的,不允許女子進入樓內,至今這個規矩還未破過呢,龜公的臉上顯出了幾分為難的說道:“這位小姐,我們瀟湘樓,是不允許女子入內的,還請您諒解一下。”


    說著,便做出了送客的動作,不過全程都是點頭哈腰著賠笑的,態度倒是還算恭敬,墨鶯歌畢竟是在來之前就有預料到過這個結果的,所以並沒有表現出太多的表情。


    隻是點了點頭,對龜公問道:“你們這兒有主事的嗎?讓她出來見我一趟。”


    龜公聽了墨鶯歌的話,又是一臉的為難的說道:“小姐,現在這個時辰,正式樓裏麵忙的不可開交的時候,我們的主管姑娘此時也定是在忙著的,這……奴才也不好去叫她來啊。”


    墨鶯歌直接白眼一翻,做出一副“今天不讓老娘進去,老娘今天就不走了”的架勢,搞得整個龜公答應也不是,不答應也不是。


    就在兩人僵持的時候,忽然從龜公身後傳來了一個女聲,柔柔的說著:“來者即是客,哪裏還有趕人的道理,阿強,你今日可是犯了大錯的。”


    墨鶯歌聞聲看去,見一白衣女子正從樓裏一步步向著自己的方向走來,臉上還帶著恰到好處的笑意,似有似無,長相倒還算是中成之姿,雖然說不上是容貌豔麗,但是卻給人一種看上去很舒服的感覺,被叫做阿強的龜公聽了白衣女子的話,便退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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