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青衣雖然當時是答應了,但是過後卻依舊是衣服規矩老實的樣子,左右也沒出什麽大錯,墨鶯歌想著,自己總不能因為這一點就總說她吧?便就此作罷了,但是今天,墨鶯歌卻要在態度上強硬一些。


    墨鶯歌接著對青衣說道:“把我的桃花酒拿來,給我們倒上。”青衣又乖乖的去照做,因為一直都是低著頭的,所以,青衣連坐在墨鶯歌對麵的人是男人女人都不知道。


    一直到倒酒的時候低頭看見了那雙屬於男人的鞋履,青衣才恍然發現,這竟然是個男人,許是因為有些吃驚,所以她便下意識的抬了點兒頭看過去,但也隻是一瞬間便又低了下來。


    匆匆一瞥讓她並沒看清楚什麽,隻是覺得這個男人讓她引誘著莫名的眼熟,但卻也沒有多想,是太子殿下那邊派來的人也說不定呢。


    但是,冷摯的反應卻遠遠沒有這麽淡定,如果說之前見青衣的時候都是偷偷的窺視,那麽就在剛剛,冷摯確定自己是真的看清楚了青衣的模樣,也看清楚了她眉間的痣。


    那雙因為激動而微微顫抖著的手,全部都落入例如墨鶯歌眼中,墨鶯歌衝小鶯投去了手勢,小鶯便會意的退下了,臨了還把門帶上了,自己在外麵站著守著門。


    墨鶯歌清了清嗓子,忽然開口說道:“說起來,冷大俠看上去年紀也不小了吧?”


    冷摯冷不防聽墨鶯歌這麽發問,雖然不明白為什麽要問這個,不過還是老式的迴答道:“迴大小姐,今年放二十有餘。”


    墨鶯歌“哦”了一聲,接著說道:“不知……可有婚配?”


    墨鶯歌的這句話一下子就激起了冷摯的戒心,但是嘴上依舊迴答道:“還未曾。”墨鶯歌忽而就輕笑出聲的說道:“你這是在和你主子學嗎?年方二十還未曾婚配,怕是同齡的都已經兒女滿地跑了。”


    說完這句話,墨鶯歌忽然覺得自己好像在藥穀裏照顧他們兄妹幾人的孫大娘,時常關心別人的婚事。


    墨鶯歌還記得,當年自己才十四歲的時候孫大娘就已經開始張羅著要給自己找好人嫁了,幸好那時候師父明智的把她給攔下了。


    不過……墨鶯歌猛地一想到自己剛剛說出口的話,她怎麽會突然想道趙晟翊是否婚配的事情?趙晟翊是否婚配,又關她何事呢?


    冷摯聽了墨鶯歌的話,迴答道:“白大小姐真是說笑了,像我們這種每天在刀尖上玩命的,怕是這輩子都不會有這種生活了,倒是白大小姐,沒想到,竟然也這麽關心我家主子的婚事啊?”


    冷摯是故意把話頭音道墨鶯歌身上的,不然的話,指不定她待會兒又會冒出句什麽,那個塵封在心底七八年的秘密,冷摯有些不敢將它現在就展露在眼前。


    是啊,再強大的人,也終究會有不敢迴看的往事。


    青衣就一直站在一旁聽著他們二人的對話,低著頭,盯著冷摯的鞋靴看得出神,沒想到墨鶯歌會忽然點到自己的名字,出聲到:“青衣,老低著頭不累嗎?時間長了脖子會酸痛的,你家小姐我也不是什麽洪水猛獸,有什麽不經看的嗎?”


    青衣連忙就要跪下去,墨鶯歌手快的扶助了她,語氣十分無奈的說道:“我說過我不喜有人總在我麵前跪來跪去的。”


    青衣聞言,便又立馬起了身子,彎下腰身迴答道:“大小姐誤會了,奴婢隻是……習慣了。”


    姑娘柔弱中又透露出些許無奈的語氣,終是讓男人心尖最柔軟的地方忍不住觸動了一下,忽然開口說道:“習慣了什麽?習慣了寄人籬下嗎?”


    青衣聽到了照顧陌生的男聲下意識的抬了頭,在看到冷摯的麵容那一刻,整個人瞬間就僵住了,嘴巴微微張開這,想要說些什麽,但終歸是沒有說出口。


    墨鶯歌見既然都已經捅破了,便直接順水推舟的,將兩人的事情問詢了出來,墨鶯歌都想象不到,原來青衣同冷摯之間,竟然還有這樣的淵源。


    冷摯確實是當年的一位重臣的子嗣沒錯,但是,他是個私生子,他的父親雖然權勢大,但是在人情世故上真的差的不是一星半點,家裏麵都快揭不開鍋了,也絕對不收人家的“小意思”。


    無奈之下,便隻好將身為私生子的冷摯送去做了仆人,青衣當年是皇商家境出身的,雖然地位低,但是家中最不缺的就是金錢。


    而且,她們家的仆人,給的銀兩也要比旁的多上許多,於是,年紀且尚小的冷摯,就這樣被迫的離開了父母的懷抱,在青衣的家中做仆人補貼家用。


    青衣是家中的老幺,自小就是被眾人寵著慣著長大的,性格自然也是囂張跋扈了些,最明顯的標誌就是眉間的那一點朱砂痣,這也是讓冷摯能記住到現在的原因。


    冷摯小時候在青衣家中做仆人沒少受青衣的欺負,曾經,青衣還一度成為了冷摯“記仇名單”上的一員,讓他印象極為深刻的一句話,就是青衣當年罰他在雨中跪著,倒也不是犯了什麽大錯,就是被慣壞了的孩子耍脾氣。


    青衣讓人舉著傘,就這樣居高臨下的看著冷摯在大雨中跪著,很大聲的對他說道:“你不過就是個寄人籬下的而已!裝什麽骨氣!”


    冷摯是重臣私生子的事情在青衣家中不是秘密,除了青衣之外,其實沒什麽敢太使喚冷摯,畢竟,瘦死的駱駝比馬大,就算這位重臣家中一貧如洗,但到底也是朝中的一員,是他們這種富商階級高攀不起的。


    青衣當時也隻是任性了些,骨子裏還是善良的,那日後的第二天所發生的事情,讓冷摯一直記到了現在。


    在大雨中被罰跪的冷摯,因為年紀小身體又不好,所以當天夜裏便發了高燒,第二天才被人發現報給了青衣。


    冷摯覺得那時候的自己幾乎是在鬼門關前走了一遭的,可是萬萬沒想到,那個讓小小年紀的他恨之入骨的女孩,竟然會做出那麽暖心的舉動!


    青衣子得知了冷摯發高燒燒到不行了的時候,當即便派了府醫過來診治,府醫當時就對青衣說,這人要是再晚個一時半刻的醫治,怕是醫好了也是個廢人了。


    年幼的青衣當時就哭了出來,竟然還保住了發著高燒的冷摯,抽泣著大聲哭喊著:“你千萬千萬要好起來啊!我保證以後再也不欺負你了!對不起……”


    冷摯當時就覺得,或許,這個小女孩也沒有自己所看到的那麽差,自那之後,青衣果然履行了自己當初說的話,對冷摯的態度簡直好的不行,在冷摯心中為數不多的過去記憶裏,那段迴憶無疑是最難以忘懷的。


    再後來,就是兩家雙雙都不幸遭人暗害,但不幸中卻也有萬幸,至少,他們兩個人都活了下來。


    墨鶯歌聽了他們兩個人的過往經曆後,覺得自己簡直像是看完了一本話本似的,就連白姐姐平日裏愛看的話本上,怕是也沒有敢這麽寫的!


    再次見麵,兩人都顯得有些不知所措,隻是,這麽些年來經曆了各種疾苦的青衣明顯要現得更局促些,要不是那眉間的朱砂痣,冷摯打死都不敢相信,麵前的這個看上去唯唯諾諾的女人,竟然會是當年敢拿著鞭子追著他打的小女孩!


    既然是舊人重逢,墨鶯歌覺得自己應該給人家流出來點兒空間才是,於是便輕咳了兩聲開口道:“既然是老相識了,那我便也不打擾你們了,今天我就破個例,你們就在這兒安心敘舊吧。”


    青衣還有點兒呆呆的沒反應過來,愣愣的問道:“大小姐,你要去哪兒啊?”墨鶯歌歪著頭想了想,調皮的一笑說道:“這個你們就不用管了,對了,冷摯,你可要記得,你現在欠了我一個大人情啊!”


    世間萬事,唯有情字難逃。


    冷摯無奈卻又含著幾分感激的對墨鶯歌點了點頭說道:“好,知道了白大小姐!”


    墨鶯歌得到了滿意的迴答,便蹦躂著出了門,小鶯見墨鶯歌自己出來了,也並沒有感到很意外,開口對墨鶯歌問道:“小姐,你這是準備去哪兒啊?”


    墨鶯歌指了指房間裏,對小鶯說道:“我去哪兒你就別管啦!反正你家小姐我總歸是丟不了的,記得好好把守著門啊,別讓什麽阿貓阿狗的有機可乘,乖啦!等我迴來給你帶杏仁奶酥好不好啊?”


    一聽到有吃的,小鶯的眼睛瞬間就變得又圓又亮,點著頭說道:“好好好!但是小姐,你可一定要早些迴來啊!別忘了,你明日可是要同太子殿下出發去祁州的。”


    對啊!要不是小鶯的提醒,墨鶯歌都差點兒要忘了還有這麽一迴事呢!


    不過墨鶯歌依舊是心大的說道:“沒事沒事!反正總會趕迴來的!”說完,便直接翻牆走了。走了幾條長街,墨鶯歌不知不覺的就走到了奉生堂的門口。


    一想到那日來尋柳師兄的時候,店小二看她的奇怪模樣,墨鶯歌後來就忍不住打聽了一下,原來,柳師兄在京城中,竟是這麽受歡迎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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