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少年依舊神色未變,眼中閃過一絲光亮,沒有躲避的意思,隻是也沒有說話的意思。


    這樣沉默的少年,當時差點就叫墨鶯歌以為這太子除了腿疾在身,還是個啞巴了。


    柳老爺子見著他這樣,倒是已經不願意多說。


    “你還是,好自為之。”


    而後就開了門,將少年送出去。


    出去的時候,墨鶯歌稍稍的看見了少年身上的一塊佩玉上邊,似乎是寫了一個“珩”字。


    在出去門口的時候,輕不可聞的說了一句。


    “多謝。”


    聲音似乎是遠遠傳來,細不可聞。


    之後一番打聽,知曉了那人原來的當朝太子。


    想著自己知道這些事情,還是保密的好,若是說出去隻怕是牽扯諸多。


    這個秘密就一直藏到了……


    藏到了柳老爺子過世。


    以及之後的與趙晟翊初見。


    趙晟翊當然是不可能記得或者知曉自己的。


    不過自己對那日倒是記得一清二楚。


    但是應當是不能說出來的,這樣一來,本就不信任自己的趙晟翊豈不是還要給自己加上些毫無醫書全靠偷聽之類的名頭?


    說不定還要加上些給柳家還有柳如是的罪名。


    心中萬分糾結的墨鶯歌完全沒有發現,在一邊始作俑者正在饒有興致的看著自己此時的模樣。


    也不知道此時自己的樣子的確是有些少見的可愛的。


    趙晟翊當然是在知道“白洛水”是柳老爺子的孫女之後,就已經大致有些猜測到“白洛水”是如何知曉自己的病情是假的。


    不過就算打聽也好,偷聽也罷,或者是真的她自己也一樣是有一身醫術,完全有把握自己的病是假。


    都無所謂。


    自己當初隻被柳老爺子一人說出過自己無病。


    不過這個秘密看來的確是保留了許久,未曾被泄露。


    原本自己就已經是準備再去尋一次柳老爺子,然後由他宣布自己的腿疾痊愈。


    不巧遇到他老人家就此走了。


    還在愁找不到同樣可信之人來做這件事情,正好“白洛水”送上門來。


    不就是水到渠成麽。


    又何必糾結些到底是什麽來源或者方法。


    而且……一定要說,這自稱‘白洛水‘的女子,本身也是有些意思的。


    兩人正在是一人慌張,一人樂於見著這份自己作弄出來的慌張。


    忽地一邊上來了個小廝模樣的人,準備給二人上茶。


    墨鶯歌見著有人過來,反應過來自己此時有些失態了,慌慌張張收起來自己的表情。


    而趙晟翊倒是沒變,依然是看著墨鶯歌的樣子,指間還摩挲著桌上的夜光玉石杯子。


    上了茶,趙晟翊端了一杯。


    墨鶯歌也是急急端起,想要掩飾自己的慌張,遞到了唇邊。


    卻在嗅到之時,忽然停滯。


    味道不對,不是茶葉該有的味道,裏邊還有些別的東西。


    想起來今日原本就應該是有些不尋常之事,這處宴會的用意……


    轉頭看向趙晟翊,已經快將茶湊到唇邊,急急出手,將趙晟翊手中的茶就此打翻在地。


    周圍的眾人皆是被這忽如其來的舉動嚇了一跳,還未來得及反應過來發生了什麽。


    “茶水有毒!有人要行刺殿下,快來人!”


    周圍人聽了皆是反應過來一片慌亂。


    追風正欲上前。


    卻就已經隻見著端茶水上來那個小廝從袖中亮出來到了一把明晃晃的白刃匕首。


    就往坐著輪椅還行動不便的趙晟翊刺過去。


    趙晟翊看著雖然是依舊沒有慌亂,卻是無處可逃。


    “刺啦——”


    綢緞皆斷,刀入肉。


    有血跡滴落在地上,那小廝的刀尖上也是有些血跡滴下--雖然那隻手已經是握不住刀刃之後也隨之就此落下。


    “殿下!!”


    追風的聲音傳來。


    “洛水!!”


    趙晟翊反而是緊接著而後出聲。


    聲音中少了些以往那個鎮定又叫人琢磨不透的感覺,反而是慌亂得昭然若揭。


    方才,墨鶯歌喊完之後,那小廝,或者說教派遣來的人便是察覺自己已經暴露,霎時已經急紅了眼。


    露出藏在一邊袖中的白刃。


    直直往著趙晟翊此去。


    趙晟翊早就有所預料,雖然此時的方位與自己預料的不同,卻還是正準備閃身躲過,這樣一來雖然是會有些小的傷痛,卻是可以反手治敵。


    卻在這之前就被墨鶯歌往前邊一擋。


    自己雖然是及時出手抓住了那出刀的手並將手腕就此卸掉,卻還是差了些,刀刃已經在墨鶯歌背後劃了一道。


    可見血跡。


    墨鶯歌也落在自己懷中。


    忽如其來的情況,一時墨鶯歌也未曾多想,隻是見著這刀刃襲來,就往前擋住。


    實在是有些疼了。


    不過估計不過是皮外傷,最多留下些疤痕……


    思罷抬頭,看向趙晟翊,想著解釋一番方才的茶裏的事情。


    卻見著趙晟翊的臉色前所未有的差,幾乎是冷得叫人害怕。


    “追風,殺了。”


    趙晟翊的臉色難看得少見。


    “得令。”


    追風暗暗應了一聲,縱身上前過招不過兩三迴合就一刀便是削在那暗殺之人的項上。


    血濺得到處都是。


    趙晟翊卻是就隻冷冷看著,懷中抱緊了墨鶯歌,叫墨鶯歌一時掙脫不開。


    那小廝被追風又是一擊撞至倒下,原本還準備掙紮反擊,可追風實在是過於敏捷。


    被追風上前又補了幾刀斷了手腳,掙紮不得,最終也就逐漸脫力。


    而後追風一揮手,一群不知何處出現的鐵甲侍衛提刀而上。


    “殿下遇刺,現場在座各位都不能排除共犯嫌疑,給我圍起來!”


    將這園子就此囫圇圍住,還有些出了花園的門口去。


    原本慌亂的眾人皆是大做喧嘩。


    有些因為見著場麵實在是過於驚悚想要出逃,卻都被追風一眾人攔迴。


    趙晟翊此時的表情實在是過於可怕,口中的話語的語氣也是冰冷得也是叫人不禁害怕起來。


    “真是好大的膽子!”


    原本因為形象實在是不符合於傳聞而萬分懷疑趙晟翊到底是否如傳聞一般兇惡的眾人,此時才感到背後一陣涼意。


    看來自己這一遭走得實在是有些不湊巧,要出大事了。


    眾人一時停了喧嘩與躁動,齊刷刷跪下行禮,生怕是這傳言的行事狠厲的趙晟翊遷怒於自己要了自己的命。


    一個二個低著頭不敢抬起。


    此時一副好像才來並且不知所措的陸明泩出現,從花園的入口處就此被幾名鐵甲侍衛刀架在脖子上押送了到趙晟翊麵前。


    看著這小廝就此慘死的模樣,陸明泩到底是臉色變得不再從容,有些煞白。


    被押著跪下。


    趙晟翊目光之中的寒意叫人實在是害怕,陸明泩也是不敢直視。


    趙晟翊開口。


    “陸明泩,你好大的膽子敢叫下人刺殺寡人?”


    雖然的確如此,可是陸明泩早也是料到了這樣的情景,之前想好的說辭雖是不若自己之前設想的冷靜,還是顫顫巍巍盡量冷靜說出。


    “殿下,殿下可要明查啊,下官一直以來忠心耿耿,怎敢對殿下有謀害之意。這人……這人他必然不是下官府裏的人”


    “你……你看!這賊人手上有邪教的紋章刺青,必然是邪教之人想要刺殺殿下,趁今日設宴下官也放鬆警惕了混入此處的!”


    臉上的表情倒是因為慌張多了些真實。


    不過話有些紕漏。


    “哦?”


    趙晟翊眼睛一眯,此時居然麵上浮現出了笑意。


    不過當然是帶著些叫人害怕的壓迫之感以及戲謔。


    “按照大人的意思,追風,查看一下此人手上是否有這樣的紋章?”


    追風俯身,一番查看檢查之後迴話:“迴殿下,的確有邪教的紋章。”


    陸明一副鬆了一口氣的模樣。


    不過趙晟翊繼續發問。


    “那的確是寡人錯怪陸大人了……隻是不知道陸大人是如何看見這人的手上的紋章的?”


    陸明泩雖然是的確慌亂,這問題倒還是在之前猜想之中,便是繼續迴答。


    “迴殿下,方才下官路過之時恰巧是瞥見了一眼類似紋章的花紋便注意看了一下,發現是邪教的紋章……”


    趙晟翊似是認可的點了點頭。


    陸明泩想著這下總算是搞定了,也是放下心來表情緩和了些。


    “隻不過……寡人應該是不曾將這紋章公之於眾。”


    “除了與寡人一同調查的人些,應該是無人知曉邪教的紋章是何模樣的,不知陸大人你是如何這般肯定?”


    趙晟翊的聲音沒有多大,不過每個字都清清楚楚,幾乎可以說是全場都可以聽見。


    陸明泩也當然聽得如同是晴天霹靂。


    雖然說是之前就已經想好了可以在事情敗露之後直接將這些全都怪罪到邪教之人的身上,不過到底是有些疏漏。


    因為之前就已經與邪教之人交流甚多,知曉他們的最容易識別的標誌就是這紋章。


    便有些先入為主,加上一時慌亂,就此說了出來。


    陸明泩慌張得幾乎是有些發抖,一時也找不出到底該要說些什麽。


    就這樣目瞪口呆。


    趙晟翊笑意消失,壓低了聲音就此下令。


    “來人,將這與刺殺寡人的邪教同夥的逆賊陸明泩給我拿下!”


    周圍的鐵甲得令便就已經是往前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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