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看得驚心動魄,又莊重得讓人幾乎有些壓力。


    趙晟翊第一次見著墨鶯歌這個模樣,覺著實在是叫人矚目的,不禁一時看著有些失神。


    當然,墨鶯歌也是第一次這個模樣,誰知道這些個官家繁文縟節如此之多。


    小鶯聽了白國安之前說的,這是“白洛水”第一次於這些個人前出來,應當收拾得體麵些,不能叫人看輕了之類的話。


    著實是什麽華貴什麽往她身上放了。


    也就是墨鶯歌本就生得好看至極了,不然這麽多繁複雜亂的裝飾,反而還要喧賓奪主還說不定。


    上一次參加這樣的所謂宴會,還是白國安想要將自己迫害著嫁到魏尚書的時候的鴻門宴。


    自己也是換的自己的衣裳。


    這次變得是如此不同,實在叫人有些不自在了。


    大家小姐實在是自己本意不想當的啊。


    此時加上趙晟翊也是來了此處,還笑得不可捉摸的看著自己,本就有些覺得不好意思的墨鶯歌臉上有些緋紅。


    而後就自己上了王鐵的馬車,叫趙晟翊還來不及說叫她與自己同程一車。


    墨鶯歌這小女孩子的害羞模樣倒是被趙晟翊盡收眼底。


    這小姑娘終究還是有些小姑娘的樣子了。


    也是有些可愛。


    趙晟翊低低一笑,這段時間都不曾出現過的溫柔隻此出現了一瞬。


    而後又恢複了往常的模樣,神色讓人不可揣測。


    “走吧。”


    追風得令,扶著趙晟翊上了馬車。


    行車不過一盞茶的時間,就已經到了陸家。


    門口迎接賓客的下人些,遠遠見著了趙晟翊的馬車一隊,紛紛是收拾完了手上的事兒就迎上去。


    “太子殿下貴安。”


    眾人行禮,候著趙晟翊下車。


    其中大多人都是未見過趙晟翊到底是長得什麽樣子的。


    隻知道在傳聞之中,當朝太子是個為人狠厲,行事不留餘地,還荒淫無度之人。


    也是有不少不怕事的,在一邊候著,還敢竊竊私語。


    “聽聞這太子不是個好人。”


    “這我知道,不就是說是個個兇惡荒淫之人嘛。”


    “誒,可不僅僅如此,我還聽人說,他還是個腿上有問題的,加上又長得是兇狠,無人接近,於是才這麽兇惡。”


    “唉你怎麽可以這麽說,難道說是身子上有病,就是心裏邊有病不成。”


    “到不是這個意思,不過聽說他的確是在得了腿疾之後才……”


    兩人還在竊竊私語,車中的趙晟翊就已經下來了車,於是不敢繼續吱聲。


    之見車上下來的,是個生得看上去便泠然的公子。


    被人扶著上了輪椅。


    雖然是看來的確是太子殿下了。


    不過這太子殿下與傳聞中實在是不同了些。


    發上是一支墨色的玉簪,玄色衣裳貴氣繁複。


    麵容生得刀削斧鑿般深邃,墨色的發墨色的眸子,俊郎雅致,叫人一看就覺得知曉了什麽叫公子世無雙。


    且氣質實在是孤傲,又不失有著皇家獨有的那份霸道之感。


    隻是,他麵上的笑叫人覺著實在是捉摸不透。


    幾個下人也是第一次見得這樣的人物,一時是私下的麵麵相覷。


    而在太子殿下下車之後,好似還未進去?


    似乎是在等著什麽。


    順著趙晟翊的目光看去,眾人才看見後邊還停了一輛馬車。


    裏邊的人正在出來。


    先是個丫鬟,裏邊看著似是個大家小姐……


    丫鬟候著。


    轎子裏伸出來一隻纖纖玉手。


    大約美人,隻消一隻手,就可以叫人知曉什麽是美。


    而後又出來的,是的確是個衣著華貴的小姐,還是之前未曾見過的麵孔……


    那小姐抬眼。


    眾人皆是一驚。


    何等的美人。


    眾多繁華貴氣的華麗裝飾,之中,是一張驚為天人的麵容。


    雖然不是說美到天下第一或者如何。


    傾國不說,傾城足矣。


    麵容無關精雕細琢,一雙眼生得靈動,不施粉黛本就已經是尤物,此時加了些粉黛,又加了幾分高貴氣質。


    一步步搖一動。


    叫看著的人也是心都跟著走了。


    那美人婷婷嫋嫋往前走,到了太子周圍,兩人便一同進了府內。


    之後。


    下人些的竊竊私語幾乎是瞬間爆發出來。


    “這女子,這女子是天人嗎。娘親,娘親,我見著神仙了……”


    “不時神仙,是個客人,你快醒醒些來。”


    “你們方才見著了嗎,這女子是隨著太子殿下進去的。”


    “太子殿下,對了還有太子殿下,殿下生的並不是傳聞中那個兇狠模樣啊,反而倒是一表人才……”


    “唉,別打岔,那女子是隨著太子殿下進去的,你們覺得這兩人到底是什麽情況?雖說二人的確看著郎才女貌……”


    “聽說太子殿下至今是未曾有過妃子,這倒是經常往花街柳巷走,這麽說來這女子……”


    眾人一時沉默。


    “原來不過是煙花女子麽。”


    “什麽叫隻不過,這女子生得這樣子,我們這種下人一輩子的錢怕是都見不到一麵的!”


    “可再如何也不過是這些個達官顯貴富家子弟的玩物而已……”


    “這女子我認識。”


    忽然一個不怎麽熟悉的聲音傳來,打斷了一眾下人的談話。


    “哦?”


    眾人迴頭看見是那個平時不怎麽喜歡說話的老家丁。


    這人之前說是自己在別的府邊做過一段時間的活。


    認識的人也多些,知道些別的府裏的一些個故事倒是也正常。


    “誒,老黑,你知道些啥?”


    那家丁的名字沒人知道,也可能就沒有名字,就因為他長得黑就叫了個老黑。


    “這姑娘啊,可不是你們說的那些個什麽樓子裏的。樓子裏的姑娘可沒這樣生得幹淨的。”


    “唉,老黑你這麽說就不對了,你看咱們城裏那朝雲樓的姑娘些,不就是幹幹淨淨。”


    老黑沒有說話,之前說話的那幾個家丁倒是繼續說起來。


    “對啊,朝雲樓裏邊的姑娘些好看是好看,也是好玩,就是實在太貴了些,還規矩多。”


    “怎麽,你去過?就你也敢去?”


    “唉,你別說,還真的去過,那時候我也是在賭場贏了些錢就膽子肥了跑去朝雲樓玩,那些個姑娘實在是真的好姑娘些。”


    “就是賣藝不賣身的多……我當時還不聽她們說的賣藝不賣身,最後手都沒摸著,錢也花沒了,還被丟出來了。”


    眾人對著這個登徒子也是一陣唏噓。


    “老黑,所以你怎麽知道這不是樓子裏的姑娘,你還說你認識?那她是何人?”


    老黑被眾人想起。


    “她是白家的大小姐,白洛水。”


    眾人聞言皆是啞然。


    白家,與陸家的關係可以說是萬分微妙。


    雖然說是親家,不過大約府裏的人也看得出來,陸家老爺陸明泩對著白國安是完全不待見的。


    或者說是嫌棄得不行也對,每迴來都是沒有好臉色看的。


    不過嫁過去的陸明珠夫人,倒是就對著白國安好得沒話說,幾乎是一言一行都向著那個白國安。


    估計要不是陸明珠,白國安與陸家根本就不可能有那麽多聯係。


    可是這番說來,估計也是一個願打一個願挨,陸明珠明知道白國安也有為了與陸家這份關係而對她百依百順,卻也不願意去多做糾結。


    而說著這白家的小姐。


    不時應當隻有陸明珠所生的那個刁蠻的白凝紫嗎。


    雖然說白凝紫確實也是個美人,可是這與方才那個完全不是一樣的啊。


    這般天人,若是真的白家裏邊的,還與太子殿下交好,怎麽會現在才公之於眾。


    “老黑你可別瞎說,白家不是就一個凝紫小姐嗎,大夥兒又不是沒見過。”


    “就是,老黑你確定?你怎麽知道的?”


    老黑看著那走過去往陸府裏邊的二人的身影,表情沒有什麽變化,依舊是有些木訥。


    “確定的,我之前在白府共事的那幾個人些,被我前段時間遇到了,這麽和我說的有個這樣和太子殿下交好的新的大小姐。”


    “新的大小姐?”


    “以前流落了民間隨著做郎中的外公四處行醫的庶女大小姐。”


    眾人皆是唏噓。


    按照這個說法大概可以知道些事兒了。


    還欲繼續追問,老黑已經起身離去了。


    幾人也當作沒怎麽意外的,繼續討論著這些個種種,還有方才老黑說的話裏邊能說出些什麽故事。


    而老黑,準確的說是趙晟翊安插在陸家的一個的探子之一,轉身就往院內走去,自然而然的開始幫著做些活計。


    按照前幾天傳來的消息,今日的宴會會有些大的變故,要雖是準備好前往趙晟翊身邊才是。


    於是就有了自他們入門就開始候著的自己。


    不過說是這樣。


    實際上也並不是完全對這個情況有所準備。


    尤其是趙晟翊他居然就這樣將“白洛水”隨身帶來了這一件事。


    聽著另外白府那邊的消息說,這“白洛水”實際是個有些功夫的女子,可是今日看來卻是細皮嫩肉。


    好看自然是好看得緊的。


    卻不像是能夠為趙晟翊做些什麽的樣子——除了醫好了腿疾,這倒是的確。


    不過也不至於就此隨身帶著……


    而且看著趙晟翊對著這“白洛水”實在是頗為上心的樣子。


    叫人不自覺感到異樣了。


    上邊人的事情,還是自己不該揣測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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