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上暢通無阻,在薨星宮前,夏油傑叫住了天內理子「下樓梯穿過門,一直走到那顆大樹的根部,那裏是另一種特殊的結界的內側,隻有你可以進去,天元大人會保護你直到同化……還是說你要返迴和黑井小姐一起迴去。[注1]」


    「在我看來同化和抹消沒什麽不同,我不認為人類的興亡應該係在你的身上,你也不需要有任何負擔,天塌了還有高個子頂著,有一位尊敬的前輩說過這句話,我也想要送給你。無論你選擇怎麽樣的未來,我們都尊重你。」


    「我想要活下去。」理子笑了,笑的溫柔又好看,水潤的眸子裏是滿載的柔和情感。


    「小理子,迴去吧。」夏油傑伸出手。


    「……嗯!」理子的手抬起,一枚子彈在同時貫穿她的太陽穴,流下汩汩的鮮血。


    夏油傑的瞳孔急劇收縮,他怔怔地想要開口,嘴裏卻像是塞了一團棉花「小理子……」


    眼前的一幕像是似曾相識,夏油傑隻覺得一股莫大的荒謬感席捲全身,善良的人總是活不長,而就像是猴子總是長壽一樣荒唐。


    夏油傑連一步步逼近的人都顧不得了,他痛苦的幹嘔一聲,腦海裏被一個詞占據。


    猴子猴子猴子猴子猴子猴子猴子猴子猴子猴子猴子猴子猴子猴子猴子猴子猴子猴子猴子猴子猴子猴子猴子猴子。


    有什麽東西唿之欲出,一直戴在耳朵上的耳釘發出微弱的亮光,夏油傑混亂的腦子清明一瞬,他向左一閃,一枚子彈擦著他的衣角過去。


    「啊,好可惜,還以為能在這解決咒靈操使呢。」福地櫻癡收起木倉,將染著血的雨禦前橫架的胸前「現在時間還夠,就讓我看看你的實力吧。」


    他說話的時候語氣平和像是麵對著家裏的小輩,甚至還有幾分欣賞。


    夏油傑的眉宇染上沉沉的陰影,他找迴了自己的聲音「悟呢?」


    「悟?」福地櫻癡有點疑惑的樣子,還故作可愛的歪歪頭「你是說那個六眼小子,他在這裏哦。」


    福地櫻癡調整了一下雨禦前的角度,鮮紅的血液順著重力的拉扯滴滴答答的往下落。


    那是……悟的鮮血。


    這個想法刺痛了夏油傑,但他奇異的沒有多生氣,大概是反饋情緒的器官在剛剛已經壞掉了吧,他召出所有的特級咒靈。


    想要保護的人已經失去生息躺在了冰冷冷的地麵上,夏油傑沒什麽好顧忌的了,特級咒靈們輪番上陣,各種咒術不要錢似的打在福地櫻癡身上,期間還有各種等級低一層,但是咒術好用的咒靈層出不窮。


    [咒靈操術]不愧是能和五條悟並稱最強的存在,在咒術的靈活運用上恐怕五條悟都要甘拜下風,可以說隻要給夏油傑足夠的時間,沒有上限可言的[咒靈操術]會成為比五條悟更加棘手的存在。


    福地櫻癡一擊斬落一隻咒靈,附著在雨禦前上的咒力雖然稀疏,但是因為主人本身的強大,對付咒靈也不落下風。


    「哈哈哈,咒靈操術真是恐怖,外麵的人都說你不如五條悟,依我看事實恰恰相反,怎麽樣要不要加入我們。」


    「你個恐怖分子的頭目還真敢說啊。」夏油傑嘴上迴應他,眼睛卻緊緊的注射著他的一舉一動,想要找到他的破綻。


    「這個世界困於戰火,這個世界將困於戰火。」像是預告,像是悲憫福地櫻癡吟唱般開口「各種能量體係讓這個世界陷入輪迴般的混亂,我想要重建一個沒有戰爭也沒有特殊能力的世界。」


    「哈?你在說什麽傻話」夏油傑忍不住露出看傻缺的目光「別的不說,要是特殊能力者都消失了,咒靈怎麽辦。咒靈可是誕生於猴……普通人的負麵情緒。」


    「哈哈哈哈這個我當然想過了。你們咒術界不是講究製約與平衡嗎,證據就是六眼出生後咒靈的質量和數量上升了一大層,所有隻要沒有了特殊能力者,咒靈也會受到相應的消弱乃至會直接消失吧,根據計算最壞的情況就是咒靈被消弱到隻有蠅頭的地步。」福地櫻癡信心滿滿。


    「這隻是你的一麵之詞吧,要是咒術師死完了,咒靈還在源源不斷產生,你是要拉著世界陪葬嗎?」夏油傑嘴炮不斷,咒靈的攻擊不停,主打一個敬業。


    「嗯,這麽說也不錯,也確實有這種可能。但是,夏油君你是不是把咒術師看的太重要了。生命會自行尋找出路,這句話送給你。普通人可比你想的堅韌許多,就算沒有了特殊能力者,世界也不會步向毀滅,相反少了恣意妄為的特殊能力者,這個世界才會迎來解放。」


    福地櫻癡的話在地下迴蕩,比轟隆隆的戰鬥聲更加的響亮。


    本來就處於迷茫中的夏油傑停在原地,生命會自行尋找出路……嗎?


    「說到底,咒術師和普通人的需要是雙向的,普通人才是這個世界基數最大的也是為這個世界貢獻最多的那一方。比起普通人需要咒術師這樣的說法,咒術師是趴在普通人身上吸血的蛭蟲這樣的說法才是真實的吧。」福地櫻癡抓住夏油傑自己都沒發現的一點點動搖,繼續遊說起來。


    「扼殺了普通人斬殺咒靈的可能性的,不正是你們咒術師的上層嗎。我可是知道的,普通人裝備咒具眼睛也是可以看見咒靈的,裝備咒具也是可以斬殺咒靈的。」


    「不是這樣的,普通人就算裝備這些,也隻能斬殺一些低級咒靈罷了……」夏油傑的聲音低了下來,比起說給福地櫻癡聽,更像是在說服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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