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襲擊首領,你要造反嗎?」


    中原中也先是一愣,然後露出更加猙獰的惡人笑「首領,你是說利姆露大人嗎?你一個死掉的前首領在大言不慚些什麽啊!」


    中原中也再次朝著太宰治的麵門攻擊,辦公室裏的其他人像是沒看見一樣看天看地,就是沒有人搭把手。


    兩人在辦公室裏上躥下跳的你追我趕,躥出眾人的包圍圈。


    體術一般的太宰治完全不是中原中也的對手,在靠著對他的了解躲過幾次攻擊後,還是被他結結實實的揍到眼眶烏黑。


    中原中也爽了「你這傢夥,隻有我才能殺死你!懂嗎!」


    所以,不許隨隨便便的死掉。


    「哈。」太宰治發出無意義的氣聲。


    讓所有人沒想到的是,上一秒還在和中原中也激情對線的太宰治下一秒就不知道從哪裏拿出一把木倉幹脆利落的給了自己一子彈。


    太宰治在自殺前設想過自己被利姆露救活的可能性。


    在另一個[太宰治]的記憶中,他看見過那個神奇的國度——魔國聯邦。


    [太宰治]在宴會上的所見所聞就是太宰治的所見所聞。


    他了解利姆露的生平,自然不會漏掉對方事跡中濃墨重彩的一筆。


    顛倒陰陽,令死者復甦。


    為了不做無用功,太宰治通過層層布置轉移利姆露的注意力,為的就是破壞返魂秘術的中死者的靈魂這一要素。


    保險起見,他連身體也都不想留下。


    隻是沒想到利姆露的反應這麽快,直接打破樓頂到首領辦公室的行為也陰差陽錯的躲過太宰治留下拖延時間的後手,在特製毒藥腐蝕掉太宰治的身體前吞噬了他的身體。


    最後的最後,就算利姆露再次復活他……


    太宰治用那雙渴求著死亡的、了無生趣的鳶色眼睛看了利姆露一眼,然後卡著視角,幹脆利落給了自己一木倉。


    子彈順利穿透太宰治的頭顱,他不自覺露出心滿意足的笑。


    啊,原本隻是想要表明一下態度,沒想到真的成功了。


    果然,哪怕是利姆露……也不會一而再,再而三的做無用功……


    他是……早就該死去幽靈。


    ……


    太宰治閉上了眼睛。


    太宰治睜開了眼睛。


    ?


    對上中原中也瞪大的眼睛,太宰治的心裏咯噔一下,從玻璃杯的倒影上,他看見被子彈穿透的頭顱裏並不是紅白色的腦組織結構,而是膠質般的藍色液體(?)。


    在太宰治驚悚的視線下,被洞穿的頭顱恢復如初。


    全·然·無·事·發·生·的·樣·子。


    利姆露這時才像是突然想起來的樣子,好心的補充道:「我忘記說了,之前沒找到你的靈魂,所以身體是真的被吞噬了,你現在的身體是我的分身,也是史萊姆。」


    緩了兩秒給太宰治消化的時間,利姆露補上致命一擊「隻要靈魂無事,就能從死亡狀態無數次再生。[注1]」


    太宰治失去所有的表情,像是精緻但沒有生氣的牽線木偶,每一個弧度都寫著絕望。


    利姆露嘆口氣,心中複雜的怒火消散了「但是,如果你完全失去活下去的意誌的話,你的靈魂會真正的永眠。」


    太宰治怔住,他極力克製自己的目光,沒有半點的偏移,所以……是他的遺憾。


    織田作的小說……


    算了,另一個織田作的小說不是已經看到了嗎!


    算了……


    太宰治鬆開緊握的雙拳,像是漸漸放下了對人世的最後一點執念。


    「那個,我最近打算動筆寫那本小說的結局,你有興趣看看嗎?」


    男人平淡的聲音像是驚雷在太宰治耳邊炸響,他的雙拳再次緊握。


    不可以迴話……不可以產生執念!太宰治在心裏吶喊。


    可是如果人的感情能夠克製的話,太宰治又怎麽會沉湎於無數個[太宰治]的記憶與執念。


    「……」


    沒有迴話,但是太宰治也沒有死去。


    一根潔白的蛛絲緩緩從天際落下,垂在了太宰治的麵前,像是隻要他伸手就能抓住。


    但是……但是啊。


    他小小的、可愛的世界容不下潔白的蛛絲。


    太宰治緩緩的、緩緩的閉上眼睛。


    「這個世界不會再被覆寫了。」利姆露察覺到不妙,一把拉住了太宰治「命運的枷鎖也不會再束縛任何一個太宰治,任何一個織田作。」


    第108章 在鳩拉開解(一更)


    太宰治咻的看向利姆露,眼中是恍然的震驚「你說的是什麽意思?」


    他生平第一次懷疑自己的理解能力。


    「你自由了。」利姆露按住他的腦袋,溫柔的將他擁進懷中。


    籠罩在太宰治頭頂上巨大的陰影緩緩消散,他劫後餘生般擁住他唯一能夠觸及的真實,將腦袋埋在他的頸間,他發出不似人類的、絕望的、解脫的、難耐的、細小的泣音,那是一個世界的重量。


    太宰治、在這一刻重獲新生。


    短暫的4秒、漫長的4秒,太宰治放任自己沉淪在深海般的情緒裏。


    「被覆寫是什麽意思?」像是湊數般被曾經的下屬拉到這裏的、連具體情況都是一知半解的森鷗外敏銳的抓住了什麽,他想到了當年被太宰治趕下台的時候他說的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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