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消酒苦笑,雙眸卻?帶著淬了冰的冷。


    商憑玉走上前,手指挑起她?下?巴,唇邊帶著不明深意的笑:「姐姐這話說的就不對了,明明是姐姐答應一切都?交由我處置的。」


    容消酒冷笑一聲,用力拍開他的手。


    這還是她?頭次當?麵與他發脾氣。


    商憑玉麵色一頓,眼睛盯著那隻被她?拍下?的手,愣了好片刻的神。


    他麵色冷凝,內心實則激起千層浪。


    他的姐姐總算對他展露一次真實情緒,平日裏見著她?時,總端的一副沉穩姿態,叫人覺得隔了層距離。


    這一拍,倒是直接拍進他心裏,惹他心神搖動。


    「帶走!」商憑玉迴過神,含臉朝抬木架子的小?廝吩咐。


    容消酒聞聲,心裏縱是有氣,卻?還是換上和熙微笑與梁照晨道別。


    此時,酒館外的天還墜著淅瀝小?雨,不少過路車馬輾過水窪,激起一輪輪泥浪。


    容消酒靜靜遠眺著,嘴邊輕嘆口?氣,忽而驚覺身子猛地騰空,她?被人扛起。


    「商憑玉!」她?幾?乎是咬牙切齒。


    這般大庭廣眾之下?,她?被人扛在肩上,任誰都?覺得羞恥。


    「姐姐盡管罵,本侯受著。」


    這人甚至沒?有準備錦車,將她?抱上馬,與她?同乘一騎。


    不移時,身後的人親手為她?戴上鬥笠,那堅實的胸膛時不時撞上她?後背,遠遠瞧著姿勢曖昧至極。


    「姐姐應當?慶幸才是,若是旁的人被抓迴京都?是被捆住雙手跟在馬後麵跑的。」


    容消酒冷哼一聲,沒?答話,顯然要與他僵持到底。


    幾?人馳馬,不停歇的往汴京趕。


    長期的顛簸惹得容消酒一陣反胃,麵色煞白。


    「侯爺,咱們不如休息片刻再走?」


    盧剛開口?提議,他明顯瞧見商憑玉眼底布滿擔憂,卻?始終緊抿著唇不發一言的模樣。


    他就知道,他家侯爺對誰都?狠,就是對身前的女子怎麽都?狠不下?心來?,既然他家侯爺難以啟齒,那他隻好幫忙說出心裏話了。


    話音剛落,就見商憑玉冷冷斜睞他一眼,那眼神似是在說你越界了。


    盧剛摸了摸鼻尖,默默垂下?頭。


    「這點苦都?吃不得還如何做我的人?」他像是在跟盧剛說,卻?也像是在跟身前之人說。


    容消酒攥緊了拳頭,額間冷汗直冒,胃裏一陣翻江倒海。忽地身子跟著一沉,便往一側倒去。


    眾人都?未察覺,直到她?一整個身子跟著栽下?去,商憑玉才用力將她?抱住。


    奈何此時已?抓不住,隻得跟著她?一同朝下?跌去。


    他將人抱進懷裏,在落地時盡力讓自己身子先著地。


    淤泥沾了滿披風,他哪裏顧得上,先去瞥了眼懷裏的人,所幸容消酒並無大礙,除了衣裳濺上幾?點泥點子,倒沒?他那般狼狽。


    容消酒艱難爬起,顧不上其他,捂著嘴小?跑到一處樹幹下?幹嘔。


    商憑玉冷看了眼,吩咐眾人下?馬休憩。


    盧剛走到他跟前:「屬下?記得方將過來?時,路過一汪湖,您要不先過去清理一下?身上的泥漬?「


    見商憑玉沒?答話,盧剛又說了一道:「大娘子有屬下?看著,斷不會有甚差池。」


    商憑玉這才頷首,沒?瞧容消酒一眼,逕自乘馬離去。


    盧剛走到容消酒跟前,沉默地將腰間巾帕遞將給她?,遂即跟其餘士兵站去塊兒,眼睛卻?時不時留意著容消酒這邊。


    忽而一輛馬車疾馳而來?,橫衝直撞著,朝容消酒那處去。


    「容姐姐,跟我走!」梁照晨坐在馬車馭位,親自揚轡駕車。


    他沒?完成任務,才不會就此離開汴京,所以這次他下?定了決心,要麽跟霜桐居士一道迴壽州,要麽他死。


    反正?若帶不迴人,家主之位必定是他三弟的,與其日後被人壓過一頭,倒不如現在擲死拚一場。


    容消酒扶著樹幹,顫顫巍巍站起身,轉身便見一馬車朝她?奔來?。


    她?用力眨了幾?下?眼睛,才看清來?人。


    馬車靠近,車上人伸出手,容消酒想都?沒?想,毫不猶豫地迴握那隻手。


    一個借力,她?被拉去車上。


    「容姐姐莫慌,我車技了得,斷不會給他們追上我的本事,你且先進車廂裏拭目以待。」


    容消酒頷首道了聲謝,當?即入了車廂。


    馬車漸行?漸遠,等幾?人重新上馬再追過去時,已?於事無補。


    直到馬車獨行?了一段路程,容消酒才撩開門簾子:「你的傷……」


    梁照晨聞聲,爽朗一笑:「騙他們的,不然怎能這般容易擺脫他們的控製。」


    「容姐姐若要去壽州,隻需要跟著我走,旁的不必擔憂。」


    正?說完,馬車轉道,前方出現一匹高馬。


    馬上的人披蓑帶笠,配著雙刀,他腰背筆直,懶懶握著韁繩,等著馬車過來?。


    梁照晨眯眸,卻?還是咬牙闖了過去。


    馬上人執刀飛身而下?,隻一個招式便斬斷載動車身的馬兒頭顱。


    隻聽馬兒長嘶一聲,正?飛馳著的馬車找不著方向,順勢側翻。


    梁照晨雙腿被壓在車下?,幾?乎是血肉模糊,他麵色慘白,卻?還顧著喚容消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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