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沈藝的聲音就像地獄的迴聲一樣在耳邊迴蕩:「10、15、20。」


    在喊到自己的時候晏歲時隻是心中一慌,可看著謝舒也將牌攤開後,晏歲時幾乎是眼前一黑。


    「哇哦——」這道起鬧聲音量空前的大。


    沈藝眼中迸發出興奮的光,先看著離他最近的晏歲時說道:「快迴答,有沒有?」


    猶豫了好一會兒,晏歲時才從唇齒間吐出兩個字:「沒有。」


    明明這就是標準答案,但不知道為什麽就這麽難以啟齒,晏歲時不敢去看謝舒也的臉。


    但謝舒也的聲音聽起來沒有什麽情緒變化,還是用尋常的語氣說著那句足以讓在場的人都尖叫的話:「我喜歡的人在現場。」


    「啊——啊——啊——」


    大家尖叫起來,沈藝在混亂中問道:「誰啊誰啊!」


    晏歲時反應很快,提醒沈藝說道:「這是兩個問題!」


    轉頭之時,才發現謝舒也沉沉地看著他,晏歲時的心提到了嗓子眼。


    眾人都曖昧的笑著,仿佛心照不宣的樣子,誰都沒有就這個問題再深入下去。


    中午時間,大家在公園裏找了一家飯店吃飯。


    晏歲時沒有胃口,獨自在湖邊走著,漫無目的地左看右看。


    走了好遠,晏歲時才看到謝舒也在自己身後,兩人之間隔著一個不近不遠的距離。


    都看到了,晏歲時決定大大方方地和人走,於是停下腳步等謝舒也向前。


    書中隻寫了謝舒也喜歡自己,還是在自己去世之後才揭露的,所以晏歲時對此毫無印象。


    晏歲時努力迴憶情節,並沒有提到謝舒也喜歡過第二個人。


    可是這並不代表沒有吧……


    一想到這裏,晏歲時突然覺得有些喘不上氣來,心中充斥著他自己都沒有察覺到的不快。


    可隨即又開始反省自己。


    謝舒也都沒有明確說喜歡的人是自己,剛才好像有點反應過度了。


    兩人沉默地走著,謝舒也突然說道:「剛才……」


    晏歲時嘴比腦子快,假裝不經意地說道:「你有喜歡的人在現場嗎?我沒有哎。」


    第42章 醫院


    這句話說出來以後,晏歲時立馬察覺到有多麽蠢,有種揣著明白裝糊塗的既視感。


    好半晌,晏歲時才敢抬頭看謝舒也。


    想像中的憤怒和失望沒有出現,謝舒也隻是像以前無數次那樣,沉沉地望著晏歲時。


    「不用這樣。」謝舒也說,然後抬手湊到了晏歲時的臉旁邊。


    晏歲時嚇得愣住了,這個動作就好像要打自己一樣,驚得閉上了眼睛。可冷靜下來,又覺得自己剛才的想法太過於荒謬。


    睜開眼時,看到謝舒也從自己的頭髮上拿下了半片枯樹葉。


    晏歲時:「……謝謝。」


    「不用怕,」謝舒也輕揚嘴角,看起來笑著有些勉強,「我不會傷害你。」


    明明剛才自己才傷害了他,可是現在卻得到了這樣一句保證。


    「謝謝。」晏歲時說道,比剛才真誠了許多。


    謝舒也斂住表情說道:「我們迴去吧。」


    現在天氣有些陰沉,湖邊吹起了風,兩人都穿得單薄。


    前段時間晏歲時臉上過敏,參加節目時一直用的化妝品遮住。現在雖然好得差不多了,但還是有些幹得難受。


    謝舒也先邁步走,晏歲時隻能看到他的背影。


    「謝舒也。」晏歲時再一次衝動行事,想也沒想就喊出了他的名字。


    兩人都是心事重重的樣子,這聲把謝舒也喊迴了神。


    「怎麽了。」謝舒也問。


    晏歲時還是那副真誠的樣子:「對不起。」


    這句道歉後一般會伴隨著拒絕,雖然剛才謝舒也並沒有明確告知晏歲時,但兩人之間幾乎是心照不宣。


    因此,聽到晏歲時的這句話後,謝舒也幾乎是快要唿吸不上來。


    不要說……


    隻要沒有拒絕,謝舒也就還有喜歡的權利。可是一旦那句話一說出口,那麽連都變得不禮貌了。


    但晏歲時沒有聽到謝舒也的心聲,而是自顧自地說道:「我現在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所以沒有辦法迴應你。」


    好半天,謝舒也都沒有等到晏歲時後麵的話。


    居然,不是拒絕?


    謝舒也的眼神終於聚焦,看著自己麵前狀似很苦惱的人。


    這下緊張的人輪到晏歲時了,謝舒也突然之間變得心情很好的樣子。


    「是不是……」謝舒也開口道,「那個更重要的事情完成,你就可以給我答覆了?」


    聽到這個詢問,晏歲時滿頭問號,不確定地問:「我剛才是這個意思嗎?」


    然而謝舒也很篤定:「你是。」


    謝舒也看起來心情很好,雖然沒什麽笑容,但晏歲時看到他的嘴唇都放鬆下來了。


    突然間,晏歲時覺得自己不應該破壞這樣的開心,於是決定不再反駁謝舒也了。


    兩人邁步往迴走,腳下的步伐都變得輕盈了許多。


    快要走到大家的集合點之時,謝舒也突然問:「你說的『重要的事情』,我可以幫你嗎?」


    謝舒也還是那副認真的表情,晏歲時想,他到底是想幫自己,還是想要自己完成「重要的事情」之後給他答覆。


    晏歲時拿不準謝舒也的想法,最後隻能誠實地迴答道:「事實上,在你答應和我合作的時候,你已經在幫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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