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師?肖天恩麽?」陸尋風問,之前聽她說老師是肖天恩來著,這次似乎聽著不像。


    「當然不是。」時覓雲很快否定道。


    「那是哪位老師?」陸尋風問,時覓雲畢業的美院,在他的學校的隔壁,他也沒聽說美院哪位老師教機甲設計。


    時覓雲動作一頓,「……沒什麽,你不認識。」


    時覓雲說著,把圖紙放到桌上,轉頭順著梯子馬上去,看曙光,離陸尋風遠了一些。


    陸尋風眯了眯眼,又不想說麽?


    時覓雲看了看做了一半的機甲部件,可能是因為隻是在做電影裏的機甲道具,所以,機甲還隻是個空殼模型……


    「啊!差點忘了……」時覓雲忽然說道,從梯子上下來,從自己包裏拿出之前看了劇本初稿之後畫的新曙光的設計圖,遞給陸尋風。


    陸尋風接過圖紙,看了一眼,一眼就看出了和之前是有區別的,「你又改過?」


    「嗯,看了你的劇本之後,感覺機甲的類型定義上需要改動一下……」時覓雲說道。


    「……這個,不是什麽機密文件吧?」陸尋風可沒忘,她現在還是武器研究所額顧問。


    時覓雲愣了愣,不確定道:「不算吧,研究所那邊也還沒說什麽……」


    「外觀,我盡量還原了之前電影裏曙光的形象,隻是有些結構不合理的地方,做了些改動。」


    「這張……」時覓雲抽出其中一張,「是機甲的血管……」


    血管?


    陸尋風看了看這張圖,時覓雲說得很形象的,人形的機甲切麵,中間畫了很多根從心髒處出發的細線,連接了機甲各個部位,看起來就像是人體的血管分布圖。


    「……這是?」陸尋風問。


    「這個……」時覓雲指著圖中機甲的胸口處,說道:「是機甲的心髒,就是機甲的能源核心也是所有指令的處理核心……從這裏發出指令,給每個部位,作出對應的動作……」


    「有了這些,機甲才算是真正的活了……」


    「但現在……」時覓雲指了指倉庫中的機甲部件,頓了頓說道:「這些,都隻是死物,像是沒有生命的空殼……」


    陸尋風聽時覓雲講完,看著時覓雲說起機甲時神采奕奕,滔滔不絕的樣子,忽然說道:「你不是時覓雲……」


    「……」時覓雲話語一頓,移開視線,「我就是時覓雲!」


    陸尋風看了她的反應,篤定道:「你不是!至少……不是那個美院畢業,做了三年道具師的時覓雲。」


    時覓雲睜大了眼睛,看向陸尋風,想起百曉之前說的,如果被發現她是假的時覓雲,恐怕就要被送去實驗室當研究對象了……


    後退了兩步,壓下眼底的慌亂,從陸尋風手中抽走她的機甲設計圖,又放迴包裏,收拾了東西,轉身準備離開:「我就是時覓雲啊,不知道你在說什麽,我要走了,再見!」


    陸尋風拉住時覓雲的手腕,「你去哪?」


    「迴家……我要辭職!」時覓雲說道,她得先活著,才能再想其他辦法拿到妹妹的核心了。


    「辭職總要有個理由吧……」陸尋風說道。


    「你不信我的話,也沒有合作的必要了……」時覓雲說道。


    「我有說不信嗎?」


    「你都說了我不是時覓雲……」


    「那你是嗎?」


    「……我是時覓雲!」


    「那我換一個問法,你是之前那個時覓雲麽?」


    時覓雲張了張嘴,還是沒有說出話來。


    陸尋風走到工作檯邊,半坐上工作檯,微微後仰,望向時覓雲,說道:


    「原來的時覓雲,父母健在,是獨生女,沒有妹妹,也沒有出過車禍……」


    「原來的時覓雲,畢業於帝都美術學院,擅長的是古裝場景,沒有學過設計機甲,也不會設計機甲……」


    「但你和她又有一些相似之處……例如你和她長著同一張臉,還都近視,需要戴眼鏡……」


    「剛才聽你那麽篤定說自己的時覓雲,你的名字,應該也叫時覓雲吧。」


    時覓雲身側的雙手握成拳,努力讓自己的聲音聽起來平靜:「你什麽時候發現的?」


    「帝都酒店。你和我說,你有個妹妹的時候……」


    一開始,他知道時覓雲是匿名投稿的「尋星星的雲」時,他就找人查了時覓雲的資料,隻是單純的想知道他的身份和簡歷,判斷是否能合作。


    但後來,和時覓雲的接觸下來,她說的話,有很多地方又和資料對不上,但又不是說謊,因為或許時覓雲自己都沒有注意到,她說謊的時候,就算她再鎮定,總是喜歡在一句話的末尾加上一個語氣詞,比如「沒有呀」,「不是啊」之類的。


    時覓雲睫毛輕顫,防備地看著陸尋風,「所以,你要報警抓我麽?」


    陸尋風一愣,看著像收到驚嚇的小貓一樣,滿眼警惕地看盯著她的女人,笑道:「抓你幹什麽?你是我找的機甲設計師,還要合作的……」


    時覓雲不解地看向陸尋風,不明白既然不抓她,為什麽又要告訴她這件事?


    「你願不願意告訴我你到底是誰,都沒關係……」


    「我隻是想提醒你,你的破綻太多了,我發現得了,那其他人,或者勢力也能發現。比如,武器研究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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