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和你關係好,那你知不知道他最近在哪?」


    「知道啊,他就在他住的房子那邊,偶爾去畫畫。」


    葛覃皺眉:「你確定?」


    金滿福十分肯定的樣子:「確定,我昨天還去找過他。」


    「我們了解到他最近沒去上課,他都去幹什麽了?」


    「害,他們這個年紀的孩子,逃課打架都是常有的事,我也管不來,隨他們去,無非就是不想去上課了,去網吧打個遊戲什麽的。」


    葛覃向審訊室外瞟了一眼,柯景行在耳機裏說:「問他知不知道李既明。」


    葛覃把一張照片推到金滿福麵前,問:「這個孩子你見沒見過?」


    金滿福探身看了一眼,說:「見過,叫阿明吧,薑至帶來的新朋友。」


    「他現在在哪?」


    「不知道,我上哪知道去,他交什麽朋友都不和我說的,他朋友又多,總是換,我也不能都記得啊。」


    「那你為什麽會記得他?」


    金滿福想了想說:「那孩子吧,第一次見到他,他身上都是傷,看著畏畏縮縮的,跟個小貓似的,我想著現在怎麽還有孩子被人打成這樣,怕不是家裏人對他不好,所以我就記得比較清楚。」


    葛覃皺著眉,緊盯著他:「你確定你昨天才見過他嗎?」


    「確定啊,就在他家,不信你們可以去查小區監控,或者我手機。」


    「你去見他幹什麽?」


    「雖然我平時對他管得比較少,但是他的生活起居我還是得負責不是,不然一個孩子怎麽能應付過來?他打電話跟我說家裏沒有菜了,一些生活用品也沒了,我就買點給他送去。」


    柯景行對白楊說:「去查他們昨晚的通話記錄是否屬實,還有小區的監控。」


    「是!」


    葛覃:「你這樣麻煩,為什麽不和他住一起?或者幹脆給他請個保姆,何必自己跑來跑去?更何況,他好歹也是上了初二的人了,這些事情真的沒法自己做嗎?」


    「這孩子是我從小帶大的,肯定和其他小崽子不一樣啊,我做這個的,怎麽和他住一起?那麽多小崽子要是跑了怎麽辦?他這個年紀的又不喜歡小孩兒,更不願意住一起,不然我也不會多花這閑錢給他買房子住不是,平時買買東西都是他自己買,他昨天又正好沒有錢了,我買點東西去,也把生活費給他,他那麽大的孩子有手機影響學習,所以我都不給他手機。」


    葛覃:「你還挺懂養孩子。」


    耳機裏傳來柯景行的聲音:「問問他知不知道薑至現在在哪?」


    葛覃:「你知不知道薑至現在在哪?」


    「這我上哪知道去,他不是在學校就是在家唄,或者去他常去的畫室畫畫,別的地方就不知道了。」


    很快,白楊迴來了,把一遝資料遞給柯景行:「老大,我剛剛查了,金滿福說的都是真的,我們調取了金滿福昨晚和薑至的通話記錄,和他本人交待的都一樣,而且薑至家小區也顯示金滿福昨晚8點左右去過,拎著超市購物袋,裏麵都是洗衣液、洗髮水什麽的,8點半的時候金滿福離開。」


    時徽看著那通話記錄,突然抓住柯景行的衣角,說:「我覺得我們要立刻去薑至家,我感覺他可能會有危險。」


    「什麽?」


    路上,此時中午,正是小高峰時候,路上還在堵車,柯景行急得捶了幾下喇叭,然後問:「你為什麽會覺得薑至危險?誰想害他?」


    「不,我覺得這是為了擾亂我們思路的手段的。」


    「怎麽說?」


    「你想想,你們找了薑至那麽久都找不到,他總是能在你們抓到他的上一秒全身而退,說明肯定有人在他背後幫他,但是這時候金滿福被抓,讓他又出現我們麵前,他為什麽會和金滿福聯繫?真的是因為他們關係好嗎?他這樣明晃晃地暴露在你們麵前,是有什麽目的?」


    柯景行:「是想引我們過去。」


    「沒錯,那他引我們過去幹什麽?我不覺得是等著被抓,肯定會發生些什麽,而且是想給自己洗脫嫌疑。」


    「可是為什麽要引我們過去?他完全可以躲著我們。」


    時徽勾唇笑了笑:「你忘了?我們目前對他定罪都是推測,沒有硬性證據可以釘死他,也就是說他在沒被我們抓到之前,都還是有一定機率不是真正的嫌疑人。」


    「他怎麽知道......」柯景行沒有繼續說下去。


    時徽神色冷了下來:「如果我的推測沒錯,應該是市局內部有內鬼。」


    柯景行眉心微蹙:「其實我早就察覺了,在你家那個案子的時候就隱隱有這個感覺了,但是大家都太正常了,根本沒法查誰。」


    「如果這次的兇手真是薑至,那他就暴露得太多了。」


    「薑至見過他,說不定知道他是誰。」


    「如果是薑至,你覺得他會老老實實地交待內鬼是誰嗎?」


    柯景行沉默了一會:「不會。」


    時徽看向窗外,他在心裏迴憶著和薑至接觸的種種,然後說:「第一次見到薑至時,我的感覺就是這個孩子陽光過頭了,而且是那種虛偽的開朗陽光,他看著你在笑,但是你會發現,他的眼睛和嘴角彎起的弧度都是刻意拿捏過的,是中樞神經控製的笑,就像一個小惡魔,戴上了人皮麵具,卻和自己的臉一點也不適配;在知道我在警局工作後,他有些意外,也有隱隱的興奮,果然,在我第二次見到他時,他毫無保留地把畫展示在我麵前,炫耀、挑釁,很狂妄自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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