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芷緊盯著白微影手中瑩白的瓷瓶,心下閃過無數的計較與思量,若是她服下這月月斷腸散,便是代表著她與司華圳和白微影已經徹底地綁在了一處,而這,也將是白微影拿捏她的軟肋。


    可杜芷也知道,在毒藥的背後,是滔天的權勢,隻有借助司華圳的力量她才能夠登上那個位置,讓杜家人付出應有的代價。


    有舍才有得,不過一個唿吸間,杜芷便毅然將那丹藥送入口中,微澀的苦味在口腔中蔓延,杜芷的雙拳緊握,眸中充斥著的,卻是勃勃野心。


    “過不了幾日,封後聖旨便會親臨杜家,你安心等待便是,至於解藥,也會每月按時送往宮中,你無須擔心。”白微影不再多留,就在她要走出房門時,杜芷的聲音在她背後響起,隻聽得杜芷問道:“姑娘究竟是何人?”


    白微影並未迴頭,風輕雲淡地答道:“敬平王曾經的下堂妃,白微影。”


    杜芷心神微亂,她原以為白微影是司華圳的謀士,又或是紅顏知己,卻不想,司華圳與白微影之間竟會是這樣的關係,可司華圳不是與千迴……


    白微影似是察覺到了杜芷情緒的波動起伏,她微不可察地輕笑了一聲,提點道:“孰真孰假,是是非非,都不可僅憑著那表象去判斷,杜姑娘在進宮之後,也要時刻謹記著這一點,你所看到的,聽到的,可都是旁人想讓你看到和聽到的,算不得真。”


    杜芷聽罷,卻是心悅誠服地對著白微影深深一拜,“多謝白姑娘提醒。”


    白微影這邊處理好後,便將結果告知了司華圳,而司華圳也開始了下一步的謀劃,他找上了另一個關鍵助力——剛正不阿的林禦史。


    這冊封新後的提議,自是不能通過司華圳的口提出,畢竟皇帝一向看不慣司華圳,更是想著法兒地要和司華圳對著幹,所以隻有旁人提出這提議,再由司華圳去反駁,皇帝才會允了這先前之人的提議。


    這無關所謂的利益取舍,隻是因著皇帝不想讓司華圳舒心罷了,而這,卻也是司華圳最想要看到的局麵。


    “敬平王,不知您喚下臣前來,是所為何事?”林禦史肅著一張臉,以公事公辦的口吻對著司華圳說道。


    “林禦史應當也知道,自先皇後薨逝後,這後宮便變得烏煙瘴氣,本王擔心長此以往,會遭致一些不必要的流言蜚語,所以,才想著與林禦史商議一下此事。”司華圳知曉麵對林禦史這樣直來直去的人,斷不能拐彎抹角,索性便直言道。


    林禦史聽得司華圳的話後,眉頭微蹙,沉聲道:“陛下如今可謂是油鹽不進,又如何能勸得動陛下?除非……”


    林禦史似是想到了什麽,臉色微變,在對上司華圳別具深意的雙眸時,竟是難得的語塞,不知該說些什麽好。


    司華圳見狀,笑意更深,循循善誘道:“這便是本王與林禦史所要商議的事情,後宮不可一日無主,新後必然是要盡早立的,隻是,陛下那兒怕是不大好說,隻能夠你我二人演一出雙簧,方才能夠讓陛下立下新後,維持後宮之正常秩序,省得那妖妃繼續禍亂後宮。”


    林禦史陷入了沉默之中,良久之後,方才晦澀不明地看向司華圳,說道:“敬平王怕是早有合適之人選了吧?若是王爺所扶持的這人,無法擔當皇後之位,反而與那言妃是一丘之貉,沆瀣一氣,又當如何?”


    林禦史是一個很能拎得清的人,他自然是知曉司華圳既是提出了這新後冊封之事,便是已經留好了後手,但於林禦史而言,這所謂的黨派之爭,他並不放在心上,他真正所關心的,是江山的安穩和社稷的穩固。


    而這也是司華圳為何會找上林禦史的原因,像林禦史這般赤誠的忠君派,能夠吸引他們的便隻有關乎到皇帝切身利益的事情,現下時局動-亂,司華圳的這一提議,無疑是從那溺水之人所苦苦尋找的浮木一般。


    “本王保證,必不會發生此事,若是真的不幸被林禦史言重,新後便會因突然重病而薨逝。”司華圳的言語中帶著足以讓人信服的鏗鏘力量,而林禦史在經過短暫的猶豫之後,便點頭答應了與司華圳合演一出戲的要求。


    按照司華圳的安排,林禦史先是向著皇帝連發了數十道折子,上書要皇帝盡早走出先皇後薨逝之悲痛,盡早改立新後,維持後宮安定。


    而在之後,更是不辭辛勞地麵見皇帝,在他耳邊念叨著立後之事,皇帝不勝其煩,偏偏他還不能動林禦史這個刺兒頭,更是皇帝覺得憋屈煩躁。


    這日,林禦史又在禦書房之中喋喋不休地勸誡著皇帝,司華圳“適時”地來請安問候,皇帝隨意地揮手,示意太監將司華圳引進禦書房。


    “臣弟參見陛下,陛下萬安。”司華圳行完禮之後,才像是剛看到林禦史一般,問道:“不知林禦史前來,是所為何事?瞧著倒是……不甚愉快,不知可否讓臣弟知曉一二,或許,臣弟能夠給出些什麽有用的建議,為陛下分憂。”


    司華圳的用詞算是委婉,任憑誰瞧見了這樣的氣氛,都會覺著是劍拔弩張。


    皇帝沒好氣地剜了一眼林禦史,粗聲道:“林禦史三番四次地前來,便是為了勸朕早立新後,隻是,朕想著先皇後薨逝還不足兩月,朕若是這個時候改立新後,難免會讓百姓覺著朕是那薄情寡義之人,林禦史還是莫要再勸朕了。”


    司華圳很是“認真”地聽著皇帝把他編好的借口說完,這才出聲附和道:“陛下所言極是,這也是陛下的一番苦心,作為臣子,是應該體諒的,既是如此,林禦史便無須再過多言明了,陛下心中想來也是自有打算的。”


    司華圳這般破天荒地為皇帝說話,卻是讓皇帝對司華圳側目,心底又無端地生出了幾分懷疑,莫不是司華圳在打什麽主意不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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