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這是什麽意思?你膽敢汙蔑本宮!”白慕言色厲內荏地吼道,試圖用高過白微影的聲音來壓製她。


    白微影不甚在意地摸了摸耳朵,盈盈水眸的目光卻是多了幾分淩厲之色,“汙蔑與否,娘娘心裏不是最清楚的嗎?白慕言,你當真以為,這還是原來的白府嗎?”


    白微影說到最後,語調幾乎輕不可聞,卻是無比地清晰地傳入了白慕言的耳中,讓白慕言登時便生出了一身的冷汗。


    “你不是想知道江氏去了哪裏嗎?我可以告訴你。”白微影踱步靠近白慕言,在白慕言的背後,一道身影逐漸靠近兩人。


    “本宮不想……”不等白慕言把話說完,白微影便出聲打斷了白慕言,“江氏被我送去了女觀。”


    白微影在話音落下的那一刻,便眼疾手快地朝後退了一步,免得白慕言因著發瘋而誤傷了她。


    “你說什麽!”白慕言縱使已經做好了心理準備,但卻沒有想到,白微影會如此狠,竟是將江氏送到了那種地方。


    可隨之而來的,卻是更深的疑問和不解,白文武不是一向都護著江氏嗎?為何這次會狠心不管江氏,任由白微影作威作福?這其中一定是白微影在從中作梗!


    白慕言先入為主,直接給白微影定了罪,她索性也不再裝什麽姐妹情深的假象,直接撕破臉,對著白微影斥責道:“白微影,你休要再這般巧言令色,你汙蔑表姨母,簡直是居心叵測,既是你覺著這白府之中無人能動你,那本宮今日便替表姨夫清理門戶!”


    白微影聽著白慕言依然是一口一個表姨母,笑得更是諷刺,淡色的瞳孔中夾雜著令人心悸的冷意,“清理門戶,你也配?”


    白微影環抱著雙臂,輕蔑地輕抬下巴,“你真實的身份如何,這滿府的人又有幾個人不知?又何必在這裏裝腔作勢,實在是讓人瞧了惡心,白慕言,江氏是咎由自取,是她活該!”


    “你胡說!”白慕言被白微影激得失去了理智,她惱怒地用手指著白微影,罵道:“明明是你從中挑撥,不然的話,爹爹又如何會將娘送去那種地方!白微影,都是你,是你信口雌黃,是你汙蔑娘!我今日便要替娘討個公道!”


    白慕言說完,便要水碧上前將白微影拿下,水碧戰戰兢兢地看了一眼白微影,不知該不該動手,白慕言陰惻惻地出聲道:“你若是不敢動手,本宮便活剝了你的皮!”


    水碧聞言,卻是不敢再猶豫,隻是依然不敢直視白微影那雙通透淡然的雙眸,就好似在白微影麵前,所有的肮髒都無處遁形一般。


    “住手!”就在水碧要將手挨到白微影的那一刻,一道低沉卻又夾著怒氣的男聲響起,“放開影兒,這裏是白府,即便是要動手,也是輪不到娘娘越俎代庖!”


    白慕言聽到白文武的聲音,下意識地便忽略了白文武含著怒意的語氣,自以為來了救兵,對著白文武惡人先告狀道:“爹爹,白微影故意陷害娘,她一定還在記恨著娘,所以想要借機報複,爹爹,你可不能任由她牽著鼻子走啊,娘是什麽人,爹爹應該是最清楚的。”


    白微影聽著白慕言說的這些話,卻是覺得實在可笑,白文武若是不知道江氏的真正為人,又豈會不聞不問地任由白微影處置?白慕言這次卻是壓錯了寶,看錯了形勢。


    白微影在一旁冷眼瞧著白慕言惺惺作態地哭訴,而白文武的眉頭始終緊蹙著,眉宇間的不耐之色逐漸加深,就在白慕言將話越說越難聽之時,白文武忍無可忍,出聲嗬斥道:“住口,這一切都是江氏咎由自取,說起來,她當初便應該死了,如今她借著別人的身份進了白府,卻是又興風作浪,我處置她,也是理所當然!”


    白文武說到激動處,不可抑製地發出了一陣重重的咳嗽聲,江氏的罪行罄竹難書,偏偏白慕言還在這裏口口聲聲地為江氏開脫,又怎能不讓白文武動怒寒心?


    “咎由自取?”白慕言似是不敢相信自己聽到了什麽,“爹爹,你怎麽可以這麽說娘?她好歹也在你身邊兒伺候了這麽多年,沒有功勞也有苦勞,你又怎能如此絕情?既是你這般狠心,那我便去親自將娘接迴來!”


    “想要江氏迴到白府,除非我死,否則的話,你想都不要想!”白微影的聲音不帶一絲的起伏,在夜色中周身的氣勢越發得冷凝,猶如地獄歸來的羅刹一般,“江氏的餘生,都要在懺悔中度過,她所活著的每一天,都會是極度的痛苦和煎熬,這是她欠我的,你無權幹涉!也不配幹涉!”


    “你要幹什麽!你放開我!”白慕言見白微影突然抓住她的胳膊,更是劇烈的掙紮。


    “你既然一口一個江氏無辜,那我便讓你瞧清楚,江氏究竟是個什麽肮髒東西!”白微影手下的力道加大,不顧白慕言的掙紮,給左右的人使了一個眼色,讓他們押著白慕言,朝前走去。


    白文武看著這場鬧劇,渾濁的眸中多了幾分難言的悔意和無奈,這終究是白府欠白微影的,她想要做什麽,怎麽做,都是理所當然的,更何況,白微影並沒有做錯什麽。


    隻希望這一切不要越鬧越大才好,否則最後難以收場的,隻會是白慕言。


    白微影帶著白慕言進了祠堂,花影想要點燈,卻被白微影搖頭拒絕,“無須點燈,今天我就讓你當著這列祖列宗的麵,知道什麽叫禮義廉恥,罪有應得,跪下!”


    “我不要跪,你放開我!”


    白微影抬腳,在白慕言的膝蓋處重重地一踹,白慕言吃痛,登時便被迫跪在冷硬的地麵上,動彈不得。


    “既是你自個兒撞上了我的槍口,那我就在這祠堂中,與你將所有的過往都清算一遍,算是不枉你此行!”白微影早已斂起所有的神色,芙蓉麵上滿是凜冽的寒意,更是讓人不敢直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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