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本殿知道了,敬平王現在身在何處?”司鶴臨在說這話的時候,隻覺得口齒都有些不甚伶俐。


    小林子見司鶴臨沒有作妖的意思,這才答道:“敬平王在大廳,您可是要下去?”


    司鶴臨默然地點了點頭,深吸了一口氣後,抬腳出了房門,但是當司鶴臨離司華圳越來越近時,他又沒由來地生出了幾分退怯。


    “二皇子。”白微影餘光掃到司鶴臨的身影,再加上他此刻臉上複雜的神情,白微影當即便猜到了這位二皇子主動下樓的緣由。


    無非是知曉了司華圳的那番“用意”,司鶴臨心中愧責罷了。


    司華圳自然也注意到了司鶴臨的出現,不過他依然是一副淡漠如水的模樣,好似什麽事情都無法掀動他的情緒一般。


    “二皇子,待會兒我們就要再啟程了,探子早上的時候來報,說前方的路已經都清理幹淨了,您不如先用些吃食,省得路途遙遠頂不住。”白微影見司鶴臨囁嚅著嘴,但是半晌都沒蹦出一個字的模樣時,她都覺得司鶴臨有些難以言說的尷尬,她有些無奈地出聲打圓場道。


    畢竟對方還隻是一個弱冠少年,她和司華圳這樣聯合起來欺負一個小孩子,似乎也是不大好的。


    “嗯,好。”司鶴臨本來是想做一個行得正,坐得端的君子,主動向司華圳認錯的,但當話到了嘴邊時,他又覺得難以啟齒,好在白微影的這番話替他及時解了圍,把不然的話,隻怕司鶴臨要在這兒杵一上午了。


    待到司鶴臨的身影消失後,白微影才對著麵色緊繃的司華圳低聲說道:“阿圳,其實二皇子也隻是被有心人利用了而已,你也無須這般同他錙銖必較。”


    至於所謂的有心人是指誰,自然是不言而喻。


    司華圳聽到白微影為司鶴臨說話,沒好氣地冷哼了一聲道:“我像他這個年歲,早已搬出了皇宮開府了,騎射-精通,哪裏像他,這般的嬌弱,還自作聰明,當真是丟皇家的臉。”


    白微影聞言,抬眸左右掃視了一圈,見眾人麵色如常,都未曾將目光投向這邊時,白微影才幽幽地鬆了口氣道:“你小聲點,我知道你憎惡皇帝,連帶著看不慣二皇子,但之前你不是說要做好麵子功夫嗎?現下是怎的了?反悔了不成?”


    司華圳的眼神出現了一瞬間的躲閃,眸底的深色更濃,他下意識地將頭偏向另一側,含混道:“沒有,我自是不會亂了分寸,會以大局為重的,這一點,影兒盡管放心便是。”


    盡管司華圳掩飾得非常巧妙,但白微影還是從司華圳的身上嗅到了一絲絲心虛的味道,白微影忽地福至心靈,帶著幾分顯而易見的笑意,以揶揄的語氣說道:“阿圳,你該不會是因著我稍稍照顧了一下這位二皇子,你吃醋了吧?”


    司華圳似是被戳破了小心思,重重地咳了一聲,但到底是沒有反駁,白微影見狀,笑得越發開懷,“真是沒想到,你都一把年紀了,居然還和小孩子置氣,真是……”


    “那又怎樣?誰說我就不能同他鬥氣的?這是哪條的規定?還有,影兒你莫要離他太近,他的身後是司苑瓊,他是不會站到我們這邊的。”司華圳將一切事情都看得極為透徹,聲音沉穩地說道。


    司華圳實際上是有些擔心司鶴臨會按照司苑瓊的吩咐,對著白微影做出些什麽,現在司華圳還能夠護著白微影,保持司鶴臨和白微影之間的距離,但若是到了江南,隻怕他會無暇分神。


    所以司華圳才想要提前將該提點的,都對著白微影仔細地提點一遍,省得白微影被司鶴臨那副弱不禁風的模樣所蒙騙。


    白微影撲哧一聲笑了出來,眼角眉梢的笑意更是誘人,“我當然知道啊,你放心,我呢,同樣也會以大局為重,之所以會對二皇子施以善意,也隻是想著盡人事,聽天命罷了,若是他真的執意要與司苑瓊沆瀣一氣,狼狽為奸的話,待到我們真的要撕破臉那日,兵戎相見時,我們也是無愧於心。”


    司華圳意味不明地“嗯”了一聲,似是覺著站在身側的女子臉上的笑意太過紮眼,他帶著幾分不滿,伸手掐上了白微影的兩腮。


    因著白微影是易過容的,在場的侍衛,除去蕭璟和鄒域,都不知曉白微影的真實身份,隻當她是司華圳的貼身丫鬟罷了,並且,還是一個其貌不揚的丫鬟。


    但是此刻,司華圳與白微影這般親昵的模樣,還是引得了不少人的側目,可也隻是飛快地瞟了一眼,就都收迴了視線,將頭死死地埋在胸前。


    王爺的口味,真是越來越接地氣了呢……


    待到一切整理收拾好後,隊伍再次向前行,因著山路坍塌,已然是耽誤了兩日的行程,若是想要如約抵達江南,便隻能在別處將這少去的行程給加倍地補迴來才可。


    故而司華圳等人開始了披星戴月地趕路,在不眠不休地趕了兩日的路程後,距離江南也隻剩下了不到百餘裏。


    一路的風餐露宿,眾人臉上和身上的模樣都帶著幾分狼狽,司華圳需要思慮的事情更多,下頜處也隨之冒出了青色的胡茬。


    這日,隊伍在路旁暫作休整,司鶴臨的唇瓣幹裂慘白,他無力地靠在小林子的身上,目光卻是下意識地跟隨著不遠處那個身姿屹立,肩膀偉岸的男子的背影。


    “小林子,你說敬平王是人嗎?連著趕了這麽兩日路,當真是把我們當做那牲口了不成?”司鶴臨的聲音帶著幾分沙啞,和身側的小林子抱怨道。


    小林子也沒有吃過這份苦,他粗喘著氣答道:“奴才也不知道,不過奴才聽說,這敬平王十二歲時便入了軍營,十四歲便上陣殺敵,想來,性子早已磨得極為堅韌了。”


    小林子說者無心,但司鶴臨卻是聽者有意,一時間,他看向司華圳的眼神中更多了些許的複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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