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華圳緩緩地抬眸,手不自覺地撫上心口處的位置,心跳聲仍是一如既往地平靜,可司華圳在潛意識裏覺得,自己不應該如此平靜,他應該難過才對。


    千迴誌得意滿地以為司華圳的那一番話,以及今日的態度是徹底傷到了白微影,而白微影經此羞辱,必然不會再來找司華圳。


    千迴滿意地勾唇一笑,對著若有所思的司華圳誇讚道:“阿圳,今日你做得很不錯,你要記著,以後看到那個叫白微影的女人,一定不能夠再搭理她,若是她纏著你,你便如今日一般,狠狠地羞辱她。”


    司華圳機械性地“嗯”了一聲,眼底是死一般的寂靜。


    白微影捂著臉“羞憤”而走,待跑到無人處時,她才停下了步子,一邊等著鄒域,一邊又慢條斯理地拿出帕子,將眼角擠出的淚水擦拭幹淨。


    “白姑娘,你方才的演技當真是入木三分,若不是我提前知道了內幕,隻怕也會被你給蒙過去。”鄒域很是真誠地對著白微影豎起了大拇指,而後像是想到了什麽,又問道:“你真的……一點都不傷心嗎?還有,你為什麽要發那麽毒的誓?若是奏數了怎麽辦?”


    鄒域仍舊記得上一次時,白微影被皇帝強取豪奪地“請”進了宮,是司華圳將白微影救了出來,隻是那時的司華圳似是與千迴很是恩愛,白微影大受打擊,那時的白微影可謂是肝腸寸斷,憔悴至極。


    可如今的白微影不僅沒有任何異常的情緒波動,反而很是冷靜與理智地見招拆招,鄒域表示不能理解。


    白微影輕笑了一聲,狡黠的笑意在眼角眉梢蕩漾,“我知道阿圳是被控製了,他是無意識的,隻是在重複千迴的命令,他既是迫於無奈,我又為何要怪他,為何要傷心,之前我不過是庸人自擾,所以才會徒添許多的煩惱。”


    鄒域:“……”之前明明是你說要保持距離的。


    鄒域暗自搖頭,獨自感歎女人心海底針,今日是這般的想法,到了明日,又不知會變成何種的模樣。


    “至於那所謂的毒誓……”白微影故意拉長了聲音,在鄒域的好奇心達到頂峰之後,才繼續說道:“我不過是與千迴玩兒了一場文字遊戲罷了,我那時說的,可是若是再不與阿圳產生任何的瓜葛,你仔細地品一下這句話的深意。”


    鄒域聞言,按照白微影所言,在將那話低聲念了一遍後,猛地抬起頭,恍然大悟道:“原來是這樣的意思,白姑娘,你果真是老謀深算啊!”


    “鄒域,這不是誇人的詞。”白微影一本正經地糾正道,“不過,這入木三分的演技還沒有落幕呢,你信不信,一會兒就會出現另外一條大魚?”


    鄒域不求甚解地撓了撓頭,他有些跟不上白微影這般跳躍的思路,白微影意味深長地勾起嘴角,隨後繼續朝前走去。


    鄒域跟在白微影身後,待到兩人走出王府門口十幾步遠時,一輛馬車緩緩在兩人身側停下。


    鄒域暗自納罕,他轉頭,朝著那車廂內望去,卻是隱約掃到了一抹絳紫色衣角。


    “白姑娘,我家王爺想要邀您一同去品茶,不知姑娘可否方便。”柳襄掀開車簾的一角,對著白微影恭敬地說道。


    借著那被掀開的車簾,鄒域得以看清坐在車廂正中的那人,司苑瓊注意到鄒域的窺探,漫不經心地投去目光,而後又極快地轉向白微影。


    白微影的麵色瞧著與以往無甚差別,但隻需細細一觀察,便能夠發現還有些紅腫的雙眸,淡淡的血絲充斥在眼眶中,卻是瞧著更讓人心疼。


    “民女今日身體不適,怕是不能夠赴王爺的約了。”白微影極力保持著語氣的“平靜”,眼睫毛飛快地眨動,似是受了驚的麋鹿一般。


    對於白微影的拒絕,司苑瓊並不覺著意外,他甚至覺著這是在情理之中,畢竟白微影剛從司華圳那兒受到了那麽大的打擊,若是她還能夠與自己若無其事地談笑風生,隻怕他都會懷疑白微影是察覺到了什麽,是在故意試探他。


    “白姑娘,本王是誠意相邀,並無任何的唐突之意,這有些話一個人憋在心裏,終歸是不舒服的。”司苑瓊意有所指地開口道,卻是不打算就此放過白微影。


    這麽好的安慰失意佳人的機會,若是錯過,隻怕是再難找尋。


    “我……”白微影有些猶豫地輕咬著下唇,貝齒在粉嫩的唇瓣上留下淡淡的印記,片刻後,白微影動作幅度極小地點了點頭,算是答應了司苑瓊的邀約。


    “白姑娘,你……”鄒域伸出手,似是想要阻攔白微影去上司苑瓊的馬車,隻是因著白微影已然做出了決定,他隻能“無奈”地收迴手,獨自站在原地,目送著那輛馬車離去。


    “嘖嘖。”鄒域不住地搖著頭,再次感歎道:“這演技,真是前無古人,後無來者,入木三分都不足以形容。”


    而白微影在上了馬車後,柳襄便很有眼色地坐到了馬車外,與車夫一起趕著馬兒向前走。


    白微影半垂著頭,低壓在周身緩緩散發,車廂內一片寂靜,司苑瓊目不轉睛地盯著白微影精致的側顏。


    良久之後,司苑瓊才出聲打破了這份沉默,“白姑娘,莫要再為不值得的人,或事再傷神才是,這人總是要向前看的,或者說,白姑娘也可以適當地迴一下頭,本王說過,本王會一直在原地等著你的。”


    對於司苑瓊的這番真情表白,白微影心底不住地冷笑,麵上卻仍舊端著一副哀莫大於心死的模樣,語氣嘲弄地說道:“是啊,這撞了南牆,才會知道是有多麽得痛入骨髓的,隻是他為何會變得這麽快呢?明明他說過……不會負我的。”


    白微影將說話時語氣的停頓拿捏得剛剛好,既不會顯得做作,也能夠讓司苑瓊進一步地體會到她的“心如死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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