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澤叱問我與東方默萬卷樓失火的原因


    “是我一心想精進學藝,拉著小師弟陪讀。蠟燭可能是風刮的,或者睡著後不小心碰掉的。”東方默替我事情攬在了他的身上。


    於是東方默被關在萬卷樓禁閉,將燒毀書籍全部整理恢複!而我因“屢教不改”,關進百獸園打掃、麵壁、抄經,反思行徑。


    “大家好,我又來住了。”厚臉皮的我跟百獸園的半獸們打招唿。


    “虞飛神君又來啦。又獸性大發啦?”百獸園的一些半獸與我打招唿開玩笑。


    這些打招唿的半獸都是幾乎修成人形的,沒了獸性,非常和善,有的還十分風趣。有自己的修行精舍,隻是還不得自由。另外一些野蠻兇惡尚未成人形的,像睚眥,狴犴這些都有籠子關著。


    百獸園關禁閉是苦修,過午不食。第二天中午十一師兄來送飯,聽他抱怨了會白澤師兄做事太不知變通以及陸雪師娘借著中毒身子不適的理由,對師兄弟們各種使喚。


    我笑言難得給他拍馬屁的機會他卻如此不情願。十一師兄卻說馬屁也要拍得心甘情願才行,陸雪顛覆了在他心中的美好形象,他寧可迴到過去給陸雪的墳頭燒香拍馬屁的日子。


    又說陸雪死活不再吃十四師兄做的飯。旁人又不會做,無奈白澤隻能親自下廚另外給她做飯。還要白澤嚐過之後她才肯吃。


    我無奈地笑了笑,勸走了十一師兄,一下午在園裏麵壁思過。雖努力持經念咒,可滿腦子卻想著陸雪的事……


    也許師父就是喜歡公主脾氣一般的陸雪才會對她倍加嗬護吧。或者她因為受了太大的冤屈才會變成這樣。好不容易迴到了最信任的人身邊,住到了為她建的家園卻又中了毒,定是嚇得不輕。之前那和善的模樣,怕是因為師父在,故作識大體做給師父看的……


    越想越覺得心亂,便使勁搖了搖自己的頭,“師父與陸雪想怎樣就怎樣,不關我的事,我不想,不想”


    傍晚檢查獸舍就寢情況,路過陸吾的精舍,見他魂不守舍地踱來踱去……


    “陸吾,你最近好嗎?”陸吾獸自從到了百獸園十分精進,一心想早日和他娘子孩兒團聚。未央感動於陸吾救她舍己的行為,也已經接納了他。


    “嗯,好……”陸吾的樣子有些焦慮不安。


    “你怎麽了?”我問他。


    “沒事……最近修行到了難處。”陸吾道。


    “哦。等師父迴來你問一問他。”我道。


    “嗯……”陸吾言辭閃爍。


    待查看完畢,暮鼓已敲過,返迴麵壁之處時又見陸吾在精舍裏踱來踱去,見我來了欲言又止。


    “陸吾,到底有什麽事?”我問他。


    “昨天山下傳來消息,說我孩兒被野獸襲擊受了重傷,醫館裏的醫仙大多都派出去支援西部並土神州了,上神也不在,沒人能醫。如今一天一夜……虞飛神君你受上神真傳醫術高超能不能幫忙去看看!”陸吾祈求道。


    “哦,我用流光飛鶴聯係一下他們可好?”我道。


    “我娘子肯定怕我擔心,恐不肯告知詳情,神君想想辦法替我探望一下吧,我相信你。我真的很擔心。”陸吾道。


    “可,我這次來是受處罰來的,在麵壁思過……要不我去叫白澤師兄,今天他值夜。”我為難道。


    “白澤那樣古板冷漠,他定是不肯通融不給去看。我知道百獸園關不住你。我真的很急,若神君不去,我家孩兒性命不保!我在這待不下去了,待不下去了……”陸吾獸越說越急,竟控製不住情緒要現真身。


    我心想他若衝破封印現了真身獸性大發,後果不堪設想,之前的修行便白費了。算了,悄悄溜出去吧,也不是難事。“好,好,我去看看,你安心打坐修行。你放心,若你孩兒有三長兩短,山下醫館早就送信上來了,現在無信說明應該沒有大礙,你莫急。等我迴來。”


    陸吾“噗通”一下跪倒在地,“嘣嘣”磕頭。


    “噓!莫再聲張。等我消息。”


    我悄悄打開結界出了百獸園又封了上。化了真身,下了昆侖虛來到醫館。尋到了陸吾獸的娘子未央的房間,敲開了她的房門。


    “虞飛神君怎麽深夜來了?”未央睡眼惺忪的問道。


    “陸吾說你家孩兒重傷無人醫治,放心不下,現在怎麽樣了?”我問道。


    “哪有這麽嚴重。半大的小子就是好鬥。與野狗打架,手臂蹭破皮,碰掉半塊牙。”未央道。她獨自帶子不易,早已沒了當年的嬌氣。


    “沒別的事?”我問道。


    “沒事啊,我齧齒族的牙就算不磕掉也要時常磨的。”未央道。


    “哦,帶我去看看你家孩兒。你家陸吾急得團團轉。”


    未央將我帶了過去,果然那調皮搗蛋的孩兒正睡得香甜。


    “可憐天下父母心。”我心裏不覺歎道。


    “讓陸吾安心修行,我和孩兒在醫館等他。”未央托我叮囑陸吾。


    應了未央,我急忙離開了醫館,飛迴百獸園。剛進玉清境就聽見一聲嘶吼,狴犴獸從我身邊“嗖”的一聲衝了過去,消失在昆侖虛的夜色中。


    白澤和眾師兄手持捆仙繩捆著幾個兇獸急匆匆地趕了過來。


    “十一到十五留下,剩下的去追狴犴!”白澤下令道。


    “是!”眾師兄飛身去追狴犴。


    “虞飛!你幹的好事!你幹什麽去了!”白澤厲聲斥我。


    “我……”見到這番情景,便知百獸園出了問題。


    “你私開百獸園封印偷跑出去,放出這麽多野獸!是何居心!”白澤喚捆仙繩捆住了我。


    其實捆仙繩我是會解的,隻是沒弄清緣由便沒有動。心裏思索著,“出了百獸園明明重新上了封印。平日也常去值班,開啟關閉封印無數次了,怎麽會出現問題?更何況這些兇獸的籠子我都檢查了一遍……”


    白澤與眾師兄將抓住的兇獸重新關進百獸園。我被帶到了大殿。陸雪聞訊也來到大殿。


    “跪下!”白澤怒道。


    我便跪在大殿上一言不發。


    “你做什麽去了!為什麽放走兇獸!”白澤問道。


    我心裏盤算著“陸吾央求我的事不能說,說了便將他牽扯了進來,要被罰延長修行時間,便影響了和妻兒團聚。那該怎麽說……”


    “是不是你毒了陸雪上仙,被罰抄經,心中不服便燒了萬卷樓。受罰去百獸園,心懷怨恨,故意放了野獸!”白澤道。


    “不是!”我果斷迴道。


    此刻,去追狴犴的師兄們無功而返。十六師兄迴稟白澤:“狴犴跑出了昆侖虛,不知所蹤。”


    “混賬!虞飛!你可知你犯了大錯!”白澤大怒,聲音震得玉虛宮大殿“嗡嗡”作響。


    我有口難辨。


    “說話!”白澤訓斥道。


    “師兄!此事有蹊蹺!我是私自出了百獸園,可我封印好了。那籠子也是鎖好的。”我道。


    “僅憑你一人之言,你可有證人證據?”白澤斥問。


    “沒有。”我道。


    “虞飛行為不檢,縱火萬卷樓,偷跑出百獸園,放走兇獸還敢狡辯!鬼彬,取家法,三百杖!”白澤怒道。


    “師娘中毒,十三、十四師兄各挨了十五杖和二十杖。那可是仙家法寶,三百杖……他是想打死我嗎?”我一皺眉,心裏不安。


    “白澤師兄,此事容師父迴來再查吧。虞飛師弟定不會故意偷跑出去,故意釋放兇獸。”十五師兄並未取家法。


    “她偷跑出去是事實,狴犴逃走也是事實,她故意不故意事實結果都是如此!玉清境的規矩是擺設嗎!去取家法!”白澤厲聲怒道。


    “師兄,請查明再處罰虞飛!”眾師兄求情。


    “神尊不在,玉清境的規矩便不做數嗎?我說的話便不做數嗎?”白澤伸手喚出家法。


    “白澤師兄請三思!若師父迴來……”十五師兄話沒說完便被白澤截了住,“神尊迴來也要按照規矩辦事。虞飛向來我行我素,行為放浪,上神日前剛剛盛怒於她,不會總是縱容她!”白澤說罷揮家法打向我。


    “師兄住手!師父不在,師兄不可濫用私刑!”十五師兄攔住了白澤。


    遠處觀望的陸雪,以袖遮口,她的眼角眉梢透著一絲笑意,看她的模樣,我心下便明白了。


    在萬卷樓我與東方默莫名其妙的睡著,那燭火莫名其妙的燒了書卷。我關進百獸園,陸吾得到孩兒重傷消息,師父和醫仙剛好都不在。好端端的,怎的封印就開了,籠子就開了,兇獸就跑了。而陸吾的孩兒隻是和野狗打架掉了半顆牙齒。好似連環計一般扣在一起,定是有人從中搗鬼。


    那斷念絕思毒,她也許認為我有意而為吧。所以,這些是反擊嗎?


    “虞飛已承認事實,我如何是濫用!”白澤施法推開了十五師兄,家法落了下來。


    突然,白澤手裏的家法瞬間被收了走。一道白光飛進大殿。


    “白澤,怎麽迴事?”師父坐在大殿正位將家法拍在了案幾上,麵沉似水。


    眾師兄麵露喜色。白澤驚詫的看著師父,沒想到師父會此時迴來。


    白澤將事情陳述一遍,不過是按照他以為的說法:我行為不檢不思悔過偷跑下山。


    “飛兒,是這樣的嗎?”師父問我道。


    想到師父冥婚娶陸雪時模樣,想到春風的提醒,我決定不把事情鬧大。


    “徒兒是偷跑了出去。”我承認道。


    “你為什麽偷跑出去?”師父繼續問道。


    “麵壁無趣想去遊逛。”我按照白澤的說法迴道。


    “胡鬧!”師父勃然大怒,“鬼彬,取家法!”


    我望著師父,兩千年還未見過他如此盛怒……


    十五師兄從案上取走家法,來到我近前,等待師父發號施令。


    我下意識地摸了摸後背,心裏有點不是滋味,“讓師父下令打,還不如讓白澤打,心裏倒不會難受。而且我手臂上的傷還沒好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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