鳳緋夜自是喜歡的,拾起她的左手將戒指戴在了她無名指上。


    戒指是羊脂玉的白色,戴在她修長細致的手指之上,很好看。


    鳳緋夜給她戴完,將另一枚戒指給她:“你幫我戴上,交換戒指。”


    交換戒指?


    這詞聽著怎麽這麽耳熟?


    唐千夙將戒指接過來,套在了他右手的無名指上。


    拜堂也拜了,結婚戒指也戴上了,鳳緋夜的心情一直在往喜悅之上攀升。


    如此能不能算唐千夙已經真正屬於他?


    他曾經那麽嫉妒帝鴛洵,如今帝鴛洵已經離開人世。


    他也忌諱重樓,可唐千夙又怎麽會喜歡重樓。不過是當時逼不得已,才答應了他無理的要求。如今重樓已經不是他的障礙了吧?他應該不用再介懷。


    鳳緋夜右手牽著她的左手,兩枚戒指相互輝映,代表了他們屬於彼此。


    忙裏偷閑的日子很短暫,此刻的局勢根本就容不得她有喘息的機會,即便是在所謂的閑遊之中,也得時刻保持作戰與備戰狀態。


    魔族群雄會之後,在蒼元大陸的很多地方,分散著崛起了魔人據點,他們也展開了遊擊打法,在一個地方禍禍之後轉移到別的地方,跟滅魔師徹底底周旋起來,隨後再出其不意攻其不備,從小戰役之中不斷獲得勝利。


    暗宮一次又一次傳來了小戰役的捷報。


    重樓已經不止一次看著少年火蓮發呆了。


    這個時候,那個丫頭不是該過來了嘛?他其實知道上次群魔會上,在場的不是火蓮而是她,那次的不期而遇讓他心情好極了。


    隻是這個該是她出場的時候她卻遲遲不來。


    此刻的少年火蓮,正埋頭在水池邊喂魚,重樓終於忍不住一個書卷砸向他。


    啪的一聲少年嚇得立刻抱著書卷跪在地上:“魔君息怒,小的這就出去,不吵您做事。”


    少年後退著疾步逃離。


    “迴來。”重樓不悅說道。


    “是……是。”


    他又低著頭走迴來,誠惶誠恐地微微縮著肩膀。


    “抬起頭來。”


    少年身體一僵慢慢抬頭,帶著怯意的眼神一碰上那雙顏色迥異的眼睛,立刻瞳孔收縮,整個人陷入一種內在惶恐地狀態。


    他不僅害怕陰晴不定的魔君,也害怕隨時在監視他的銀骨大人,好像他做什麽都錯,做什麽都不會令他們滿意。


    他都快不知道怎麽辦才好。


    重樓看的時間越長,少年心裏越發怵。


    原來不是所有紅瞳孔都會璀璨發光。不是她。重樓手一抬:“你……”


    少年噗通跪下:“魔君饒命,小的隻是答應了桃花精盡量想辦法讓他進內廷而已,並沒有接受別人的銀兩……”


    “……”重樓要想把他拍碎喂魚的衝動。“本座讓你下去,滾蛋。”


    “小的馬上滾……”


    火蓮連滾帶爬地滾了出去。


    重樓看著那背影許久。


    唐千夙是不是也該出現了?來鬧鬧小脾氣也是好的。


    可她就是不來,就是不來呢。


    期待真是一種討厭的東西,若是沒有期待就不會有失望?如果不是因為唐千夙作為火蓮在他身旁出現,或許他也不會這麽盼著她再來。


    “魔君。”銀骨上前說道,“青鷺迴報,說唐掌門與鳳緋夜如今在北茫的清風山附近,那兒聚集的魔人已經全部被剿滅。”


    唐千夙跟鳳緋夜在一起?


    也不奇怪兩人之前就在一起,如今會個麵也沒什麽的。況且兩人還是合作的關係,唐千夙需要鳳緋夜的力量……


    啪


    重樓捏緊了手中的卷軸。


    他居然給她找了那麽多借口,顯然是他需要很多借口來安慰自己,以免嫉火中燒。


    “就這些?”重樓不冷不熱問道。


    銀骨目光微微一動:“還有就是,有探子在清風鎮上看到唐掌門與鳳緋夜兩人牽手逛街,模樣極為親密。”


    重樓猛然抬頭看向銀骨。


    銀骨微微低下頭,作為魔君的貼身侍衛,銀骨多少也知道重樓對唐千夙有些特別。


    為了徹底打破魔君對唐千夙的好感,他必然會將她與別的男人親密往來告訴魔君,這樣魔君就不會對她另眼相看了吧?


    從追隨魔君以來,有多少女人對他投懷送抱,可魔君向來不喜歡與那些鶯鶯燕燕有任何瓜葛,他也因此才覺得魔君十分完美。


    還以為重樓會大發雷霆,但他隻是目光一沉說道:“知道了,退下吧。”


    銀骨退下。


    重樓靜坐了一會兒,埋頭繼續看文卷,隻是無論如何也集中不了精神,終於丟下手中的卷軸離開暗宮。


    清風鎮。


    自從魔人被剿滅了之後,這裏的店鋪於幾日之前已經全部正常營業,不過來往的人顯然變少了。


    這念頭不太平,沒到逼不得已人們並不願意出門。


    街上的人並不算很多。


    一些食客與滅魔師聚集在酒肆之中喝酒聊天,說著一路滅魔所見所聞還有這些天以來的戰績。


    外頭下著秋日的毛毛細雨,給秋色帶上了幾分冬天的寒意。


    清風酒肆的旗號在潮濕的細雨之中翻飛。


    位於酒肆內二樓的雅座,可看到外頭的風景,也可以看到屋內一樓的所有景致。


    雅座之間,臨窗而坐一位素白色衣裳的男子。他黑發高束,發絲傾斜而下落在身後。麵前的桌子之上隻放著一個青色的高頸瓷瓶,一個同色的酒杯。


    除了這兩樣,桌上別無他物。


    時光在秋日雨霧之中慢慢流逝。


    樓下起了騷動。


    店內方才高談闊論的滅魔師們都不約而同看向了門口。


    隨後店內安靜了下來。


    鳳緋夜與手下穆河進入了店內,自動屏蔽了大夥兒的目他往其中一張桌子走去,坐下。


    美人駕到,蓬蓽生輝,原本這酒肆隻是酒肆,因為鳳緋夜的到來成了一幅畫。


    店小二心花怒放前來招待。


    穆河將他攔下,點了一些餐點之後,店小二迅速離去。


    窗外的雨下得大了起來,鳳緋夜似乎是進來避雨的,對上桌的東西並不感興趣,手輕撥動著茶杯目光望向了窗外灰蒙蒙的秋雨。


    二樓雅座上的人慢慢偏頭看了過來。


    正好,他與鳳緋夜是同一個方向,隻能看到鳳緋夜的側臉。他黑色的眼眸慢慢從鳳緋夜身上移到了他的手上。


    鳳緋夜右手的無名指上,戴著一枚模樣別致的骨戒,偶爾他會看著自己的戒指嘴角揚起笑容。


    他很安靜地住著,沉浸在自己的喜悅之中。優美的側臉在窗外霧蒙蒙的雨霧映襯之下,有種迷離夢幻的迤邐姿態。


    惹得在座諸位被勾了魂兒似的,目光都黏在他的身上。


    一直對大夥兒的眼神視若無睹的鳳緋夜,摸著自己戒指時,忽而眼中光芒一閃而過,他猛然迴頭看向二樓雅座的方向。


    一卷草簾恰逢及時垂落下來,在他目光落在二樓那人身上的同時,落下遮住了二樓那人的側臉。


    如今從鳳緋夜的位置看過去,就見一雙修長的男人手端起青色的酒瓶,慢條斯理往杯中倒酒,自酌自飲。


    背著光,能看到一個模糊的影子印在草簾之後。


    而就這匆匆一瞥,讓鳳緋夜麵色驚愕。


    高座上那人……那人的模樣是帝鴛洵?


    穆河看主子表情異常,順著他目光看向二樓不見異常之處,走近了些問:“主子,是有何不對嗎?”


    鳳緋夜才猛然迴過神來。


    “沒事,看錯人了。”


    他低頭飲茶,修長的睫毛翕動,細細喝了一杯茶之後,忽而放下茶盞起身一躍而起,拉住了從酒肆中央墜落下的紅綾飛身上了二樓。


    一把揮開草簾。


    草簾之後空空如也,唯獨桌上還擺放著一個酒瓶一個酒杯,顯示方才這兒確實有人存在過。


    鳳緋夜立刻走到窗邊。


    那素白的衣襟消失在了街角拐角處。


    天地之間隻剩下灰蒙蒙的秋雨。


    這空氣之中還存在著一種讓他不舒服的氣息,仔細一聞,依稀能辨這酒瓶裏裝著的是……夢迴酒。


    夢迴,對於他、唐千夙、帝淵洵而言都有著不同一般的意義。


    這夢迴出現在這兒,那剛才那個人……


    不,不會是帝鴛洵,帝鴛洵已經死了。


    隻是,既然如此篤定他已死,他為何還要坐立不安上來確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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