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我呢,對你而言又是什麽?”


    “你說呢?”


    “真是個不解風情的小丫頭。”她果真一點都不怕他呢?不過,要是怕他也就沒意思了啊,重樓身體一歪倒在了她的腿上。“別又抽你匕首了,為夫不過就想睡一覺……”


    知道她心裏有情緒,但她不能對任何人說也不能對任何人發泄。


    “丫頭,我最不喜歡你這硬邦邦的性格,一點也不討人喜歡,你得改一改,不然我就不疼你了。”


    也不顧她是放下匕首還是要用那匕刺穿他的咽喉,他就閉著眼睛躺著。


    “你就真不怕我殺你?”


    “怕……”說完又懶散說著,“怕你殺了我之後你自己會難過。”聲音裏帶著一絲自負的笑意,還有一絲讓人難以察覺的惆悵。


    看過了那麽多生死,她已經麻木,何況還是這麽一個大惡魔,她會後悔?


    唐千夙看著腿上的人許久,他真的不聲不吭就這麽躺著,縱使他法力再高,但她若想偷襲卻並不是沒有殺他的可能。


    可她找不到殺他的理由,他們有有相互利用的價值。


    許久之後她也傾斜過身子,靠在一旁的柱子上。


    山裏很安靜,風中有著溫泉硫磺的味道,腿上有著沉沉的重量,視線是昏暗之中的青煙繚繞,慢慢視線就模糊了。


    心裏有想過,身邊有個魔頭不能睡。


    可是方才喧囂的情緒慢慢抽離了一般,心裏忽而又恢複了淡然與平靜,眼皮慢慢垂下,沉沉睡了過去。


    而這次沒有再陷入夢境,沒有困頓又憤怒的情緒,而是沉沉睡去。


    此刻的重樓慢慢睜開了眼睛,鬼魅的瞳仁很清醒,他一直很清醒。


    隻是望著她略顯疲倦的睡顏,看著她就連睡著也微微蹙著的眉頭,目光慢慢迷茫如山間霧靄。他拾起她的手,放在嘴唇之前輕輕吻過。


    丫頭要努力啊,我還等著用花胤珣的命作為聘禮娶你過門呢。


    林中驚飛的鳥讓唐千夙猛然醒了過來,四周亮堂,不知已經什麽時辰,但天已經大亮。


    她頓時完全驚醒。


    她居然在這兒睡了那麽久!


    而重樓已經早已不見了影蹤,唯獨她身上多了一件厚實的鬥篷。


    唐千夙你也算心大了,居然這樣毫無防備睡了一夜,真當是跟大惡魔幽會的嗎?


    她起身趕迴九重門。


    就在她迴去的路上躺著一個人,那人身下都是血。雖然離得有些遠,但是能看得出是一名女子,而且那人的穿著還頗為熟悉。


    唐千夙擰起眉頭走上前一看。


    果然是南蝶鴛!


    她立刻上前試探她的鼻息,沒了。雖然身體還沒有僵化,但是已經氣絕。唐千夙起身看向四周,希望能找到什麽蛛絲馬跡。


    此時隻見幾個菜農,用騾子馱著菜往後門走,在唐千夙見到他們的時候,他們也看到了她。又看看她腳邊的人,微微有些驚呆。


    幾個來接應要蔬菜的弟子看到那些菜農麵色驚慌看著遠處,也好奇地看過去。認出是唐侍者,先是遠遠低行了一個禮,而後也看著她腳邊躺著的人愣住了。


    一個菜農驚愕了許久喊道:“殺!殺人啦!”


    被那人這麽一喊,唐千夙知道自己處境有些糟糕,那幾個弟子也微微慌了神,相互看了一眼才跑過來。


    “侍者,是有刺客嗎……”


    “啊!是……是胤王妃!”


    唐千夙倒沒有過於驚慌,隻是說道:“尖叫什麽?立即通知尊上。”


    “是……是!”


    事情就這樣發生了……


    唐千夙是第一個目擊者,而第二第三個目擊者見到的就是她在南蝶鴛的身旁,所以她這個目擊者往往被當成了犯人。


    剛剛當時侍者沒多久,就發生了這樣的事,唐千夙必然是要被抓去三堂會審的。


    主審由藍修審問,雖然到最後還沒證據證明唐千夙就是兇手,但也沒有辦法證明她不是兇手。


    而她在所有人當中最有犯案動機,因為她現在是與南蝶鴛爭搶帝鴛洵的小三。


    上次她也有綁架花承允的嫌疑。


    而她一直對花承允與南蝶鴛心存芥蒂,有人見花承允因為她哭鬧多次。


    而且昨晚她一夜未歸,正好就在後山,說是不小心睡著了,但是沒有人作證,她也不能說重樓就是她的證人。


    最後藍修說道:“在兇手還沒查出來之前,唐侍者沒有證據證明自己不是兇手,且先暫時押迴大牢……”


    “這就是你們九重門的規矩嗎?”


    一聲訓斥從門外傳來。


    鳳緋夜推開一旁阻攔他擾亂公堂的弟子,踏入室內。


    “因為她沒有辦法證明自己不是兇手所以就被當成犯人?那你們也不能證明她就是兇手,有何權力關押她?”


    鳳緋夜一到九重門就聽到雷子他們說起這事,就直接闖了公堂。


    藍修說道:“這是九重門,還望夜帝不要妨礙。”


    “正因為是九重門,所以本帝懷疑你們這幾個人有栽贓嫁禍之嫌。”鳳緋夜心中是怒極了,但臉上還是一副不可一世的笑意,“你們在座的任何人都有動機殺了掌門夫人。”


    “胡說八道!”南相禦剛失去了女兒心中悲痛交加,怒斥道。


    “首座大人雖然痛失女兒,但是也極有可能因為嫉妒唐千夙,一個外來滅魔師輕易晉升到侍者的位置而心存危機感,怕有朝一日這人搶自己的位置,所以不得不犧牲自己的女兒……”


    “你……”南相禦聞言簡直要當場吐血,“我南相禦頂天立地,絕對不是為了一己私利就陷害自己女兒的人!那是畜生才能幹出來的事!”


    “是,你們確定自己不是畜生,那怎麽能把這屎盆子往本帝女人頭上扣?”


    鳳緋夜一身華袍,絕美的臉上是鋒利無比質問。


    “再者有人說她是因為嫉妒南蝶鴛所以起了殺心?諸位,她可是我千夜國認定的皇後,本帝的女人。是你們誠邀她與九重門一道滅魔,如今卻要栽贓陷害關押大牢,本帝聽著可不依啊……”


    藍修沉聲說道:“我們並不單單是從殺人動機判斷,而是有農夫看到她在場。再者唐侍者沒辦法解釋自己自己為何一夜未歸。”


    鳳緋夜轉頭看向一旁的目擊證人,他一個一個自己看過去,臉上帶著盎然的笑意,但眼神似乎可以刺破人的心髒。


    “你等都目擊者?那誰告訴我她是怎麽舉刀怎麽殺人的?要想好了說,做假證可是要坐牢的……”


    其中一個農夫給他看得渾身不自在,上前說道:“我就看見她蹲在死者的旁邊,倒是沒看到她怎麽舉刀,後來她就站起來了,隨後那幾個小兄弟就出來也看到了後邊發生的事。”


    鳳緋夜嘴角一勾,輕哼了一聲:“雖然本帝能體諒尊上失去妻子那沉痛的心情,但如此草率將我的女人關入大牢,會不會太過分了?”


    高坐之上的帝鴛洵一直一語不發,直到鳳緋夜說完,他便說了一聲:“既然如此,唐侍者便親自證明自己的清白,五天之內查到真兇。”


    說完起身離開了大殿。


    人群散去。


    鳳緋夜上前拉住了唐千夙的手,一臉心疼,佯裝生氣道:“若是我不來,你還真讓他們把自己關牢裏?”


    “不能,他們沒有證據如何定罪?”


    “看那些家夥一個兩個就都不是什麽東西。”


    唐千夙看他憤憤不平的漂亮臉孔:“你怎麽來了也不說一聲?”


    “本來是想給你驚喜,你倒是給我一個大大的驚嚇。”


    “夜帝膽子什麽時候變得這麽小了?”唐千夙反問。


    在她麵前,不覺都膽小了啊。他端詳她的臉看她冷靜得有些陌生的視線:“千夙,你清瘦了不少。”


    唐千夙淡淡迴應他的目光,雖然南蝶鴛的案子時間緊迫,但是她卻不擔心,心裏想到的是重樓說過的話,在猜測那三千人是怎麽迴來的,鳳緋夜到底做了什麽事。


    鳳緋夜:“為何這麽看著我?”


    唐千夙有些不明白,就算是鳳緋夜想辦法複活了那三千人,但為什麽要將他們安排在她的身邊?而為什麽要偏偏是李卓寶他們?


    “沒什麽,隻是許久不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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