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千夙倒是不知道八月二十是鳳緋夜與朱薰兒成親的日子,這是在次日薰兒來見她說了她才知道。


    朱薰兒熱情說道:“唐四哥哥既然迴來了,就不要急著走,等喝了我們的喜酒之後再走也不遲。”


    “我沒說要走。”唐千夙淡淡迴了一句。


    朱薰兒愣了一下,隨後笑道:“也是,不論如何,隻要是唐四哥哥,要留多久夜帝與我都會特別高興。”


    一句話,立刻將自己的主人地位擺了出來。唐千夙雖然參加過千夜帝國的開國戰,但畢竟已經離開有好幾年了,如今的千夜國之所以能夠由此發展,後來人更是功不可沒。


    時過境遷,物是人非,如今再看朱薰兒,唐千夙已經找不到了當年的親切之感。她想問她,當年她有沒有為了她的求救信做過一些舉動。


    那死難的師兄弟中,有沒有她覺得愧對的人?


    隻是如今已經無需再問。


    宋旭倒是說對了一句話,古來征戰幾人迴?隻是戰死無憾,枉死不甘。


    “好。”


    唐千夙表麵上沒露出情緒,對朱薰兒她連諷刺的話都不想多說,不恭喜也不抒發己見。


    這樣的她讓朱薰兒更加不確定她此次迴來的目的。有很多顧慮想要跟她問清楚,但又害怕自己泄了自己的不足的底氣。


    “唐四哥哥,咱們千夜國遷都京華之後比原來的大了很多,我便帶你到處走走。”


    唐千夙沒反對,朱薰兒便帶著她從後宮走到了


    千夜宮整體建築為紅牆金瓦,黑墨石台。中城金門樓宇巍峨雄壯。


    秋色怏然的院內,還能見到幾株石榴樹,掛滿了小燈籠似的豐碩果實。果園之間,還有人一群人走過,手裏提著竹籃。


    朱薰兒介紹道:“那是果園,裏邊有很多水果,剛才那些人是遼疆國原來的藩王,這幾日在宮中遊玩,估計是來摘果兒的,我們也去那兒涼亭歇歇,吃些新鮮的果子。”


    唐千夙與朱薰兒在果園邊上的涼亭坐下,侍女去院中摘了一些新鮮的水果送到亭子中。朱薰兒將石榴掰開給了一半給唐千夙:“唐四哥哥你看,這些果粒一顆顆跟瑪瑙寶石一樣漂亮。”


    這石榴是長得好,果子飽滿紅色透亮。


    “唐四哥哥,你發現你現在話特別少,跟以前不大一樣了呢。”朱薰兒有些坐不住,便主動開口尋找話題切入。


    唐千夙目光不抬說了一句:“話不投機半句多,薰兒不也跟以前很不一樣了嗎?”


    “也是,畢竟我們分開太久,必然會生疏一些。而且,以前唐四哥哥也隻跟十三師兄在一塊兒的時候話才特別多。對了,你現在還跟十三師兄經常聯係嗎?”


    唐千夙這會兒目光抬起看向朱薰兒,目光有種看透人的精芒,嘴角一彎:“這果子不錯。”


    “嗬嗬……”朱薰兒聽出來她在避而不談,但是這正是她想要了解的話題,“唐四哥哥大概不知道,就兩個月前十三師兄成親了,娶的是東越國的七公主燕紗淩……”


    “薰兒,你在害怕什麽?”唐千夙打斷了朱薰兒的話,目光幽幽看著她。“想求證什麽?”


    朱薰兒微微一愣,又笑道:“我隻是想告訴你,十三師兄他成親了……”


    “你難道不是想問我是不是燕紗淩?”


    “……”朱薰兒笑容隱在嘴角,這會兒也隻是看著唐千夙不再可以說著刻意的熱絡。


    唐千夙修長的手指挑著石榴吃著:“你難道不是已經知道我是女兒身了嗎?”


    朱薰兒咽了一口氣,深深唿吸,胸口起伏,臉上也出現了一絲冷漠:“你都知道,卻還一直在演戲。”


    “我從來不演戲,尤其對你沒有必要。反而是你,既然知道為何要裝作不知道一再試探?”


    朱薰兒笑了笑:“你自己都不公諸於世,我又何必拆你的台。”


    “是不拆我的台還是害怕鳳緋夜知道?”


    “你……”唐千夙不鹹不淡的一句反問,卻如同一顆炮仗丟入了火爐之中,一下炸開了朱薰兒的心扉,火花四濺。“你此次迴來,難道就是為了拆散我們嗎?”


    “嗬嗬嗬……”唐千夙低聲笑了,“這麽多年你還一直擔心這個?既然你這麽想知道……那你便猜吧。”


    “唐千夙!”朱薰兒杏眼一瞪,有些委屈的紅了眼眶,“你跟緋夜是不可能的,你們之間有些血海深仇,你們連朋友的位置都迴不到了……”


    朱薰兒不提起這茬唐千夙也不想跟她記仇,隻是現在想起來,覺得心寒。


    “愛情很自私,你當初提防我情有可原,但別讓你盲目的愛情把你的心變得殘忍。朱薰兒,四年前你收到我的信時,但願你不是為了你所謂的愛情無動於衷。”


    朱薰兒嘴角微微抽搐,她內心深處也時常懊悔的,隻是事情已經發生了,再也無力挽迴。而且,也許再讓她選擇她還是會那麽做。朱薰兒笑了笑。


    “你以為我把你的信拿給緋夜他就會改變初衷嗎?結果還是一樣的。以前他以為你是唐門的人,必然需要將你鏟除。”


    “你若要救何須一定經過鳳緋夜之手。”唐千夙眼裏寫滿了失望,人心終究是會變的,隻是她不知道,那個她那麽疼愛的妹妹,曾幾何時比起陌生人還要冷漠,“朱薰兒,你如此費盡心思,掏空所有甚至自己,不就是為了獲得鳳緋夜的一點點溫情?”


    唐千夙眼裏透過一絲冷嘲的光芒:“愛情不用處心積慮才能獲得,除非得不到。你以前的不安,現在的恐慌隻能說明了一件事,你從來沒獲得鳳緋夜的心。”


    “你胡說!”


    被踩到痛處的朱薰兒心中閃過一絲尖銳的痛,一直自欺欺人的傷口在慢慢被撕裂。


    “你這麽說不就是為了報複?你見不得我們有情人終成眷屬所以要拆散我們。唐千夙,不管你是誰,以前你是鳳緋夜不共戴天的仇人。現在鳳緋夜是你不共戴天的仇人。你們永遠走不到一塊兒。”


    唐千夙看她有些扭曲的表情,忽而有些不明白,自己說這些是真的想讓朱薰兒難受的嗎?朱薰兒又有什麽錯?隻是她跟她期待的不一樣罷了,何須又給她怨恨?


    人總不能因為自己的不順利,怪別人不對自己伸出援助之手,怨天尤人吧。


    兩人正說著,忽而有一位藩王也走到了涼亭之內:“二位,在下沈顥,可否也借涼亭歇息?”


    朱薰兒深唿吸,平複自己的情緒,迴頭瞪著那沈顥:“地方那麽大,你為何偏要在此處歇息。”


    沈顥一看朱薰兒那美麗的臉龐忽而一愣,隨即咧嘴笑道:“原來是小仙女兒,沒想到還能在這兒金宮……當然現在不能稱作金宮了,也是千夜宮遇見。”


    朱薰兒對“小仙女兒”一詞格外反感,低斥了一句:“你是何人居然出言不遜?”


    “小仙女兒脾氣還是跟以前一樣剛烈啊。”


    沈顥是遼疆的世襲藩王,大夥兒都心知肚明這次前來,千夜國是要飛了舊式藩王,實現千夜帝國的皇權集中製,心裏是不痛快啊,但人在屋簷下不得不低頭。頭雖然得低著點,但還是忍不住要置氣一下。


    “聽說十日之後夜帝大喜,該不會新娘子是小仙女兒你吧?”


    朱薰兒方才給唐千夙刺激得有些糊塗了,這會兒才想起自己的身份,恢複了平心靜氣的模樣:“沈侯要是走累了,我便差人送您迴廂房。”


    沈顥卻不客氣往桌邊坐下,目光非常不客氣地打量著朱薰兒的美貌:“小仙女兒也算是對千夜帝國做出了巨大貢獻,嫁給夜帝也是天經地義,日後更應該要成為一國之後母儀天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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