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夥兒立刻打招唿,李卓寶說道:“哎唷,這誰來了啊?”


    朱薰兒披著一件粉色的貂絨大裘,軟絨絨的領子襯托出她精致粉嫩臉蛋。說實在的,朱薰兒是長得十分可愛。而且還帶著刁蠻任性,完全就是一個找人喜歡的女孩兒。


    她嘴一嘟,對在座的各位說:“怎麽,堂會戰我們雖然是對手,但是也是同門弟子,我就不能來了啊?”


    “哪兒的話,誰說你不能來了?”魏眷沒個正經地說道,“蝴蝶找花兒誰還能阻止?你家的花在那兒呢!”


    大夥兒立刻哄堂大笑。


    鳳緋夜任由大夥兒鬧,他一點也不惱,麵色淡然,還讓出了旁邊的座位。


    朱薰兒臉一紅,小下巴抬起來:“那是正好有空位,我才去坐的。”


    這種欲蓋彌彰的舉動被大夥兒嘲笑得雙頰通紅的朱薰兒,忽而推著花十三往唐千夙與鳳緋夜之間的座位那坐下。


    她雖然有點害羞,但還是很不客氣地坐在了鳳緋夜的身旁。


    唐千夙看著朱薰兒推著花十三那叫一個駕輕就熟,忍不住撇了撇嘴。


    朱薰兒是九重門堂主朱玉清的女兒,在九重門長大的。花十三小時候也在九重門呆過,估計跟朱薰兒從小便認識不說,還青梅竹馬呢!


    花十三往唐千夙身旁坐下,看了唐千夙有些百無聊賴,雙頰燃著酒紅的顏色,詢問:“喝了多少了?”


    “沒幾杯。”她給他把酒倒上。


    眾人還在取笑著朱薰兒跟鳳緋夜,朱薰兒再厚的臉皮也挨不住,迴頭就對花十三撒嬌說道:“十三師兄你看,他們一直在取笑人家。”


    花十三此時持起桌上的酒杯,對大夥兒說道:“今日我們來討口慶功酒,祝賀玄赤堂在堂會戰之中大獲全勝,我敬大家。”


    “敬十三師兄!”


    大夥兒舉杯同飲。


    然後也不再繼續取笑朱薰兒,而是說起了很多趣事,更多對外來的憧憬。


    朱薰兒心裏像塞著棉花一樣,又滿又軟,其實她知道武鬥會上鳳緋夜有心讓她了,雖然有點不甘心,但想到是鳳緋夜不想傷她而讓著她之後,心中甜滋滋的。


    更重要的是,以前鳳緋夜總是忽遠忽近,可最近突然對她總是和顏悅色。大夥兒說什麽,他一點也不狡辯,這讓她都覺得自己幸運得不得了。


    明明那麽心動,她反而不敢直接跟鳳緋夜說話,偷偷看了他絕美的側臉好幾迴,話都到了嘴邊卻還是緊張得說不出口。


    怕別人看出自己的緊張,她故意找花十三說話:“十三師兄,還是你厲害。”


    花十三不明白她為何說這話,她微微傾斜身子在他耳邊說道:“你一句話,他們就不敢再取笑我了?”


    花十三眉一挑,迴了一句:“我以為你很喜歡那樣的取笑。”


    她是喜歡啊,但是……很害羞的好不好?!“十三師兄你討厭!”朱薰兒嬌嗔地打了花十三一下。


    花十三斜睨她:“姑娘動手動腳成何體統?”


    朱薰兒嘟嘴有些委屈:“我又不跟別人動手動腳,跟你也不行嘛?”


    花十三看她可可憐兮兮的模樣,無奈說了一句:“養出你的壞習慣。”


    明顯語氣就軟了,準熏兒立即眉開眼笑:“就知道十三師兄其實最疼薰兒了……”


    朱薰兒諂媚地拿了酒壺給他把酒倒上,又借此機會給鳳緋夜也把酒倒上,臉微紅跟鳳緋夜說道:“不要喝太多哦,鳳師弟。”


    “多謝熏兒師姐。”


    鳳緋夜的一句話,立刻讓她心花怒放。蝶戀花,蝶戀花……多美妙的畫麵啊!


    唐千夙忽而持起桌上的酒杯,將杯中酒一飲而盡。她從來沒像今天這麽仔細的大量過朱薰兒,今日一看果然發現這女孩兒的可愛之處。


    朱薰兒經常跟花十三同進同出的,以前也沒在意,今日這麽一看,花十三待薰兒確是與常人不同。


    心裏居然有那麽一點點失落。


    花十三看她把酒倒滿了又要接著入口,他拉下她的手:“身上有傷能這麽喝?”


    唐千夙看著花十三,這張熟悉的麵孔,居然像認識很久很久了一樣。她哂笑扯了一個嘴角:“十三哥,謝謝你教我靈術,謝謝你言傳身教,謝謝你救命之恩,我敬你。”


    突如其來的客氣與道謝,讓花十三覺得這人不同以往。“你是該謝我,酒就免了,以後多的是機會喝。”


    唐千夙手很快,一下就把酒送入口中,一飲而盡,然後倒了倒酒杯笑著說:“我幹了,你要不要喝你看著辦。”


    花十三看了她一會兒,也將杯中酒一飲而盡。


    唐千夙拍手,對大夥兒說道:“看,我十三哥夠意思吧?兄弟們都幫我敬敬十三師兄,一個一個來!”


    “好!我先來!”魏眷那沒眼力見兒的立刻端起酒杯。


    駱彥清連忙將他拉住:“唐師弟喝多了,你也喝多了?”


    “不就敬酒嘛,十三師兄,去敬你,謝謝你一直以來對玄赤堂的照顧。”魏眷咧嘴笑著,一臉嬉笑。


    “魏眷做得好,做得好。”唐千夙笑了笑,覺得自己真的喝得有點多了。


    花十三麵目微微一沉,倒還是將將酒倒滿杯,與魏眷隔空示意,臉上帶著處事不驚的沉穩,他冷靜說道:


    “我沒為玄赤堂做任何,一切出發點隻因舍弟,所以玄赤堂的感謝我不受。這杯酒我謝諸位對舍弟的信任與照顧。”


    說罷一飲而盡。


    唐千夙擺了擺手:“這人就是這麽沒勁……大家自己玩別理他。”


    本來還想灌一下花十三,李卓寶看著自己已經倒好的酒,頓時覺得掃興了:“要不行酒令,來來……”


    “唐小四,你跟我出來一下。”花十三說了一聲,起身。


    不去行不行啊?唐千夙坐著不動,好一會讓煩躁地起身跟著他走了出去。鳳緋夜看著兩人消失在門口,迴過頭將桌上的酒杯端起,慢慢喝了一口。


    昨日收到百裏燕迴的信,信上說,他派人將南秀國內逃難的百裏家人帶出南秀國,在經過清河渡口時,船被擊沉,船上十一口人無一幸免。清河渡口,那是唐門所管轄的水域。


    凜冽的酒入喉,幾乎能割破了他的喉管。


    “鳳師弟,你在想什麽呢?”朱薰兒問道。


    鳳緋夜掀起眼皮看向她,目光迷離潮濕,紅唇輕輕離開酒杯,唇角彎起,他說:“我在想十三師兄會跟我家‘公子’說什麽呢。”


    花十三站在亭子裏,看著唐千夙走進,伸手就要扣住她脖子後的那塊倔骨頭。


    唐千夙巧然低頭躲過,粗聲粗氣說:“有話好說,動手動腳成何體統?”


    “……”


    花十三倒是見識了,這小家夥是認真的不高興呢。他雙手環胸,靠在了亭子的柱子上,月光與雪光斜斜地照了他一身,他歎了口氣說道:“說吧,哪裏不痛快了?”


    “我哪有什麽不痛快?”唐千夙話語涼涼的,也學他雙手環胸,靠在亭子的另外一根柱子上。


    “我想了一個下午也弄明白你這麽脾氣是哪兒的?最後一場比賽,你說到薰兒忽然就不高興,你說……”


    “跟薰兒又沒關係!”唐千夙立刻離開柱子。


    花十三嘴角一彎:“我可沒說跟薰兒有關係,不過現在看來可真就有關係了。”


    “……”糟糕,掉入了人家的語言陷阱。


    花十三這會讓走了上來,將她夾臂彎下,屈指彈了一下她額頭:“有話直說,別憋得像隻小王八。”


    “你才王八,大王八!”唐千夙掙脫了他的束縛,這會兒倒是不客氣直接問,“說,你是不是喜歡朱薰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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