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人叫我過來是有事情嗎?”


    仍舊是那副溫和的笑容,剛才臉上在暗室的陰鷙一掃而空。


    “嗯。”


    南鶯鶯聲音很低。


    陸景年拉起南鶯鶯的手,柔聲道


    “這是怎麽了?”


    “我……我準備好了。”


    南鶯鶯聲音低不可聞。


    “什麽準備好了?”


    陸景年故意慢慢問道。


    “就……就是,就是那事。”


    南鶯鶯感到自己臉頰滾燙,心跳得厲害。


    但陸景年卻沒有動,而是笑眯眯地看著她,道


    “夫人可不要開玩笑,今晚我喝了酒。”


    即使他已經沐浴更衣,但南鶯鶯依然還能聞到他身上淡淡的酒氣。


    頓了一會,南鶯鶯突然深深吸了一口氣,


    然後站起身,對著陸景年的唇吻了上去。


    她的動作十分笨拙,但冰涼的唇觸到陸景年的一瞬,


    還是令他心中一震。


    有那麽一刹那,他不想再實行那個計劃,


    他擁吻著南鶯鶯,帶著這些日子以來難以抑製的深情,


    但生母的牌位卻開始不時出現在他的腦海中,


    似在不斷提醒著他應該做什麽,他等這麽久是為了什麽,


    想起母親曾經的遭遇,


    想起她逝世前的淒涼,


    想起自己這麽多年以來受到的各種屈辱,


    陸景年的心,又開始變得像以前一樣冷,鋒利如刀。


    這一切,都是拜南世言所賜,


    今日,他就要把曾經失去的都要迴來。


    陸景年的眼中漸漸浮現出帶著仇恨的光芒,


    這些日夜被壓抑的情愫,以及長久以來積壓的複仇情感全部在此刻噴薄而出,


    於是,青年不再憐惜,亦毫不留情。


    女孩低聲嗚咽,委屈啜泣,滿臉淚痕。


    時光無比漫長,


    終於,在青年的一身薄汗中結束了。


    宣泄之後,陸景年恢複了先前的理智,


    看著臉色煞白的南鶯鶯,憐惜瞬間湧上心頭。


    “對不起鶯鶯,我……我想你太久。”


    “今日又喝了酒,因此才失了控。”


    “你原諒我好麽?”


    陸景年的聲音一改往日的鎮靜,有些顫抖,


    他隻能這麽說,他不能對她說真話,因為他怕鶯鶯恨他。


    他竟然也有怕的時候,怕的,還是仇人的女兒恨自己,


    這聽起來多麽荒唐可笑,可他確實早已愛上了她。


    她那樣天真純粹,那樣真摯美好,


    他不願失去她,也不能失去她。


    見南鶯鶯輕輕點了點頭,陸景年稍稍放下心來,


    然後抱著她迅速幫她清洗了一下,


    輕柔地放在床上,輕輕給她蓋好被子,


    臉上寫滿心疼,眼中都是懊悔。


    南鶯鶯在殘餘的恐懼和疼痛中疲憊地睡去,


    陸景年卻徹底失了眠。


    這一夜,陸景年沒有任何快樂和興奮,


    隻有仇恨、矛盾、糾結、悔恨、無助,乃至迷茫,


    計劃成功了,合情合理,順理成章,


    她不會懷疑自己,也不會怨恨自己,


    但自己知道自己是故意的,他為了複仇狠心傷了她,


    在她人生最重要的一次經曆上,他深深地傷害了她。


    下一步,還走不走?


    今晚明顯能感覺到,鶯鶯被自己傷得不輕,


    明日就是最好的機會,計劃還要不要繼續?


    若是繼續,鶯鶯便要再忍受一日痛苦,


    若是不繼續,自己忍辱負重這麽多年,


    不就是為了等到這個可以讓南世言徹底痛苦的絕佳機會嗎?


    半夜,陸景年一個人悄悄起身去了書房,


    在他母親的牌位前站了很久,很久,


    直到天快亮了才迴到房間。


    他坐在床邊,看著昨夜被自己弄到一身傷痕的南鶯鶯,


    睡夢中眉頭還微微皺著,似在忍耐著什麽痛苦,


    陸景年知道,那是昨夜他帶給她的痛苦,


    事已至此,鶯鶯的苦不能白受,


    再狠心一次,最後一次,


    明日之後,自己絕不會再這樣對她,


    自己會疼她,永遠疼她,


    再也不會用折磨她的法子來折磨南世言。


    陸景年在心中默默說道


    “這是最後一次,原諒我,鶯鶯。”


    第二日南鶯鶯醒來時,陸景年已經上朝去了,


    想起昨晚,猶自心驚,


    南鶯鶯沒想到平日斯文有禮的陸景年竟這麽瘋狂,


    不知是喝了酒,還是壓抑太久,


    又見他後來悔恨不已,對自己那般溫柔自責,實不忍責怪他。


    畢竟,一切都是自己自願的。


    可是自己實在沒想到,那件事竟那樣痛苦。


    已經過了一晚,周身還是酸軟無力,那處仍舊一動就痛,


    洗漱還是浣月她們在床邊伺候的。


    “這相爺,平日裏看著斯斯文文的,”


    “想不到竟……竟這樣粗暴,你看小姐那身上……”


    冰綃邊流淚邊低聲說道。


    她年紀小,從小就跟著南鶯鶯,感情深厚,


    見自家小姐被折騰成這般模樣,心疼極了,


    可自己身為下人,不敢說什麽,


    又怕小姐難過,隻得跟浣月躲起來偷偷說。


    一旁的浣月心中也是極難受,但她比冰綃大些,


    知道有些事情不是他們下人可以說道的,


    趕緊比了個“噓”的手勢,悄聲道


    “冰綃,這裏現在是陸府不是南府。”


    “更何況咱們做下人的,不能說主子的不是。”


    “相爺平日對我們偏寵,是因為小姐的緣故。”


    “咱可不能真把自己當夫人親姐妹那般,去說相爺的不是。”


    “你要記住,我們現在是陸府的下人,知道嗎?”


    冰綃紅著眼點了點頭。


    突然,她像想起什麽似的,恨恨道:


    “都怪那兩人,否則小姐不會昨日就和相爺……”


    “哼,也不會弄成這樣。”


    “哪兩人?你在說什麽,冰綃。”


    浣月詫異地問道。


    冰綃於是把昨天在後院聽到的閑言閑語給浣月說了一遍。


    浣月心中一驚,怪不得小姐昨晚突然主動,


    原來是為著這個緣故,看來小姐心中還是很愛相爺的。


    “可是,可是不管他們說不說。”


    “小姐……總歸是要和相爺過那一關的。”


    浣月無奈地說道。


    “可是若不是他們昨天說,小姐就不會被刺激。”


    “剛好碰上相爺喝過酒的時候,才那般失控。”


    “說不定相爺不喝酒,他也會對小姐很溫柔。”


    “小姐……小姐就不會這般可憐。”


    冰綃說著又抹起淚來。


    “可,可誰也想不到啊,小姐自己也沒想到啊。”


    “現在都已經這樣了,咱就好好伺候小姐好嗎?”


    “我看相爺心中也是後悔的,否則今早出門前不會對我們叮囑半天。”


    浣月拉著冰綃的手說道,冰綃默默點了點頭。


    早朝一結束,陸景年就匆匆趕迴相府,


    他第一時間去看了南鶯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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