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是人,妖是妖,人妖本殊途,他不該對不屬於自己的東西動非分的念頭,這都是他咎由自取。”


    “不過,我已派人替他建了墳塚,又找高僧做了法事。”


    “你好好將肚子裏的孩子生下來,我自會帶你去他墳前祭拜。”


    父親冷漠的聲音適時響起。


    “一言為定。”


    阿阮站起身,盯著她父親的眼睛冷冷說道


    “若是你們食言,我隨時可以掐死這孩子。”


    說罷,便頭也不迴地轉身離開。


    待阿阮走遠,他兄長立刻說道


    “可是父親,那道人說……”


    話還未說完,便被她父親打斷


    “跑了又如何?不是連那道人也尋不到蹤跡嗎?”


    “他若非怕了躲了起來,便是逃到更遠的地方去了。”


    “不過,為了以防萬一,你再多拿些銀子,讓那道人這些日子都跟著那丫頭。”


    “確保孩子出生之前那條蛇都不會再出現在她麵前,以免壞了我們的好事。”


    “是。”


    未曾想到,變數出現在第五個月,小侯爺去世了。


    公婆的身體本就不太好,一下沒經受住打擊,相繼病倒在床上,不多久便雙雙離世。


    公婆剛走,族中一群叔伯突然跳了出來,以她不守婦道為由要將她攆出府去。


    府中一個伺候小侯爺的婆子也站了出來,拿著以前大夫開的各種方子。


    當場指證小侯爺根本沒有生育能力,且他們從未同過房,阿阮肚子裏的孩子肯定是她偷人得來的野種。


    一切都是計劃好的,族中親戚覬覦爵位已久,於是一早便派那婆子潛入府中收集證據。


    等到小侯爺一命嗚唿,再刺激公婆犯病。


    偌大的侯府隻剩勢單力薄的她,隨便安上一個蕩婦的名號,她就再也掀不起什麽浪。


    阿阮終於明白公婆奇怪的目光了,原來他們一早就知道自己兒子的情況。


    自己也不過是他們手中的一顆棋子,跟在杜府並無兩樣。


    她突然大笑起來,笑聲絕望又淒涼,邊笑邊對對這些人說道


    “對,我肚子裏的就是野種,你們應該家法伺候,直接把我打死。”


    “來,現在就打死我,剛好,我也不想再活了。”


    剛才還在祠堂劈頭蓋臉責罵的一群人突然安靜了下來。


    他們本是逢場作戲,隻待假模假樣唱完雙簧直接將她攆出去就行了。


    沒想到她不知發了什麽失心瘋,不僅不辯駁,還當眾承認,讓他們把她打死。


    這小侯爺一家剛死,現在又把有著身孕的侯府少夫人打死了。


    不管傳到朝廷耳中還是民間坊巷,他們不僅吃不了兜著走,以後也難做人,更別說奪什麽爵位了。


    一夥人麵麵相覷,一時竟沒了主意。


    阿阮看著他們這幅模樣更是覺得可笑。


    事已至此,她也不想再留著肚子裏的孽種要挾那對父子,幹脆一心求死,正好去見阿冰。


    誰知,她父親卻突然出現,還帶了幾個身強力壯的婆子和下人。


    一登門便躬身道歉,說是都怪自己管教無方。


    如今她做出這種苟且之事,令家族顏麵無光。


    本該一死了之,望大家可憐她從小沒有母親,給一紙休書讓他帶迴家去,他定會嚴加管教之類的雲雲。


    族中人正不知如何收場,這些人的目的不過是想奪爵位、霸家產。


    至於怎麽處置她,根本不關心。


    現在剛好賣個人情送走,省得他們麻煩。


    一位年長的叔伯立即站了出來,假惺惺地說了幾句官話。


    大意是小侯爺病入膏肓本不該娶妻,她年紀輕輕也是可憐。


    現在又有了身孕,不如就免除家法,給一紙休書,希望帶迴娘家好生管教。


    阿阮知道他父親定是又在打什麽惡毒的主意,否則怎會出麵保她這顆棄子。


    她絕不願再受他們擺布,當場指著他父親的鼻子大罵


    “你這個無恥的小人,你根本不配……”


    話未說完,已被父親安排的兩個婆子拿布死死堵住了嘴。


    然後縛住雙手雙腳,強行塞進了轎子裏。


    果然,他們沒有帶她迴家,而是去了肅王府。


    她要被攆出侯府的事一早以由她兄長安插在侯府的眼線通報給了杜府。


    沒想到侯府的其他人還留了這一手,父兄失算,懊喪不已。


    如今事發,她名聲盡毀,不可能再嫁對他們有用之人。


    所以,她隻剩最後一點價值。


    到了肅王府,阿阮被強行灌下一種藥。


    一如那晚,不能動、不能喊,躺在一張奇怪的木板床上,周邊都是氣味濃鬱的藥草。


    那噩夢般的聲音又出現在她耳邊


    “真是可惜,沒抓好侯府這根高枝,哥哥也是顧念舊情的。”


    “雖說你被逐出了侯府,但肚子裏始終是杜家的骨肉。”


    “我們本想讓你生下孩子再將你送來,哪知那郡主最近失心瘋發的厲害,王爺等不了了。”


    “因此今日,便是你能為咱家做的最後一件事了。”


    阿阮雖不知是什麽事,但那必不是什麽好事。


    她雙眼怨毒地盯著他,口中卻罵不出任何話語。


    突然,從門外走進來兩人。


    為首的是一個戴著麵紗的女子,看上去年紀不大,跟在她後麵的則是一個年老的男子。


    兩人均衣飾華貴,態度倨傲,她兄長迅速退了下去。


    隻聽那老年男子柔聲對那年輕女子說道


    “珂兒,你看爹給你找的這張臉怎麽樣?”


    阿阮此時才明白,他們想奪走她的臉。


    替換給肅王府毀了容的郡主,他們要榨幹她最後一點價值。


    她心中恨意翻湧,若是能動,她會立時劃花自己這張臉,死也不讓他們的奸計得逞。


    可現如今,她隻能躺在這裏任由他們擺布。


    隻見那女子隔著臉上的麵紗仔仔細細看了半天,突然發出一聲大笑


    “很好,這樣一張臉隻有我這樣身份的人才配擁有,怎麽會長在她這種人身上。”


    “爹爹,換臉之後,我是不是就可以跟辰哥哥永遠在一起了?”


    “他就會永永遠遠地喜歡我,對我死心塌地了?”


    “你放心,到時候我會讓他們親自登門提親。”


    “成親之日,爹會把府中最好的都給你作陪嫁,十裏紅妝,風光大嫁,全京都的女子都會羨慕你。”


    “來,珂兒,喝了這碗藥,等你醒來一切就都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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