河南,瓦崗。


    此地如今,已然是風雲匯聚,有無數的英雄豪傑,匯聚在瓦崗,進入瓦崗寨中,一起參加討伐大隋的盛事。


    如今的瓦崗之主是翟讓。


    而翟讓的軍師,則是新進投奔翟讓的李密。除此外,瓦崗寨中還有徐世績、單雄信、程咬金等一幹武將。


    整個瓦崗寨的實力很強。


    也恰是如此,瓦崗寨才能抵擋張須陀的攻勢,甚至是把張須陀壓製住。這一日,瓦崗寨忠義堂內,整個瓦崗寨的人,盡皆雲集於此,正商議事情。


    大廳正上方,一個身材魁梧壯碩,英武不凡的人端坐著。


    此人不是別人,赫然是翟讓。


    他是瓦崗寨的大龍頭。


    是整個瓦崗寨義軍的首領。


    在下方左側主位,坐著一個俊朗儒雅的中年人。此人不是別人,赫然是翟讓的軍師李密,他如今在瓦崗寨中,也有極高的威望。


    畢竟李密出身就不凡。


    其餘如單雄信、徐世績、程咬金、王伯當等人,各自落座。不過如今所有人臉上的神情,都頗為嚴肅。


    其原因,是北方高句麗並入大隋的消息傳迴。


    翟讓環顧所有人,沉聲道:“諸位,原本我們和張須陀交鋒,處處獲得勝利,已經是壓製了張須陀。然而,北方高句麗被大隋滅掉,且並入大隋。”


    “以至於,原本亂糟糟的局勢,竟是忽然間穩定了下來。以至於,張須陀攻勢越發猛烈,我們的優勢,反倒是被壓製。”


    “按照此前我們的推斷,楊廣調集天下兵馬北上,意圖討伐高句麗,那是自取滅亡的行徑,最終必定是損耗國力,徒增負擔。”


    “可如今,一切卻變了。”


    “這一切沒有按照我們的規劃方向走,尤其是大隋國師王燦,他吞並了高句麗的疆土後,還賣掉了所有的高句麗奴隸,使得這一戰耗損的錢財不大,將士也沒有怨言。”


    翟讓侃侃而談,道:“即便是曾經,因為征伐高句麗,導致無數百姓負擔增大,可如今,這樣的影響,卻是極大限度的削弱了。”


    “咱們如今,壓力很大。”


    “請諸位暢所欲言,說說當今局勢下,我們應該怎麽辦。”


    “必須要想出應對之策。”


    翟讓正色道:“如果接下來,我們沒有應對的計策。或者說,我們無法滅掉張須陀,從而引發全國性的起義,單憑我們的力量,要抗衡大隋,將會非常困難。”


    眾人聞言,更是麵色凝重。


    因為大隋在高句麗的取勝,使得原本天下間,猶如烽火燎原的起義,忽然間,仿佛遭到了兜頭一盆冷水澆下來,使得許多人都不敢再作亂。


    恰是如此,熄滅了如火如荼的攻勢。


    李密是一心要反隋的。


    他看到所有人臉上,都流露出凝重神情,不急不躁道:“大龍頭,雖說如今的局勢,不怎麽好。但實際上,對我們而言,影響並不大,甚至於許多人抱團而來,反倒是增強了我們的實力。單單是這一個月,來投奔的人不亞於兩萬。即便是篩除其中的弱者,留下來的精兵,也有近八千多人。對我們的幫助,那也是極大的。”


    翟讓說道:“密公,你所考慮的,是其中的好處。但是,我們當下,也遇到了許多的問題。這些問題,才是我們當下要解決的。”


    李密說道:“當下要解決的,便是張須陀。所以我建議,立刻發兵,全部大軍出擊,一鼓作氣,擊潰張須陀的大軍。”


    “不可!”


    就在此時,單雄信開口說話。


    單雄信是一員驍將,他也知曉戰場狀況,便道:“如果現在調集全部的大軍出戰,等於是提前和張須陀決戰。如果取勝,倒也罷了。可如果一旦僵持,乃至於是落敗。那麽後果,將不可估量。這樣的結果,可不是我們能承擔得起的。”


    “我讚同!”


    程咬金也開口說話。


    他和單雄信,本就是**的人。


    李密皺起了眉頭。


    他提議對付張須陀,其實沒有什麽私心,甚至於,是一心為了瓦崗。因為當下的處境,如果不解決張須陀,那麽瓦崗就沒有出路。


    這是李密的判定。


    可是,單雄信等人開口反對,便等於是翟讓也反對。因為不論是單雄信,亦或是程咬金,這些人都是翟讓的人。


    “報!”


    就在此時,一名哨探快速進入。


    哨探進入忠義堂中,單膝跪地,抱拳道:“大龍頭,洛陽急報。大隋國師王燦,率領大軍自洛陽南下,直奔瓦崗來了。”


    “啊!”


    翟讓聽得驚唿出聲。


    其餘人也是此起彼伏議論起來,毫無例外的是,所有人臉上都有了驚慌神情。


    單單一個張須陀,原本是被瓦崗壓著打。可到後來,因為王燦在高句麗取得了勝利,天下間大隋將士振奮,所以張須陀竟是借助高漲的士氣,開始反敗為勝,扭轉了不利局麵。


    王燦不是易與之輩。


    這是所有人的判斷。


    可在瓦崗麵對張須陀,也是有些忌憚的時候,王燦竟然親自帶兵南下。這樣的一個消息,對於所有瓦崗人來說,不啻於是雷霆霹靂,令一個個都頭皮發麻。


    全都擔心不已。


    更懼怕王燦。


    翟讓深吸口氣,讓自己冷靜下來,問道:“王燦這一遭南下,兵力如何?”


    哨探稟報道:“迴稟大龍頭,如今還沒有確切的消息。王燦的兵力人數,已經王燦的軍隊戰鬥力情況,還需要時間打探。”


    “下去吧!”


    翟讓擺了擺手,哨探便轉身退下。


    翟讓看向仍舊議論紛紛的大廳,忽然間,低喝一聲肅靜。刹那間,大廳中頓時安靜下來,再也沒有人說話,所有人的目光,都齊刷刷落在翟讓的身上。


    翟讓沉聲道:“事已至此,便是要議一議,當下該怎麽辦?我們,應該怎麽應對這一局麵。如果不討論出一個結果,便相當的危險。”


    眾人都是心中惶恐。


    畢竟麵對王燦這樣一個覆滅了高句麗的人,誰都擔心。


    李密眼神銳利,忽然道:“大龍頭,我認為當下的處境,依舊是先處理張須陀。為什麽我如此說,理由有兩點。”


    “第一,張須陀是大隋猛將,唯有滅掉了張須陀,才能彰顯我瓦崗的實力,讓整個天下各地的起義軍相信,即便是起義,也不懼楊廣。有了天下此起彼伏的起義軍,才能分擔我們的壓力。否則所有的大隋將士,都雲集在瓦崗,我們扛不住。”


    “第二,如果現在不滅掉張須陀,等王燦率領的大軍抵達。王燦和張須陀匯合後,兵力更強。到時候,我們再想要滅掉張須陀,便是不可能。甚至於我們自身,也因此而陷入困境,反過來被包圍。”


    李密侃侃而談,正色道:“綜合這兩點理由,我認為,當下我們已經是別無選擇,不管如何都必須和張須陀一戰。甚至於,要盡快取勝。”


    翟讓看向其餘人,道:“諸位,你們認為呢?”


    實際上這時候的翟讓,內心已經有些失去了分寸,再者,因為李密說得頭頭是道,所以翟讓的內心,隱隱有讚同的想法。


    “大龍頭,卑職也讚同。”


    就在此時,下方的徐世績開口了。


    徐世績臉上掛著凝重神情,沉聲道:“正如密公所言,當下瓦崗的處境,不怎麽好。如果不滅掉張須陀,後續的壓力會更大。所以,得先滅掉張須陀,才能迎擊王燦的大軍。否則,我們所麵臨的局勢就危險了。”


    徐世績也是翟讓的心腹,是和程咬金等人一夥的。


    所以當徐世績也讚同,翟讓的內心,更加沒了堅持的底氣,他再度環顧眾人,沉聲道:“既然諸位都一致的讚同密公提議,那麽如今,我們就準備依照密公的計劃行事。”


    眾人都一致讚同。


    沒有開口反對的。


    翟讓繼續道:“不過這一戰,誰作為主帥親自領兵前往呢?”


    李密立刻就開口道:“大龍頭,這件事情,卑職認為,非你莫屬。大龍頭是瓦崗寨的首領,統攝全軍。如今要和張須陀開戰,最好是大龍頭前往,才能鼓舞士氣,才能令整個瓦崗寨的兒郎,奮力廝殺。”


    “不妥!”


    就在此時,徐世績開口。


    徐世績正色道:“密公,前線需要人指揮,同樣的,後方也需要人坐鎮。瓦崗寨前線的戰事,依我看,可以由密公統帥。瓦崗寨後方,由大龍頭負責穩定。如此一來,前後搭配,才能在最大限度上減少損失,取得勝利。”


    說完這番話時,徐世績的眼中,掠過一道精光。


    他之所以這麽說,一方麵是保全翟讓,另一方麵是清楚李密所圖,就是要帶兵出戰,也就順水推舟讚同,更提議李密出戰。


    至於李密在前線,最終會演變到什麽地步,是取勝,是落敗,那就不是徐世績能判定的,畢竟戰場局勢變幻莫測。


    李密內心喜滋滋的,他正色道:“大龍頭,正如徐世績所言。此戰需要您坐鎮後方,故而卑職請戰,願意在前線督戰,保證剿滅張須陀。隻要這一戰我們贏了,一切就大不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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