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孔公,王燦如此的囂張,焉能不進入。我倒是想要看一看,王燦究竟如何的囂張,如何的了不得。我建議,我們進入一觀。”


    在孔醒身的身旁,一人開口說話。


    此人名叫鄭鐸,乃是河南鄭家的族長,年近四十。他看向郡守府門內,眸子中透著銳利和狠辣,更有著滿腔的怒火。


    山東大族,實力盤根錯節,極為強盛。雖說山東大族的實力,還比不了關隴世家,但實際上,山東大族卻也不可小覷。


    區區王燦,不再鄭鐸眼中。


    偏偏,王燦竟然不出麵,還羞辱孔醒身等人,這等於是羞辱山東各大家族。


    隨著鄭鐸一開口,其餘的各大家族主事人,紛紛開口說話。


    所有人都是一樣,義憤填膺。


    憤怒王燦的所作所為。


    孔醒身聽到後,捋須頷首,讚同眾人的話,大袖一拂,道:“諸位,隨我走一遭吧。”


    他邁開步伐,走在最前麵。


    其餘人,緊隨其後。


    一行人邁步進入,不多時,便已經來到了大廳中,見到了端坐在主位上的王燦。孔醒身沒有迫不及待的上前質問,反倒是鄭鐸忍不住了,上前道:“王燦,你身為一方父母官,便是如此的桀驁囂張,完全沒有一郡府君的姿態。”


    王燦聽得冷笑起來,質問道:“一郡府君,需要什麽姿態?是舔著臉討好你們這些人,還是屁顛屁顛的跟在你們屁股後麵,把你們奉若上賓。”


    “本官身為遼西郡太守,治理地方,保境安民。”


    “這才是一郡父母官的職責。”


    “更是一郡父母官的姿態。”


    “至於更多,本官需要嗎?”


    王燦說道:“本官不需要,所以對本官來說,無需巴結著你們,更無需舔著臉伺候你們。至於你們來了遼西郡,那一套自以為是的姿態,那一副大老爺的心態,還是得端平了。”


    頓了頓,王燦又繼續道:“更有甚者說,本官吃的是朝廷俸祿,拿的是朝廷供給,不曾拿你們半點好處,和你們也沒有什麽關係,憑什麽要接待你們。”


    “難道,就憑你們的出身?”


    “就憑你們是山東大族?”


    “這怕是不可能。”


    王燦的言辭愈發犀利,繼續道:“在本官的眼中,你們這樣的一群人,就宛如蛀蟲一般,四體不勤五穀不分,什麽都不會,全靠人供養著。”


    “若是沒了人供養,你們什麽都不是。”


    “可偏偏,卻在本官的麵前放肆囂張,真是自取其辱。”


    “你們在自己的地盤,要囂張要放肆,本官管不著,也沒有閑工夫和閑心思去搭理。可是在遼西郡這一畝三分地,就給我老老實實的趴著。”


    王燦沉聲道:“你們所有人,都聽明白了嗎?”


    轟!!


    眾人聞聽王燦的話,耳旁猶如炸雷響起。


    一個個頓時炸了。


    王燦太囂張了。


    尤其王燦的一番話,不僅是打擊他們,更是對他們的針對,把他們貶低得一無是處。一個個議論起來,聲音嘈雜,全都是憤怒難當。


    “王燦,你簡直是太囂張了。你,放肆!”


    鄭鐸開口嗬斥。


    “王燦,你真是自以為是。”


    “王燦,你活膩了。”


    ……


    一個個一起來的大族族長,全都是憤怒難當。所有人不認為自己有錯,全都開始抨擊王燦。這些人不斷的抨擊下,聲音嘈雜不已,大廳中更是議論紛紛。


    孔醒身一直是沒有開口。


    他就這麽冷眼旁觀著。


    孔醒身嘴角勾起一抹冷笑,他認為王燦這是自己作死。正所謂天作孽猶可存,自作孽不可活。王燦如此自以為是,還把山東大族的人貶低得一無是處,那是自己找死。


    孔醒身一抖袖袍,大步站出來,看著端坐在主位上的王燦,便抬手下壓,示意眾人安靜下來,然後緩緩道:“王郡守,您的話便有些過了。你的這些話,孔某是不讚同的。”


    王燦道:“我需要你讚同嗎?”


    刷!


    孔醒身麵色一僵。


    他怎麽都沒想到,王燦會給出這樣的一句話。


    懟得他不知道怎麽接話。


    孔醒身深吸了口氣,已經是冷靜下來,不急不躁道:“王郡守說話,都是這麽一貫的火氣旺盛,一開口就要針對人嗎?這般夾槍帶棒的,可不是什麽好習慣。”


    王燦道:“莫非我礙著你了,是影響你唿吸,還是讓你無法吃喝拉撒。我不曾影響到你,那麽我如何做,又和你有什麽關係呢?你怕是閑的發慌,管得太寬了。”


    孔醒身頓時無言。


    他怎麽說,王燦都得懟他,實在是讓他無奈。


    以至於,孔醒身有話都說不出來。


    孔醒身卻也不甘心,所以再度道:“王郡守,我們之所以來遼西郡,不為其他,隻是為了聊一聊土地收歸為國有的事情。整個遼西郡的土地,全部收歸為朝廷所有。這樣的事情,不妥當。”


    王燦道:“有什麽不妥當?”


    孔醒身說道:“亙古至今,還從未有把土地收歸為朝廷所有的事情。這樣的事情,是與民爭利。朝廷要做的,是讓利於民,是讓百姓能吃飽穿暖。可是你的做法,便等於是斷了百姓的根,絕了百姓家族的傳承,讓百姓缺衣少食。”


    王燦道:“孔醒身,你是來搞笑的嗎?你到我遼西郡看一看,我遼西上下,哪裏出現過百姓不能吃飽穿暖的事情。更何況,本官分配土地給百姓耕種,他們可沒有怨言,可都是擁護本官的。你的話,站不住腳。”


    頓了頓,王燦繼續道:“你孔醒身算什麽,你有官職在身嗎?你是朝廷任命的官員嗎?不是,你什麽都不是。”


    “你連半點官職都沒有,連半分治理地方的權勢都沒有,卻來管理我的事情。”


    “你管得太寬了。”


    王燦說道:“先前,我就說你叫做管的寬,如今看來,還真是管的寬,什麽你都要管。朝廷的政策,以及朝廷如何施政,和你沒有任何關係。所以你,就不要發表言論了。你一開口,便等於是狗拿耗子多管閑事。”


    孔醒身鐵青著臉,憤怒難當。


    他無比的憤怒。


    實在是忍不住了。


    王燦這廝,不僅是沒有半點禮節,更是無比的狂妄囂張。


    孔醒身也不再講道理,更是不願意再廢話,他轉而開始威脅,沉聲道:“王燦,你如此的一意孤行。更是口出狂言,得罪我整個山東大族。你不把鄭家放在眼中,不把王家放在眼中,不把李家放在眼中,也不把我孔家等放在眼中,你如此行徑,莫非要想要自絕於天下。”


    “與你無關!”


    王燦直接懟了迴去。


    他可不怕孔醒身。


    甚至於,王燦說話更是直接,直接就懟了過去。


    王燦說道:“本官是否自絕於天下,不是你孔醒身說了算的。”


    孔醒身正色道:“看樣子,你真是自以為是啊。恐怕,你低估了孔家乃至於山東大族的影響力。隻要是我們開口傳播,你王燦便是猶如豺狼般的存在,必定是人人喊打。”


    “天下雖大,也沒有你的立錐之地。”


    “天下雖廣,你卻無處可去。”


    “這樣的後果,你能夠承擔得起來嗎?王燦啊王燦,不要把事情想得那麽簡單。你認為皇帝能庇護你,能保護你。可是,你卻忘了皇帝也不是萬能的。”


    孔醒身言辭威脅,直接道:“我們發動後,群情洶洶治下,整個天下間輿論沸騰,到時候,所有人都會針對你。到時候,朝中也有無數人彈劾你。那麽,你根本不可能再做官的。”


    “做人,做官,都是一個道理。”


    “不能把路堵死了。”


    “你把自己的道路堵死了,最終,便是你自己吃虧,便是你自己死無葬身之地。我們來,並非是要針對你,而是要給你一條活路。”


    孔醒身說道:“王燦,我們不是敵人,你明白嗎?”


    “哈哈哈……”


    王燦聽得大笑了起來。


    笑聲中,盡顯不屑。


    他倒是沒有想到,孔醒身說得如此直接,倒是有些不一般,比崔必信更厲害些。


    孔醒身說道:“你笑什麽?”


    王燦說道:“我笑的是,事已至此,我王燦在天下間,早已經是被無數人知悉。朝廷中,也是群情沸騰,有無數人彈劾本官。可惜,本官依舊在這裏八風不動,不受任何的影響。你孔醒身,把孔家乃至於山東大族的力量,說得太大了,自以為是。區區孔家,以及山東大族,不足掛齒。”


    孔醒身鐵青著臉,皺起眉頭。


    王燦如此的固執,甚至不把山東大族放在眼中,那麽孔醒身及其餘的大族,失去了自身影響力後,再想要威脅王燦,便是不容易了。


    其餘山東大族的族長,一個個麵色也鐵青。


    他們氣勢洶洶而來。


    如今,卻是被王燦一番話打擊得體無完膚。


    甚至於,王燦根本不在乎他們的威脅,而且事實上,孔醒身等人真要對付王燦,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畢竟朝中非議,楊廣卻是一力鎮壓了下去。楊廣不對付王燦,尤其王燦又不在乎非議,真要對付王燦,不是件容易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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