碎裂的瓷片,割破了她的手背,鮮血緩緩的流淌下來,她似乎不覺得疼。


    皮肉的疼,如何能比得過她心上的痛?


    周詩雅眼底滿是深不見底的暗光:“我要殺了周伶歌,我要讓她死……”


    她眼睜睜的看著,秦非翎一點點喜歡上周伶歌,她的心每一刻都被痛苦的淩遲著。


    這種感覺,幾乎將她給逼瘋了!


    周嬤嬤無奈又心疼的抱著周詩雅,讓她冷靜。


    周詩雅趴在周嬤嬤的懷裏,漸漸的安靜下來。


    發泄一通後,她心裏好受一些了。


    她的眼神倒是多了幾分堅韌。


    她用手背將臉上的淚意,一點點擦拭幹淨。


    她勾唇,嗤笑一聲:“我不會輸的。”


    “本宮怎麽可能會輸給周伶歌?”


    “這一切才剛剛開始!”


    “刀不夠用,那就多加幾把吧。總會有一把刀,能夠傷到周伶歌的。”


    ——


    秦非翎完全不知道在他走後,周詩雅是如何的崩潰瘋狂。


    他滿心都記掛著周伶歌的病情。


    他以最快的速度,到了元宸宮。


    翹兒早就守在殿門口,當她看見秦非翎衝了過來,她連忙大著膽子攔住了他的去路。


    “陛下,你不能進去。”


    “嘉妃娘娘的風寒有傳染性,你若是進去了,恐怕也會染上風寒。你的龍體不能受損,還請你保重自己的身體……”


    秦非翎深唿吸一口氣,他竭力忍住胸口翻湧的急躁:“朕不在乎,朕的身體康健無比,小小的風寒朕能抵抗得住。”


    “朕就想看看嘉妃而已。”


    翹兒跪在地上,寸步不讓:“陛下,還請你不要為難奴婢。倘若娘娘的風寒傳染給了陛下,無論是前朝還是後宮,都會責怪娘娘的。還請陛下,為我們娘娘考慮考慮。”


    秦非翎攥著拳頭,他低垂眼簾看著翹兒:“滾……不要再讓朕多費口舌。”


    翹兒的身子一抖,皇上的雷霆之怒可真不是開玩笑的。


    她現在膽子都快嚇破了。


    可想到娘娘的交代,她不得不硬著頭皮:“陛下息怒,奴婢這是為了陛下好。”


    秦非翎二話不說看向劉公公:“派人將她給拖下去。”


    “今日無論如何,朕也要見到嘉妃。”


    翹兒的手心,不由得冒出汗來。


    娘娘內殿,可是藏了人。


    陛下要是這時候闖進去,娘娘豈不是要暴露了?


    翹兒忍不住連忙磕頭大喊:“陛下息怒,奴婢錯了,求奴婢饒過奴婢。”


    劉公公嚇了一大跳,連忙堵住翹兒的嘴:“小姑奶奶,你好端端的喊什麽?陛下又沒說要治你的罪。你趕緊退下去吧,陛下擔心娘娘,這是對娘娘的一片寵愛之心。”


    他當即便將翹兒給拖了下去。


    殿內,周伶歌正伸展手臂,讓韓慕白給她穿上黑袍呢。


    誰知,突然聽見翹兒的唿喊聲,她的臉色一變。


    當即便脫了黑袍,連帶著韓慕白一並推入了衣櫃中。


    “你先躲一躲。”


    韓慕白無奈的勾唇,他捏了捏周伶歌的手指:“不是說,他不會進來嗎?”


    周伶歌翻了個白眼:“我哪知道他會冒著感染風寒的危險,也要進來?”


    “乖,在裏麵藏一會兒就好。”


    韓慕白再沒說什麽,老老實實的藏在了衣櫃裏。


    周伶歌連忙在自己的臉上塗了一層白粉,快速的躺在了床榻上。


    她捏著帕子低聲咳嗽幾聲。


    整個人氣息孱弱,柔軟可憐至極。


    秦非翎推門而入,疾步走到了床榻邊,就看見周伶歌這副柔弱可憐的憔悴模樣。


    他很是心疼,當即便坐下身來,欲要抱一抱周伶歌。


    周伶歌連忙躲閃,她眼底滿是慌亂不安:“陛下不可。臣妾感染了風寒,症狀很是兇猛,還請陛下不要靠近臣妾,以免傳染到了陛下的龍體。”


    秦非翎不容她反抗,緊緊的攥著她的手腕,將她扯入了懷裏。


    “好好的怎麽病了?有沒有請太醫看看?”


    “難受嗎?藥,喝了沒有?”


    周伶歌掙紮著要離開他的懷抱,秦非翎卻緊緊摟著不放。


    她無奈,隻得喘著粗氣停了動作。


    這狗男人倒是出乎她的意料。


    她還以為他不會入內,不會靠她這麽近呢。


    他就不怕會染上風寒?


    周伶歌紅了眼睛,聲音滿是沙啞:“臣妾喝了藥,正要睡下呢,沒想到陛下會來看臣妾。”


    “臣妾讓翹兒攔住陛下,是為了陛下好,希望陛下不要怪罪翹兒。”


    秦非翎滿是心疼,他甚至還低頭吻了吻她的額頭。


    “朕沒生氣,你別擔心。”


    “朕今天哪裏也不去,就留在這裏陪你可好?”


    周伶歌不可思議的看著他:“皇後不是動了胎氣嗎?陛下留在這裏,似乎不太合適。要不然,其他的姐妹該討伐臣妾,說臣妾恃寵而驕,一直霸占著陛下了。”


    秦非翎摟著她的肩膀,輕聲安撫:“這個你不用擔心,誰敢非議,朕就拔了誰的舌頭。”


    “朕現在哪裏都不想去,就隻想陪在你的身邊。”


    周伶歌一副很是感動的樣子,“陛下對臣妾真好!”


    她感動的都落下淚來。


    秦非翎更舍不得離開,他摟著周伶歌說了很多寬慰的話。


    周伶歌靠在他的懷裏,昏昏欲睡……沒過多久便陷入了睡夢中。


    秦非翎摸了摸她的額頭,發現溫度沒有很高。


    他緩緩地鬆了口氣。


    他小心翼翼將她放入了床榻裏,扯了錦被蓋在她的身上。


    他手指輕輕的撫摸著她的眉眼,眼底滿是繾綣的情意。


    劉公公的聲音,在外麵緩緩的響起:“陛下,有八百裏加急軍務遞進了禦書房。”


    秦非翎壓下眼底的繾綣情意,緩緩的站起身來。


    他走出了寢殿,看向被拖到一旁的翹兒:“好生照顧嘉妃,朕先去處理公務,倘若她再有什麽不適,你立刻派人通知朕。”


    翹兒瑟瑟發抖的應了。


    秦非翎依依不舍離去。


    他前腳剛走,韓慕白便沉著一張臉從衣櫃裏出來。


    周伶歌緩緩的睜開眼睛,坐起身來。


    韓慕白走到了她的麵前,緊緊的握住她的手:“張答應那邊已經鬆口了,她說是孫貴人指使她幹的,那些宮人全都是孫貴人收買的。”


    “她交出了指證孫貴人的一些證據。”


    周伶歌懶懶的靠在他的懷裏,肆意把玩著他修長好看的手指:“你是用什麽手段撬開張答應的嘴?”


    韓慕白神色平淡,一字一頓迴道:“我不過是讓她觀看了一場,剝皮……抽骨的戲碼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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