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給本座死!”


    幽冥道道主身體四周真氣洶湧澎湃,化為滾滾黑流,湧向上空的幽冥魔宮。


    魔宮虛影,受此真氣激蕩,竟再次凝實了不少。


    攜帶著萬古不化的陰森,如山嶽般緩緩壓下。


    地麵裂痕如蛛網般蔓延,碎石紛飛,塵土蔽日。


    “休想!”


    馮征雙目圓睜,怒發衝冠,他體內真氣已至極限,天蠶綿掌運至極境。


    隻見其掌中真氣凝聚,化作數條天蠶之形。


    天蠶能吐絲成繭,固若金湯。


    圍繞馮征周身,輕舞飛揚,每一隻天蠶口中均吐出細若遊絲、堅韌無匹的真氣絲。


    絲線交織錯落,猶如天網恢恢,疏而不漏,將馮征與幽冥魔宮之間的虛空牢牢封鎖。


    “噌噌噌!”


    天蠶絲死力抗爭,崩裂之聲,每一響皆震動人心。


    卻也預示著馮征正承受著難以言喻的重壓。


    “可惡!”


    馮征的臉色因全力施為而顯得異常凝重。


    額間青筋暴起,雙眸中閃爍著決絕的光芒。


    剛才還能跑,現在已經完全被幽冥魔宮籠罩。


    一旦幽冥魔宮完全降臨,他和午馬恐怕會爆體而亡。


    一息、二息、三息、四息.......


    天蠶絲雖然延緩了幽冥魔宮下降的速度。


    可也僅僅堅持了七息的時間。


    “噗!”


    一口鮮血噴出,馮征單膝跪地,大聲吼道。


    “還沒好嗎?”


    視線所及,午馬的身影沐浴在一層淡淡的藍光之中。


    左手比作淩厲的劍指,直指蒼穹。


    而右手則緊握著古樸長劍的劍柄,劍尖輕點在左手指尖。


    兩者間竟似有無形的力量在流轉,編織出一幅令人心悸的畫麵。


    那嗡鳴聲的源頭,正是這把長劍,劍尖一股鋒銳至極的劍氣凝聚成形,猶如實質化的激光,耀眼奪目。


    四周的空間仿佛都被這股劍氣切割得支離破碎。


    午馬身上的衣物更是在這股力量下自動裂開,留下一道道觸目驚心的裂痕。


    “一劍隔世!”


    午劍的聲音低沉冰冷,每一個字都蘊含著無盡的力量與決絕。


    話語落下,那道劍氣驟然爆發,化作一道璀璨的銀色光束,斬向上空的幽冥魔宮。


    銀色光束橫貫天際,至幽冥魔宮前,轟然爆裂,化作萬千鋒利劍芒。


    幽冥魔宮瞬間一分為二,裂痕如蛛網密布,自頂至底,無處不裂。


    幽冥道道主麵色大變,怒吼一聲,雙掌猛然向天舉起。


    掌心黑氣迅速凝聚成一個龐大而堅固的黑色護罩,企圖抵擋這驚天一劍。


    然而那劍氣太過霸道,斬斷世間一切阻礙。


    黑色護罩在劍氣的衝擊下,僅僅堅持了瞬息便轟然破碎。


    劍氣餘勢未減,直接洞穿了幽冥道道主的胸膛,留下一道觸目驚心的血洞。


    “死......死了?”


    馮征有些不敢相信的看著幽冥道道主的屍體。


    “走吧!”


    “解決掉幽冥道剩下的弟子,然後一起去魔州的聖山。”


    “剛才在暗中覬覦之人,恐怕就是幽冥道的“底蘊”。”


    “這家夥倒是謹慎的很,看著情況不對,早早的溜掉了。”


    “根據“酉雞”的情報,聖山位於魔州中央,是兩派七宗最後的退路。”


    午馬迅速調整了內息,然後朝著外穀走去。


    “還好提前溜掉了,否則以我們兩個現在的狀態。”


    “再與一位這樣的高手惡鬥,非出現死傷不可。”


    馮征深唿吸一口氣。


    今日雖然兇險,可是剛才豁出去抵擋幽冥道道主的幽冥魔宮。


    他對天蠶綿掌的感悟加深了許多。


    這次迴去,絕對可以突破目前的瓶頸。


    “左右不過豁出性命再來一劍而已。”


    “你怕死嗎?”


    午馬突然駐足。


    一雙銳利的眼睛緊緊盯著馮征。


    馮征愣住,臉色一陣變幻,然後立刻大聲道:“那人若逃去聖山,後麵自然可以一舉殲滅。”


    “若那人貪生怕死,就此遠遁。”


    “沒有幽冥道這樣的門派在身後,也隻不過是一個普通的江湖武人而已。”


    “遲早會被鎮武司拿下。”


    “本官又何必在這與他拚的你死我活。”


    午馬輕輕搖了搖頭。


    沒有與馮征再多說什麽。


    拿著劍飛身一躍,幾個閃爍,出了內穀。


    外穀,戰雲初散,滿目瘡痍。


    屍體橫七豎八地散落各處,幾乎都是身著黑袍的幽冥道弟子。


    鮮血匯聚成涓涓細流,沿著山穀的溝壑蜿蜒而下。


    將大地染成了暗紅色,空氣中彌漫著濃重的血腥與鐵鏽味,令人窒息。


    四周的樹木大多被戰鬥波及,有的攔腰折斷,枝葉散落一地。


    有的留下了深深的劍痕或掌印。


    風穿過樹梢,發出嗚咽般的聲響。


    “死!”


    於浩一掌揮出,宛如碧波江潮驟起。


    對麵的藍袍男子麵色驟變。


    隨著掌力的轟然落下。


    藍袍男子的身影仿佛被無形的水幕包裹,瞬間變得沉重無比。


    “砰!”


    玄音嫋嫋,餘音繞梁,卻又夾雜著絲絲寒意。


    藍袍男子已不及閃避,隻覺一股沛然莫禦之力襲來,身軀如遭重錘。


    五髒俱裂,應聲而倒,血花飛濺,化作一抹淒豔之紅,融入這血色大地。


    正當此時,“嗖嗖”兩聲。


    於浩神色一凜,迅速轉身,目光如電,鎖定身後來人。


    看見是午馬、馮征二人後。


    於浩心中稍安,緊繃之弦略鬆,隨即躬身抱拳:“兩位大人,幸不辱命,幽冥道四位長老及兩名聖子,皆已伏誅。”


    “大部分內門弟子也已經完全鏟除。”


    “隻有極少數心思靈活的,見勢不妙,早早逃了出去。”


    午馬聞言輕輕點頭。


    一個偌大的門派,自然不可能全是死忠弟子。


    這次來的天級鎮武衛雖然都是高手。


    可若是有人一心想逃的話。


    還真不好全部攔下。


    “於浩,傷亡如何?”


    馮征來到一個老嫗的屍體麵前。


    用腳輕輕踹了踹,然後向於浩問道。


    於浩臉色有些難看。


    “大人,死了三位兄弟,重傷兩人,輕傷四人。”


    幽冥道怎麽說也是魔州頂尖大派。


    九名天級鎮武衛,幾乎各個掛彩。


    連於浩本人都在輕傷的人當中。


    先前那個藍袍男子就是幽冥道的兩位聖子之一。


    一身武功還真是難纏。


    午馬來到一名天級鎮武衛的屍體前。


    輕輕歎了一口氣,在這名天級鎮武衛的臉上一抹。


    這次來魔州的上百名天級鎮武衛有一大半都是十二鎮武使的麾下。


    眼前這名正是他蜀州鎮武司的麾下。


    沒想到今日死在了這裏。


    不過此次行動的兇險,所有人在來之前就知道了。


    對手畢竟是兩派七宗。


    別說是天級鎮武衛,就是他們十二鎮武使,也不敢保證能夠平安無事的。


    剛才在內穀,他們不也差點敗在幽冥道道主的手上?


    “收斂一下兄弟們的屍身,再將重傷的兄弟在安置在附近的城鎮。”


    “其他的人,隨我們前往聖山。”


    馮征踢開麵前的屍體,直接開始指揮。


    身為前錦衣衛指揮使,這些事情他的經驗還是很豐富。


    “是!”


    ......


    逍遙城,城垣巍峨,古韻悠長。


    入其內,街衢縱橫,樓閣參差,皆飾以彩畫,映日而輝,恍若步入錦繡畫卷之中。


    城中煙花之地,比比皆是,柳巷深深,花影重重。


    夜幕低垂時,燈火闌珊,絲竹之聲,不絕於耳。


    花船輕漾於碧波之上,燈火搖曳,映照佳人倩影,笑語盈盈,媚態橫生,引得遊人駐足,流連忘返。


    此間風月,真乃人間一絕,令人心曠神怡,忘卻塵囂。


    臨江之畔,有一客棧,名曰“臨江居”。


    二樓東首,設一雅間,臨窗而設,視野開闊,江水滔滔,盡收眼底。


    雅間之內,陳設雅致,幽香浮動,兩位佳人輕紗曼舞。


    一女身著淡綠薄紗裙裳,裙擺輕盈,宛如初春柳絲。


    發髻高挽,以碧玉簪固定,幾縷碎發輕垂額前,更添幾分柔美。


    她手執酒壺,姿態優雅,緩緩傾酒入杯,輕聲細語:“公子,請滿飲此杯。”


    另一女則著深紫長裙,裙上繡著繁複的牡丹圖案,薄紗外罩。


    發間插著幾朵珠花,與衣裳相映成趣,媚眼如絲。


    她手捧酒杯,幾欲貼近中間那位年輕公子。


    眼神中既有挑逗,又不失溫柔,笑語盈盈道:“公子,莫負良辰美景,且與奴家共飲此杯,如何?”


    “這逍遙城還真是個銷金窟,隻是請兩位姑娘喝個酒而已,就要紋銀五百兩。”


    年輕公子心潮湧動,臂力一展,將著深紫長裙的佳人攬入懷中。


    幽香馥鬱,襲人心脾。


    女子非但不避,反以更顯嫵媚之態,手中酒杯輕舉至年輕公子唇邊。


    媚眼含笑,輕聲細語:“公子難道覺得我們姐妹不值嗎? ”


    年輕公子公子一笑置之,接過酒杯,一飲而盡,隨後以笑答:“值,當然值。”


    “隻是本公子有一事好奇?”


    “這陪酒之資已需五百兩紋銀,而要開間客房,更需上千兩之巨。”


    “極樂閣在逍遙城中屹立多年,到底積攢了多少財富?”


    此言一出,旖旎的氣氛陷入短暫的沉寂。


    淡綠薄紗裙裳的女子突然“噗嗤”一笑。


    緩緩來到年輕公子的身後,輕輕將其抱住。


    年輕公子的腦袋頓時陷入一片柔軟之中。


    “公子,此間之樂,豈非已足?何必徒增煩惱,思慮那些無謂之事?”


    說完更添幾分柔情,續道:“公子既已至此,何不暫忘塵囂,今夜便讓我姐妹二人,盡心竭力,以伴公子左右,共度良宵。”


    這聲音似乎有種魔力,年輕公子的眼神有些迷離。


    懷裏的深紫長裙女子嘴角勾勒出一抹笑意。


    “公子再喝一杯!”


    說完就將酒杯中的酒再次滿上。


    年輕公子明明沒喝幾杯,卻一副醉醺醺的樣子。


    深紫長裙女子將腦袋輕輕埋在年輕公子的胸膛。


    身後的綠衣薄紗女子雙手在年輕公子的肩上輕輕捏了起來。


    腦袋埋下,湊在年輕公子的耳邊,吐氣如蘭。


    “今日我姐妹與公子有緣。”


    “隻需白銀五千兩。”


    “兩個?”


    “一個!”


    “那兩個豈不是一萬兩?”


    綠衣薄紗女子再次輕吐一口氣。


    “區區一萬兩,我姐妹就能讓公子體會到世間極樂。”


    “看公子的穿著,應該不會拿不出來吧?”


    年輕公子連連點頭。


    “那是自然,別說區區一萬兩,就是十萬兩,本公子也能拿出來。”


    “不過有一個問題.....”


    兩名女子對視一眼,均看到對方眼裏的喜色。


    正準備繼續施展手段。


    年輕公子卻讓懷裏的女子站了起來,然後將身後抱著自己的女子也拉開。


    完全不見先前醉醺醺的模樣。


    “公子?”


    淡綠薄紗裙裳的女子輕扭腰肢。


    正準備再次靠近年輕公子。


    卻被年輕公子伸手打斷。


    “白銀一萬兩......你們是鑲鑽了嗎?”


    “就是神都的花魁都沒有這麽貴。”


    “真當本公子不懂行情?”


    “就你們這樣的,二百兩差不多了。”


    “看在還會一點媚術的份上,一口價——三百兩如何?”


    年輕公子從懷裏掏出一張銀票。


    語氣神態非常的誠懇。


    兩個女人的臉色瞬間陰沉下來。


    “哼哼,原來是來砸場子的。”


    “知道這裏是極樂閣的產業還敢如此放肆。”


    “我看你是不想活了。”


    年輕公子看著瞬間“變臉”的兩個女人。


    不禁有些迴想起當年“愛意隨鍾起,鍾止意難平”的日子。


    年輕公子笑了笑。


    “極樂閣,很了不起嗎?”


    兩個女子正欲開口,就聽見雅間外傳來一個有些磁性的聲音。


    “極樂閣乃魔州兩派七宗之一。”


    “傳自千年前魔門聖君麾下九魔將之一的欲姬!”


    “自然是了不起。”


    雅間的門緩緩打開。


    年輕公子明顯愣了一下。


    顏若朝霞映雪,眉如遠山含煙,目若秋水盈盈,顧盼之間,流光溢彩。


    但是這麵容,卻含極致的嫵媚,唇不點而朱,齒若編貝。


    聖潔與妖嬈並存,令人心神蕩漾。


    “極樂閣閣主-冰顏媚。”


    “見過四皇子殿下!”


    門口的女子直接走了進來,朝著年輕公子微福一禮。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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