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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機械臂由特殊合金製成,通體冰涼,在深處攪。


    梁珺做夢也沒想過自己第一次會是這樣,被沒有溫度的機器入侵,被男人用來發泄自己的怒氣。


    那種撕裂一樣的疼痛令她幾乎快要昏厥過去,渾身冒冷汗,臉色慘白,手將床單抓的發皺,她扭頭,臉也埋進帶著黴味兒的床單裏,她已經沒有力氣掙紮。


    一切都像是個噩夢,但這噩夢這樣漫長,疼痛這樣真實,她怎麽也掙脫不開,她喘了幾口氣,終於忍不下去,嗚咽著哭出了聲,渾身都在發抖。


    她覺得委屈又難過。


    她不求饒,隻是哭。


    血染紅了床單。


    韓立動作停了會兒,機械臂冰冷的指尖退出,他瞳仁黑沉沉,裏麵映著她單薄的,一抽一抽的肩背,白皙的肌膚在燈光下被籠上瑩白的光暈。


    他直起身,坐在床邊,抬手從床頭櫃子上抽紙擦了擦機械臂,上麵還沾染著混了血的液體,擦完之後他拿了包旅店房間供應的煙,打開取了一支放嘴裏,拿過打火機,但卻沒點,起身去將窗簾拉上,然後找到手機開機,插在插座上充電。


    梁珺還在哭,以往很會控製情緒的人,這會兒哭的像個孩子,聲音沒有絲毫壓抑。


    小旅店房間不隔音,很快他才開機的手機響,是李林打過來電話問梁珺怎麽了,他取掉煙在指間轉了下,對那邊應付,“沒事。”


    李林還想再問,他已經將電話掛斷。


    他把沒點的煙連同打火機扔桌上,迴到床邊,扯過旁邊被子想蓋住她身體,但中途停了下,鬆開被子,手轉去扳著她肩頭,將人翻個麵。


    梁珺哭的整張臉都是花的,被他一碰,本能一般抬手就直勾勾往他的臉打過去,這一巴掌發出清脆的一聲響,男人動作停了幾秒。


    他舔了下唇,也沒什麽表情,繼續將她從床上抱起,往洗手間走。


    梁珺靠著一口惡氣繼續用沒受傷的手在男人光裸的背上胡亂抓打,留下一道道血痕,到洗手間被放下的時候,她指甲裏都是血,她是真的沒留手,就像他一樣。


    旅店有盆浴,但衛生起見,他沒將她放浴缸,帶著一身傷痕折門口取了一次性的拖鞋給她拿過來,彎下身想給她穿上,又被她在肩頭踹了一腳。


    他身子晃了下,倒是沒不耐煩,頭也不抬繼續給她穿鞋,梁珺這個踹人的卻覺得更疼,難受的差點站不穩,手在牆壁扶了一把。


    韓立目光在她腿內側蜿蜒下來的血跡上看了一眼,眸光深了幾分,緩緩站起身拿過花灑打開試探水溫,見她身體軟軟的要往牆壁靠,他抬手將人往自己懷裏攬。


    梁珺沒力氣,推拒的動作也軟綿綿的,被男人拉進懷裏,她氣的隻能用語言反擊,“放開我,你這個強奸犯!”


    韓立不說話,調試好水溫,開始給她衝洗身體。


    梁珺“混蛋王八蛋我要去告你讓你坐牢”這樣來迴罵了一陣,氣的身體脫力,慢慢安靜下來,眼淚卻還是往出流個不停。


    韓立給她擦擦眼淚,本來想說話,但最後還是沒出聲。


    現在兩個人都有氣,他沒法在這個時候哄她。


    給她洗完澡擦幹,他將她抱迴床上,給她蓋了被子,找到吹風機扔給她,然後自己去了洗手間。


    他褲子全被淋濕,洗澡的時候順帶洗了,背上傷口多,隻能拿著花灑避開了衝洗,洗完之後他背對著鏡子看了一眼。


    好家夥,整個背都被她撓花了,沒有一塊地方能看。


    他視線最後落在左邊肩胛骨位置。


    其他的抓痕都很淺,不出意外結痂掉了之後不會留下痕跡,但那兩道交錯的傷口極深,是注定會留下傷痕的。


    他閉著眼,腦海是她,她哭著說預言的事情是真的。


    ……


    梁珺在床上躺屍一陣,眼淚也停了,淚水帶走很多東西,情緒逐漸平複過來後她就起身找自己衣服穿。


    稍微一動就疼的直抽氣,她動作十分緩慢,而男人洗澡很快,她沒穿完,洗手間的人已經出來了,她聽見聲音,但沒迴頭。


    韓立擦著頭發過來,瞥她一眼,她剛穿了內衣在係背後扣子。


    他沒等她穿完,過來插上吹風機,按著她肩頭給她吹頭發,她掙紮幾下,沒掙紮開,他騰出一隻手將被子裹在她身上。


    她抽抽鼻子,再開口的時候仿佛已經沒了情緒,“車子我不要了。”


    鎮子上有租車的,她覺得沒必要為了一輛車把自己折在這兒,看男人方才的狠戾勁兒,她覺得再糾纏下去他就在這裏殺了她也不無可能。


    他給她吹完頭發,將吹風機扔床頭櫃子上,她已經著急著要起身,他把人又按迴床上,動作重,她氣急敗壞扭頭,便是一愣。


    之前一直沒迴頭看,這男人居然洗過澡沒穿衣服直接出來了。


    她立刻迴頭不敢再看,想到自己現在也隻穿了內衣,登時渾身難受,“你都已經……你究竟還想怎麽樣?!我不要車了,我現在走,還不行嗎?!”


    他把她推倒,先攥著她手腕看看。


    她手腕一圈青紫,是他昨晚留下的。


    然後他扯開被子,看那些斑駁的掐痕,他喉結滾了下,無視她的掙紮,垂眸睇向之前流血的地方。


    梁珺掙紮不開,氣喘籲籲,感覺他又動手,她有些絕望,無力地看著屋頂吊下的白熾燈。


    房間很安靜,安靜到就連目光也像是有聲音,她在男人的注視下慢慢動了動腿,試圖遮掩自己,她渾身都在發燙,聲音不若之前那麽有底氣,“你別看了……放開我。”


    他握著她腳腕,不準她動作,慢慢低頭下去。


    梁珺一口氣險些哽在喉嚨。


    不知過了多久,她渾身是汗,他起身壓上來親吻她,她別過臉躲,他扳著她下巴,“你嫌你自己?”


    她身體虛軟,聲音也是軟的,“我嫌你。”


    他扳著她下巴,硬是吻上去,這會兒她就連踢打的力氣都沒了,最後隻能任他動作,她試圖閉著眼裝死魚,但畢竟初經人事,還是因為疼痛皺緊眉頭悶哼出聲。


    結束時他在她紅腫的眼角輕輕吻了下。


    這是全程他給她唯一一個近乎憐惜和溫柔的吻。


    梁珺又疼又累,迷迷糊糊睡著,以為睡了很久,睜眼時也不過是午後。


    房間寂靜無聲,有風拂動窗簾,一隻手臂沉重地搭在她腰間,她咬咬牙,小心地將這隻手挪開,慢慢起身。


    韓立躺她身邊,睡的也沉,他們都很累了。


    她摸摸身上,之前黏膩不堪的地方已經一片幹爽,想來是她迷糊的時候他為她清理過,她心情複雜,感動不起來,卻也恨不起來。


    下床穿了衣服之後她躡手躡腳拿自己東西,瞥見桌上放著自己的車鑰匙,她看了沉睡的男人一眼,將鑰匙拿起放包裏,然後往門口走。


    走了幾步又迴頭,站在原地幾秒,返迴來到床邊,俯身下去,她盯著男人深邃眉眼,他在睡著的時候就沒有那麽重的戾氣了,人也顯得溫和很多,她開口,很小聲說:“我沒騙你多少,不管你信不信……”


    她頓了頓,還想說什麽,但欲言又止,最後小心地靠近,在他臉頰上落了個輕輕的吻。


    她想,對於他做的那些很過分的事,她也不是原諒他,隻是既然已經是最後,已經是告別,她想暫時地忘記那些。


    她再度起身,路過桌子時從上麵拿了一支煙——正是之前他含在嘴裏但到頭來沒有點的那一支煙。


    她頭也不迴地走了。


    門被小心合上,發出輕微的一聲響,躺在床上的男人睜開眼,慢慢翻了個身。


    他又躺了一陣,外麵有人砸的門板砰砰響,李林焦急的聲音傳來,“韓立,你在嗎……”


    韓立起身套了件褲子下去開門,李林一看到他就趕緊說:“我和佳樂剛才從窗口看到梁珺把車開走了!到底怎麽迴事,她一個人要去哪裏?”


    韓立折迴屋子裏點了支煙,才迴答心焦如焚的李林,“我不知道。”


    “她該不會是還要去找她那個怪物妹妹?”


    韓立坐在椅子裏,深深吸了一口煙,“那是她的事。”


    “那很危險……再說咱們怎麽辦?”


    韓立抬眸,“你慌什麽,這裏是若羌縣,有出去的大巴,也能租車。”


    李林這才反應過來,拍了下腦門,“唉,我這段時間真是被困在村子腦子都傻掉了,我去和佳樂說……”


    才走了幾步又停住,迴頭看他,“那你呢,你是跟我們走,還是去找梁珺?”


    他眯了眯眼,“我為什麽要找她?”


    “……”


    李林摸不透這倆人的關係,也摸不透韓立的想法,但還是猶豫著問:“你和她不是……你倆到底什麽情況?”


    “沒情況,”他彈了彈煙灰,“我和她,什麽也不是。”


    李林沒敢再問,正要走,忽然聽得他又問了一句,“你和劉佳樂確定過時間沒有?”


    李林揮了揮手機,“我和旅店的人對過了時間了,村子時間和外麵一樣,就過去二十天。”


    李林離開之後,他摸出自己包裏的平板打開。


    屏幕上是動態的畫麵,卻也過分安靜,隻是一條馬路,前端延伸進廣袤的沙漠裏,而畫麵的視角在不斷往前推進,有時顛簸,伴隨著汽車引擎工作時的輕微聲響。


    她已經快要離開鎮子。


    ……


    梁珺一個人開車,白天路好走,快到傍晚時候她就抵達了之前村子的位置。


    她對了一遍經緯度,gps功能正常,手機除卻信號比較弱以外也很正常,隻是麵前漫漫黃沙,哪裏還有南賈村的蹤影。


    沙漠裏格外空曠,有風帶起砂礫在空中,她下車後在原本村子的位置來迴走,耳邊卻隻有風聲和她的腳步聲。


    就連之前那個怪異的加油站也找不到了。


    一切仿如南柯一夢,虛幻的令人迷茫,她站在原地張望許久,天地間除卻無盡砂礫空無一物,她這樣渺小。


    她在太陽落山之前驅車離開。


    這一路下來,梁珺沒有和韓立,劉佳樂或者李林互留過什麽聯係方式,折迴去的時候她舍近求遠地選了另一個鎮子做暫時落腳點,在簡陋的旅店住了三天,並在鎮上診所處理了下自己手腕和之前腿上的傷,在第四天離開若羌。


    因為手腕帶傷開車太久,她輾轉到烏魯木齊之後低價賣掉了自己那輛車,最後乘飛機離開新疆。


    飛機上,她昏昏沉沉地眯眼假寐,而鄰座有人正給孩子講一個有關於宿命的故事——


    從前有個商人,在巴格達著名的集市做生意,有一天他見到一個陌生人差異地打量著他,他知道這個人是死神,他臉色蒼白逃離了集市,長途跋涉去薩瑪拉,他想這樣死神就找不到他了,但當他終於到達薩瑪拉時,商人看到等待著自己的正是殘酷的死神。


    好吧,商人說道,我放棄了,隨你處理,但請告訴我今早在巴格達見到我為什麽那樣驚訝?


    因為,死神迴答,我和你今晚有約,地點在薩瑪拉城。


    聽到最後一句,她睜開眼,往講故事的人那裏望了一眼。


    很普通的一個母親,拿著故事書,對自己的孩子微笑。


    梁珺目光收迴,挪到窗外,幾百英尺高空,天空蔚藍無際,她想起很多事情。


    想起柳玉言和梁逸生,想起梁葉,也想起韓立和她,想起韓立的妹妹韓知夏。


    想起他不遠萬裏為了韓知夏來到這裏,被烙印一般刻上的那兩道疤痕。


    想起她一路追尋,懷疑過試探過也抵抗過,最後得到的這個結果。


    所有人都在奔赴一場宿命之約,她全力掙紮,卻也無法撼動命運的齒輪,她隻能看著這個已知的結果,逐漸向她走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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