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洋遊戲集團新策劃部部長丁思平,這幾天的日子,可謂過的風生水起。


    原本冷清的策劃部,仿佛一夜之間熱鬧了起來,往來的,不是恭維的,就是打探消息的。


    甚至,短短兩三天的功夫,丁思平手裏就收了不下數十萬的“賄賂款”。


    “楊總,再這麽下去,是不是不太好?”


    丁思平將手裏的一大摞紙票,放在楊洋的辦公桌上,臉上滿是忐忑不安。


    “有什麽不好的?他們給你錢,你就收著。這些拿迴去,就當作你們部門的研究經費了。”


    楊洋不在意地說道。


    他麵前的電腦顯示屏上,是一款新推出的極限競速遊戲,酷愛跑車的他,隻稍一接觸,就徹底喜歡上了。


    劈裏啪啦,鍵盤一刻不停地敲打著。


    “可是,這,不太好吧?”


    丁思平感到很為難。


    他也不知道怎麽迴事,自從自己當上這個部長,公司裏,不管是認識的,還是不認識的,隔三差五明裏暗裏地給他塞錢,還動不動就打聽遊戲最新的研發情況。


    問題是,這些都屬於商業機密,借丁思平一萬個膽子,他也不敢出賣啊!


    就連收的這些錢,要不是楊洋提前告訴他來者不拒,估計他也是不敢收的。


    “楊總,你快幫我想想辦法。我現在該怎麽辦?我總不能,真的出賣公司機密吧?”


    見楊洋完全沉浸在遊戲中不可自拔,丁思平急的像熱鍋上的螞蟻。


    而這時,顯示屏中的極限競速終於到了尾聲。


    “耶!第一!完美!”


    楊洋興奮地握了握拳,這才看向丁思平:“出賣公司機密?你有幾個膽子敢這樣做?”


    “我——”丁思平張口結舌,就是因為沒有膽子,他才會來這裏啊!


    楊洋擺擺手:“好了好了,不逗你了。之前交待你辦的事,都辦了吧?”


    丁思平拿出一個小本子:“都記上了。過來送禮打探消息的人,都在這個本子上。”


    楊洋接過本子,毫不在意地翻了翻:“嗯,不錯。對了,我這裏剛接到一個消息,京都那邊,可能會有人在這兩天來我們錦市考察。我需要你配合我演一出戲。”


    “演,演戲?!”


    丁思平驚了,這方麵,他完全不擅長啊!


    “楊總,可不可以換個人?演戲什麽的,我不在行啊!萬一穿,穿幫了咋辦?”


    丁思平急的額頭上都冒汗了。


    “慌什麽?要是我料的沒錯,對方估計最想接觸的,還是你這個策劃部部長。你讓我找別的人來?難道我們公司,還有第二個策劃部部長不成?”


    楊洋沒好氣地說道。


    丁思平擦了擦汗:“楊總,到底演什麽戲啊,可以先透露一點嗎?我,我真的很緊張啊!”


    “瞧你這熊樣!”


    楊洋瞪了他一眼:“也不是特別難的事,到時候,公司裏要是有誰要給你引薦一位貴客,你隻管放心大膽地去接觸。要是有人問起,我們公司遊戲研發的事,你隻管告訴對方,那些都是你一個人研究的。但是,一定要注意,別說的那麽痛快!要懂得把握火候知道嗎?你要讓對方覺得,是費勁九牛二虎之力,好不容易得到的這些信息。明白?”


    丁思平苦著一張臉:“這個,我,我盡量吧。”


    楊洋的臉上,忽然浮現一絲壞笑:“小丁啊,別愁眉苦臉的,你現在可是我們公司,最不可或缺的一員。往後演戲這樣的任務,可有的是呢!”


    “啊?還有啊?楊總,我這個策劃部部長,不會主要就是演戲吧?”


    丁思平瞪大著眼睛。


    “嗨,說什麽呢?你的主要職務,當然是搞遊戲研發啊!演戲什麽的,那是公司剛需,目前隻有你能夠勝任。這叫兼職,可懂?”


    “楊總,我可不可以不當這個策劃部部長?”


    “不行!趕緊準備去吧!表情自然點,別叫人看出來咱倆還有這私下裏的事情!”


    看著丁思平神不守舍地往外走,楊洋忍不住提醒一句。


    丁思平嘴角一陣抽搐,努力讓自己的表情看起來平和一些,這才向外走去。


    丁思平剛走不久,門外傳來一陣敲門聲。


    “進來。”


    此時的楊洋,已經一頭紮進新的一輪遊戲中了。


    曾貴走了進來,看著他正在忙,就安靜地在一邊等待著。


    等到楊洋又一局結束,“老板,我想找您請個假。”


    趁著這個間隙,曾貴忙說道。


    楊洋抬起頭,一看是他,不由納悶了:“嗨,曾叔啊,你要請假?請多長時間?要是時間很長的話,我的車誰開?”


    “不長不長,就兩天。”


    曾貴有些拘謹道。


    “哦,就兩天啊,可以。”楊洋點點頭。


    一見曾貴還杵在原地不走,他更納悶了:“不是批準你請假了,怎麽還不走?還有事?”


    曾貴不好意思地點頭:“老板,您的車,能不能借我開兩天?”


    “啥?你要借車?”


    楊洋一臉懵逼。


    “這個,你借車幹啥?我那輛可是限量版的跑車啊,你可別給我刮蹭壞了。”


    楊洋一臉緊張兮兮的,不過,聽他話裏的意思,顯然是同意借了。


    曾貴大喜:“謝謝老板,兩天後,連人帶車,我都會迴來的。”


    “知道了,快去快迴。”


    楊洋不耐煩地揮揮手。


    等到曾貴離開後,楊洋才若有所思地揉了揉下巴。


    曾貴,是齊小雨介紹來給他當司機的,對方這又是請假又是借車的,很不對勁啊!難道是齊小雨那邊,有什麽狀況?


    越想越不放心,索性給齊小雨打了個電話。


    在電話裏和齊小雨聊了幾句後,楊洋這才搞明白,曾貴為什麽借車了。


    得,這個小姑娘,居然在京都也開了家茶館。


    牛!


    楊洋由衷地歎服。


    林秋蘭最近的日子,不太好過。


    “奶奶,奶奶,嗚嗚——”


    曾來寶哭著跑進院子,身上的衣服沾滿了泥土,看起來髒兮兮的。


    他用黑乎乎的手抹著臉上的眼淚,這邊抹著,那邊還嘩嘩地往外淌。


    林秋蘭正洗完一盆衣服,忙著晾曬,一看自己的小孫子哭著跑迴來,一顆心都提到嗓子眼:“寶兒,你這是怎麽弄的?誰欺負你了?快跟奶奶說說。”


    她將潮濕的手,隨意往衣服下擺擦了擦,一把將曾來寶抱進懷裏,又是著急又是心疼地拍打著。


    “不哭不可,告訴奶奶,誰欺負你了?”


    曾來寶哭的哽咽:“奶奶,飛,飛......”


    “齊俊飛?”


    林秋蘭瞬間想到這個人。


    曾來寶點點頭,原先的小聲抽噎一下子變成了嚎啕大哭。


    “他怎麽你了?”


    林秋蘭隻覺得一顆心都揪起了。


    “飛,飛哥哥打我,把我推到地上。奶奶,疼,寶兒疼!”


    曾來寶眼淚汪汪。


    “讓奶奶看看,哪裏受傷了。”


    等到林秋蘭掀開曾來寶的衣服,看到他身上青一道紫一道的傷痕時,一股滔天的怒火,登時熊熊燃燒。


    “寶兒,你在家等著奶奶,奶奶出去一趟馬上迴來。別出門知道嗎?”


    給曾來寶上了藥又好好哄過之後,林秋蘭仔細叮囑著。


    曾來寶乖乖地點著頭:“嗯,寶兒聽奶奶話。”


    將小院的門輕輕掩上後,林秋蘭直奔隔壁屋,拍的緊閉的大門啪啪響:“孫玉梅,你兒子在沒在?你讓他給我出來!”


    “嚷嚷什麽?!”


    很快,院子裏響起孫玉梅的聲音。


    大門打開一道縫,“呦!林秋蘭,你發什麽瘋呢?”


    孫玉梅上上下下挑了一眼,一副很看不起的樣子。


    林秋蘭強壓著胸中的怒火:“你兒子呢?叫他出來!”


    “怎麽滴?想找茬?”


    “你兒子把我孫子打了,還把他推倒,我找你兒子怎麽了?你不叫他出來是吧?那你說,這事,你要怎麽辦?”


    林秋蘭鐵青著臉,她看不慣孫玉梅這副目中無人的樣子。


    “林秋蘭,別以為你年紀大,誰都讓著你。你說我兒子打人,他就打人了?怎麽不是你那好孫子在說謊?”


    “寶兒從不說謊!”


    “切,忽悠鬼呐?這世上,就沒有不說謊的孩!”


    “孫玉梅,你別跟我往遠了扯。既然你兒子打了人,又不出來承認錯誤,那你代他道歉!”


    “道歉?你有那個臉麽?”


    孫玉梅不屑地說了一聲,啪的把門關了。


    “孫玉梅,你給我把門打開!別以為你躲院子裏頭,我就拿你沒辦法了!”


    林秋蘭氣恨道。


    “隨便,有能耐,你把門打開再說。”


    孫玉梅很無所謂。


    林秋蘭麵對緊閉的大門,氣的渾身發抖。


    “孫玉梅,你兒子什麽德行,你自己心裏還沒點數?他要是個好的,你那胳膊,能是現在這樣子麽?你到現在還慣著他,你不怕他將來更厲害地對你?!”


    院子裏,一聽林秋蘭提到自己的胳膊,孫玉梅心裏的火氣,噌的就上來了。


    院門一把拉開:“林秋蘭,你這老虔婆,你再亂七八糟說一句,信不信我把你的嘴給你糊上!”


    孫玉梅一步搶出門外,一手指著林秋蘭的鼻子罵道。


    林秋蘭是帶著火氣來的,這個時候,更加不可能示弱:“孫玉梅,我孫子好好的,也沒招惹你兒子,他憑什麽就欺負我孫子?要是一次兩次,我心寬大度,我不計較。可這都幾迴了?十迴八迴都有了吧?我們寶兒欠你兒子的不成?合著就該受欺負?”


    孫玉梅冷笑:“我兒子愛幹嘛幹嘛,我管的那許多?倒是你這個老虔婆,剛才竟敢詛咒我兒子,別以為我隻有一隻手,就不敢對你動手!”


    說著,順手從門後拽過來一把笤帚,就要往林秋蘭身上招唿。


    “孫玉梅,你還講不講理!”


    林秋蘭身子不由往後退了一步,同時怒聲道。


    “我講不講理,你管的著麽?你給我滾!馬上給我滾迴去!我告訴你,別說我兒子了,就你這小孫子,他敢出門一步,老娘打斷他的腿!”


    “你,你敢!”


    “怎麽不敢!看一次打一次!”


    “孫玉梅,你的心難道是黑的麽?!”


    林秋蘭氣的麵色鐵青一片。


    “我心黑,你才知道啊?馬上滾!再不滾,我可動手了!”


    林秋蘭就這麽被孫玉梅揮舞著笤帚,硬生生地給攆了迴來,看著孫子曾來寶猶掛在臉上的淚痕,她就禁不住一陣心酸。


    這短短的幾個月,齊家人就像鐵了心要和自己做對般,隔三差五地對自己使絆子不說,就連自己的孫子這麽個小小的人兒,都要遭到他們的毒手!


    這樣的日子,還怎麽過下去啊!


    這一刻,林秋蘭的心裏,分外想念自己的兒子曾貴。


    “奶奶,你別難過,寶兒不疼了。”


    懂事的曾來寶反過來安慰林秋蘭。


    “寶兒,讓你受委屈了。”


    林秋蘭很自責,她想為自己的孫子討迴一個說法,結果,反被孫玉梅攆迴來,一想起這個,她就恨的咬牙切齒,又毫無辦法。


    “秋蘭嫂子!秋蘭嫂子!快快快!你兒子迴來了!”


    門外,熟悉的聲音傳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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