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個齊家院子都被掀翻了。


    在得知齊小雨逃跑的一瞬間,在座的村民們想法卻是各異。


    有說齊小雨在齊家遭苦受罪,逃得好!


    有說齊小雨不孝,老齊家養她那麽大,最後卻在結婚的日子逃跑,將齊家人的臉麵扔地上踩,簡直是個白眼狼。


    也有說一切都是齊家咎由自取,但齊小雨逃走也不對之類的話。


    更有別的,說是之前風聞的齊小雨在外邊有了男人,她現在逃跑,估計是去找那個男人了,看來,老齊家突然張羅給齊俊飛結婚,可能就是因為這。


    還有一些看熱鬧不嫌事大的,一邊詆毀著孫玉梅如何如何,一邊又譏諷著齊小雨怎樣怎樣,總之道理全在說的人一張嘴上。


    就是這些個亂七八糟的言論,將本就氣的怒火中燒的孫玉梅,整個人更是被堵的快要爆炸了。


    死丫頭!賤貨!野種!敢在今天給她孫玉梅沒臉,她一定要叫對方好看!


    跑了是吧!看老娘把你抓迴來,不好好地折磨你!


    孫玉梅的一張臉上盡是扭曲,有膽小的孩童見了,忙縮到他們自家大人的羽翼下。


    “媽,你說那賤人她會跑去哪兒啊?”齊俊飛心裏同樣不舒服,但他更擔心的,就是自己今天這婚結不成了。


    齊小雨逃跑,他總不能自己一個人完成婚禮吧?


    真要是這樣做了,不說今後在村裏能不能抬起頭來,就是在強子他們幾人麵前,也是徹底的沒臉。


    想到以後都要麵對其他人的異樣眼光,齊俊飛這一刻,是真的想吃了齊小雨!


    賤人!等把你抓迴來,老子非要扒了你的皮!


    “大家先散了吧。”孫玉梅對著在場議論紛紛的賓客,臉上沒有半點笑容,“今天家裏出了點事,就不招待各位了。”


    有村民嘟囔:“新娘都跑了,這婚事到底還算不算啊?孫玉梅,我交的禮錢是不是要退迴來?”


    “是啊,孫玉梅,這婚事到底成還是不成,你好歹給個準信。若是沒成,這禮錢總要退迴來吧?別明兒人找到了,你們還要再辦一次,那算啥?”


    “對了,寫帳的老先生呢?咱們去那裏把禮錢要迴來!”


    眾人鬧哄哄的就要往寫賬本的老者跟前擠,結果等擠到跟前,才發現桌上不但沒有賬本,就連原本高高摞起的一遝錢都不見了蹤影!


    看著坐在桌前一臉苦笑的老先生,眾人麵麵相覷,一時不知該作何反應。


    但沒過多久,就有人衝著這邊叫嚷了起來:“孫玉梅,你啥意思?婚事不辦了,怎麽還把大家的禮錢給吞了?難不成你們不打算再辦事了?”


    “就是,孫玉梅,你那當家的去哪兒了?趕緊讓他把錢給大夥兒拿出來!”


    “錢花出去了,連口水都沒喝上,事還不辦了,孫玉梅,不帶你這樣訛我們錢的!”村民們群情激憤,吵嚷著要孫玉梅還錢。


    孫玉梅強壓著心裏的怒火:“那死丫頭就算跑了,她也是我齊家的兒媳!不管人找沒找到,我家小飛和那死丫頭的婚事,不會再辦第二次!抱歉,今天招待不周,酒桌上的席麵,大家各自打包迴去,算是賠禮了!至於禮錢,那肯定不能退!”


    說著,孫玉梅不再搭理這些村民,拽著齊俊飛再次進了屋裏。


    “嗨!這人怎麽這樣啊!”


    還有村民想要跟進屋去繼續說道,旁邊,一人拉住他勸道:“好了好了,人孫玉梅不是說明白了麽,這婚事就算成了,咱們的禮錢也沒算白給,這不還有這些酒菜麽!來,大夥兒趕緊打包打包,帶迴家去熱著吃!”


    村民們一聽也是,看向說話的那人,才驚訝地發現這人竟然是徐勇!


    “老徐,你怎麽也來了?前兩天聽說你那閨女受傷住院了,到底咋迴事啊?”


    “是啊,老徐,你閨女好端端的,咋就受傷了?還鬧到住院那麽嚴重?”


    “老徐,住院應該不少花費吧......”


    大家原本對老齊家的八卦心,很快轉到了徐勇身上,七嘴八舌地打聽著。


    屋裏,孫玉梅看著一口接一口往嘴裏灌酒的齊興業,原本還在洶湧的怒火瞬間消散的一幹二淨,整個身子不自禁地打著寒噤:“當、當家的,現在我們該怎麽辦?”


    齊興業的一張臉已經喝的微紅,看著在自己麵前噤若寒蟬的孫玉梅,卻是難得的沒有發火。


    他斜瞟了孫玉梅一眼:“怎麽辦?人既然跑了,那當然是去找啊。怎麽,看著老子能把人找迴來?”


    孫玉梅卻是苦著臉:“可是,這一時半會的,咱們上哪裏找人?咱北橋溝雖然算是個偏僻的地方,但出村的路卻是不少。萬一她往臥虎嶺跑了,我們還怎麽追?”


    一旁,齊俊飛聽到臥虎嶺三個字,嚇得身子同樣打了個寒顫:“爸,媽說的沒錯。要是那賤人真往山裏跑了,咱們可沒辦法去抓她迴來。”


    齊興業捏著酒杯再次往喉嚨裏灌起了酒,一杯又一杯,如此接連灌了三杯後,突然把酒杯往桌子上重重的一放。


    “砰!”


    巨大的響聲將兩人嚇了一跳。


    齊俊飛以為自己說錯話,愈發地不敢吭聲。


    他不吭聲,孫玉梅卻不能不問:“當、當家的,我們是不是現在就上山?晚了的話,可就不好辦了......”


    “不用!”齊興業睜著一雙陰狠的眼睛,“她不可能跑遠!”


    “爸,你怎麽知道?”齊俊飛愕然地問。


    孫玉梅同樣疑惑,不過她也不敢小瞧齊興業。


    自己的這個男人,雖然嗜酒好賭,脾氣暴躁,但他的腦子卻是出奇的好使,每每想問題都能想到點子上。


    他現在既然這麽說,那必然是有他的道理。


    “當家的,那我和小飛,現在應該去哪裏找?”孫玉梅小心翼翼地問道。


    齊興業靠在椅子上,陰狠的雙目半眯著:“今天村裏那麽多雙眼睛盯著,卻叫這麽一個丫頭片子神不知過不覺地跑出去,你倆說說,她是怎麽做到的?”


    “這——”孫玉梅一下子就被問住了。


    她要是知道,還會容忍這種事情發生?早就把那死丫頭吊起來打斷腿了!


    齊俊飛有些著急:“爸,這都啥時候了,你就不怕那賤人真跑了!趕緊說得了!”


    “閉嘴!”齊興業冷冷地盯了他一眼,把後者嚇的脖子一縮,直接避到了孫玉梅身後。


    見對方老實了,齊興業這才看向孫玉梅,陰沉著臉一字一句道:“她斷不可能長翅膀飛了。人肯定還在村子裏。找!給老子挨家挨戶的找!”


    最後一句,從齊興業的齒縫裏迸出,語氣中充斥著一股說不出來的陰毒。


    這種陰毒,齊俊飛是第一次從他老子身上感受到,他在感到恐懼的同時還帶著深深的疑惑。


    在這個家裏,齊興業平日裏對齊小雨的態度,近乎於無視!


    也就是這兩天,自己和孫玉梅提議要提前辦婚事,他這個老子才算是把目光投注在齊小雨身上一迴。不過,也沒有表現的像今日這般明顯。


    不知道為什麽,他總覺得齊興業的狀態有些不對勁,那狀況,就像是丟失了什麽切要的東西又不敢聲張般,充斥著無限的壓抑和隱忍。


    到底是為什麽?


    齊俊飛沒敢多問,也沒敢多想。


    他將原因歸在了齊小雨逃跑,自己的老子是覺得丟了臉麵才會這樣。


    在林秋蘭家暫避風頭的齊小雨,不知怎麽,身體本能地發起抖來。


    “雨丫頭,是不是疼了?”林秋蘭正給她的肩膀上藥,見其抖的厲害,不由停下手中的動作,關切地問道。


    齊小雨麵色蒼白,有豆大的汗珠從臉頰滑落,她搖頭道:“不是,我沒疼。就是剛才突然感到一陣心悸。”


    聽她這麽說,林秋蘭頓時明白了什麽。


    她不無愛憐地摸了摸齊小雨的頭發:“你興許是驚著了。別怕,一切有嬸子在。你安心在嬸子家養傷,房那邊的事,別去聽,別去管。”


    齊小雨點頭,然而,心中的慌亂卻是一陣又一陣地襲來,直叫她眉頭緊鎖。


    這種心慌的感覺,是如此地熟悉!


    恍惚間,她又想起了上一世,每當心悸的感覺來臨時,就勢必伴隨著一場衝她而來的災難!


    避無可避!免無可免!


    這一次,會不會也是這樣?


    她會被齊家的人找到,重新關迴那間暗無天日的小屋,接受那永無休止的暴行?


    不!不會的!


    她已經重生,也勇敢地邁出了第一步,命運一定會來眷顧她,不會叫她被抓迴去的!


    齊小雨搖著頭,想要將腦海裏亂七八糟的想法搖出去,然而,無論她怎麽做,心裏的慌亂卻是越來越深,越來越重!


    “林嬸,我不能在你家再待下去了!我必須馬上走!”齊小雨忽然起身,差一點撞到正低頭給她抹藥的林秋蘭鼻子上。


    後者顧不得這些,隻一臉緊張地抓著她的手:“怎麽忽然要走?你剛不是說,要在嬸子家住些天麽?再說,你現在出去,不就等於直接撞到你那養父母手裏麽?”


    一旁的來寶一聽,同樣著急了起來:“雨姑姑,你不要走,一直陪著寶兒好不好?寶兒會聽話,不會告訴壞人的。”


    齊小雨平日裏沒少帶他,兩人間有著深厚的感情。


    此時一聽齊小雨要走,來寶也焦急了。


    兩人勸留的話語不但沒有叫齊小雨心安,反而使得那一絲慌亂突然間瘋長起來,連帶著一顆心也在急劇地跳動。


    就在這時,院外忽然響起一陣刺耳的砸門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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